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離醉有些憂鬱的望着她,畢竟他們國家的存在,一直以來都是神秘的,也正因爲這份神秘,百姓們才擁有了這份安靜祥和的生活,可如今,她竟然問他這些,他,該回答麼?
車無垢看得出軒轅離醉眼底那掙扎的猶疑,她輕輕一笑,端起他面前的瓷碗,爲他裝了一碗粥,示意他喝掉,然後給自己也裝了一碗,一邊裝一邊漫不經心道:“你若覺得爲難,便不說好了,不過你放心,就算你說了,我也對打擾別人的安寧不感興趣,我這人,素來別人犯我,我才犯人。”
軒轅離醉被她戳破了心事,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他的確在聽到她說收復北疆的時候,感到過擔憂,只是縱然她再厲害,怕是也攻不破他們國家。
軒轅離醉見車無垢真的不在意的吃了起來,好似她問的這個問題,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嘮嗑,有沒有答案並不重要。他突然便有些鬱悶,難道她真的這麼不在意自己的男人,生活了兩年多的地方麼?
只是這個念頭一在腦海中閃過,他整個人也打了個激靈,因爲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自己已經在意這個女子,到了這種地步。可是爲何會這樣呢?他明明昨晚還想躲她遠遠的。
車無垢若知道軒轅離醉心中的想法,怕是要高興壞了,只是,此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竟真的不願意回答她的事情,這讓她很受打擊,好似在他眼中,她真的是個蛇蠍心腸的女子一般。
於是,各懷心事的兩人便開始了一頓沉默的早膳。這期間劉公公將所有的奏摺都拿了過來,因爲車無垢經常在寢宮裡批閱摺子,他這一路上雖然遇到了幾個散朝後還未匆匆離開的大臣,但也無人詢問。
車無垢還沒吃好,軒轅離醉便站了起來,放下漱口的茶盅,淡淡道:“我吃好了。”
車無垢輕輕頷首,便看到他走了出去。
“你去哪裡?”
“練功。”
車無垢沒再說什麼,其實她這兩年來也有每天早上都練功的習慣,所以當他飛上屋檐之後,她也跟着飛了上去,並抓着他的手腕道:“你如果不想被別人看到,從此活在一堆麻煩中,便在這兒練功。”
軒轅離醉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地任由車無垢將他帶到一處閣樓,閣樓很高,門窗緊閉,裡面放着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車無垢一走進來,便尋了最靠後的一扇窗戶前,盤膝而坐,開始吐納。
軒轅離醉知道她是怕有大臣,或者是其他宮殿裡的丫鬟看到自己,惹了事端,所以才帶他過來,所以他也不說話,只是坐到她的身邊,跟她一起開始練功。
儘管此時他們已經用過午膳,可是天依舊只是披了一層霞光,而太陽還未升起,直到他們練了許久,第一道陽光才穿破雲霧,照進窗戶中,將他二人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之中。
車無垢睜開眼睛,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她看了看身旁的軒轅離醉,發現此時他正巧睜開了雙眸,正偏過臉來要看她。
四目相對,他突然有種心事被抓到的感覺,他立時別過臉去,起身道:“翊兒可能要醒了,我回去了。”
車無垢心情大好,起身跟着他道:“我也回去批閱奏摺。”
兩人一路飛回娥皇宮主殿,然而,車無垢前腳剛要踏入門檻,後腳便聽到一聲清脆的哭聲,而且,這個聲音很熟悉,正是小公主踏雪的聲音。
車無垢微微斂眉,轉身望着娥皇宮的宮門口,但見踏雪拉着飄雪,哭得梨花帶雨,看得人心都揪在了一起。
車無垢忙退出房門,同時轉身快步往踏雪走去,同時,軒轅離醉一臉好奇的轉過身來,這便看到一個不輸於昭翊的精緻娃娃大哭着衝車無垢跑過來。這娃娃的臉和昭翊長得極爲相似,他不由看得有些呆了。難道是……嗯?
車無垢將踏雪抱起來,輕聲道:“我的小公主怎麼哭了?”
說着她便轉身快步往軒轅離醉那裡走去,飄雪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待來到門前,方斂眉垂首道:“臣參見皇上。”
軒轅離醉看着飄雪,目光在他的銀髮上掃了一圈,又在車無垢的銀髮上掃了一圈,眼底閃過一抹不悅的流光,他別過臉去,拂袖道:“不必客氣。”
車無垢有些無奈的望着他,這四個字可太不符合他如今的身份了,不過她看到他眼底的怒氣,瞬間心情大好。呵呵,還說不喜歡自己麼?也不知道是誰,盡吃些飛醋呢。
飄雪皺了皺眉,很快便和之前一樣,面無表情的直起了身子,自從軒轅離醉出現,他身上那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柔和氣質,便又一點點的消失不見了,如今,怕是要看到他的笑,又是難如登天了。
踏雪依舊在哭,根本不理會車無垢,只是一邊哭一邊一臉抱怨的瞪着對她的義父無禮的軒轅離醉,眼神中充滿敵意。
軒轅離醉眼神一冷,這小娃娃,他非常不喜歡!
“怎麼啦?雪兒?你這麼看着你父皇作甚?”車無垢也發現了踏雪的不尋常,臉上帶了幾分無奈,卻依舊寵溺的問道。
踏雪別過臉去,嗚咽道:“不喜歡父皇,嗚嗚嗚嗚……喜歡義父……嗚嗚嗚……”
車無垢只覺得周身一冷,一股寒意似乎瞬間便要將娥皇宮瀰漫開來,她偷偷瞄了一眼此時面上寫滿不悅的軒轅離醉,不由有些頭疼。若是往日,她定要取笑他是人品問題,可是如今……她真怕刺激了他啊。
軒轅離醉冷笑一聲,淡漠道:“我也不需要你喜歡。”不得不說,他冷起來,和之前一樣威嚴十足,令人不由心中生畏。
踏雪似乎沒有想到軒轅離醉會這麼說,她不由畏懼的往車無垢的懷中縮了縮,車無垢不由無奈輕笑,嬌嗔道:“你何必和一個孩子計較?我們雪兒從小便喜歡她義父,你之前便覺得吃味,可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真是越活越倒數了。”
軒轅離醉一聽到這話,立時不樂意了,他瞪了一眼踏雪,然後一臉嫌棄的掃了一旁的飄雪一眼,淡淡道:“以前?我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可如果這個丫頭從以前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話,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