“這……怎麼可能?深宮的女子,除了皇上,還能有誰?”
“呵呵,和中土的皇族不同,中土有太監,但是南疆沒有,因此任何在宮內出沒的男子都有可能。皇后娘娘的理由是,因爲皇上前段時間身體不適,因此服用不少的丹藥,那些丹藥雖然不致命,但是入藥三分毒,丹藥裡面有抑制生育的藥方。”
“因此皇上至少在一年內是無法產子的,怎麼可能和我母后有了子嗣?此話一出,頓時後宮大亂。說妖媚惑主啊,說行爲不檢啊,什麼話都有。母后存着那一點點對皇上的信任,生活着,如此艱辛。”
“但是……終於皇太后出手了。”薩摩夜來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的恨意。“她告訴父皇,即便是假消息,但是皇族中不能出現這樣的消息,讓不知情的百姓得知,那還得了,都會嘲笑當朝的南疆王是一個帶着綠帽子的烏龜。”
“父皇相信母后,但是難敵悠悠之口,他讓母后再忍耐,等到孩子落地,便可以直接滴血認親。但是皇太后看到了我父皇對母后的那份心,忌諱我父皇對我母后用情太深,這樣會冷落了深宮,少了子嗣就無法延綿後代。也會讓皇族名聲一去不回。”
“更重要的是,當時我父皇的兄弟,一直對我父皇的皇位不滿,虎視眈眈,如果做錯一步,就可能皇族不保。皇太后一狠心,便讓父皇賜死母后。父皇不肯,他想讓母后出皇宮,日後再好好養着便是。但是皇太后不許,後來在我父皇早朝之時……”
“那個老毒婦居然用毒酒害死了我的母后!我母后以爲那是皇太后賜給她的安胎藥!一點都沒有懷疑。結果……”說到這裡薩摩夜來就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似乎不願意看到那一幕。
“薩摩夜來,不要說了。”車無垢終於知道,爲什麼對於薩摩夜來來說,六歲是噩夢。
薩摩夜來將頭深深埋在自己的手臂之中,然後沒有說話,車無垢輕輕撫摸着他的背。即便是如此看起來瀟灑的男人,居然還有如此深的疼痛,讓人心疼。又會讓人感到和軒轅離醉何其相像?
“沒事。”過了許久,薩摩夜來擡起了頭,看着車無垢,勉強裂開嘴:“沒事。我只是慶幸,若非我是七王子,若非我父皇聽到風聲及時趕來,恐怕我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好歹我還是撿回了一條命,只可惜我的母后卻到死都還是含笑的。”
“你的父皇……”
“我並不怪他,身爲一個皇族的皇上,江山當然是重要的,他爲我,爲我母后,也算是盡心了,他也有不得已的時候。我本來也是極端恨着他的,一個皇上居然連自己一個心愛的妃子都不能保全,這不是故意嗎?”
“但是父皇看到我母后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仰天吼叫,發出裂肺的聲音,他全然不顧一個皇上的身份,跪倒在地,將母親的身體輕輕抱起。在那一刻,我就已經原諒了他。縱然是他帶母后入宮的,縱然是他的寵愛害母親命喪黃泉的。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終究還是真的。”
“就算母后在世,她也決然不會怪罪父皇的。更何況一個皇上對着我母后哭泣了三天三夜,這在南疆,不,在中土也算是沒有的事情吧?更何況從此以後,父皇再也沒有寵幸過誰,終身爲了母親守寡。這樣,已經足夠,足夠了。”說到這裡,薩摩夜來長嘆一口氣。
“你……”車無垢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倒是薩摩夜來突然轉過頭來。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會爲他人找理由?我恨這個皇族的規矩,卻始終也擺脫不了薩摩這個南疆王的姓氏。少了母后的我,在宮中更難立足。別的王子有大臣挺腰,可以堂堂正正盯着皇位。而我……”
“沒有了母后,沒有了寵幸,也沒有後臺,留在那裡,就是他人的下酒菜。我自然不甘心如此,所以纔會離開了皇宮,廣結好友,享受着外面的風光的。我想母后一輩子,也在想着能夠走出皇宮吧?”
“那年……你六歲?”
“恩。其實是父皇早早將我送出了皇宮,對內稱是因爲我目睹慘劇,心生障礙,在宮中難以生存,只能帶到宮外,讓人好好調養。其實也是他幫我選了一個自由的人生。我想父皇心中也一定還是在權利和自由中徘徊的吧。”
“薩摩夜來……”這個男子,不知道爲什麼,讓車無垢感到由衷的溫暖。她輕輕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真是的,說那麼久的故事,還說他自己不會說故事!我都聽得累死了。”顏夕在一邊抱怨說,隱約還能夠聽見她的哈欠聲。難道蛇也可以打哈欠?
“呵呵,每個人,每個人生,每個故事。顏夕……你也應該有你的故事吧?怎麼樣?和我談談吧?”車無垢看着一邊的顏夕,然後用腦和它說話。 Wωω●тт kдn●¢Ο
“我?”顏夕似乎有一點點疑慮,但是還是直接說:“我當然也有故事了。我的故事太精彩了。比起他的當然是好聽了許多。以後再和你說吧。”
車無垢怎麼會看不出來顏夕似乎也在躲避什麼東西,不願意多說,不過……“對了,顏夕,你剛剛說,成仙是怎麼回事?”
車無垢看着一邊的薩摩夜來正在盯着遠處,久久不說話,看來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從以往的痛苦中走出來,所以她便看着顏夕詢問。
“其實我們蛇的祖先便是女媧娘娘,因此我們只要是千年靈蛇最後都會變成神仙的,只是要經歷過很多的劫難而已。我一早在爲他們薩摩家族的時候,那時候還小。每一個主人都會讓我成長一次。但是每個主人都會死亡,所以我一直以來在找不同的主人。”
“那你爲什麼不讓他當你的主人?”車無垢的眼光看了一眼薩摩夜來,然後詢問。
“他?因爲他和你在一個時代啊。對於主人,我們每一個都是有感應的。那日就是因爲我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纔會跑過去的。否則,以我的身體,怎麼可能讓你們人看到呢?這不是要嚇壞你們的嗎?”顏夕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