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昨夜……沒回來麼?”春暖斂眉,面上帶了一分狐疑。只是畢竟軒轅離醉是爺,這種話她本不該多問,然而這關係着帝后兩人的關係,遂她纔多嘴問了一句。
軒轅離醉有些煩躁的來回踱步,他昨晚進來時,可是有丫鬟看到的,春暖秋涼當時也在門口撞見了他,這可要他怎麼解釋?
春暖見軒轅離醉不說話,心中不由有些惱,可是礙於他的身份,她只得強忍怒氣,轉而一臉急切道:“娘娘看來也是一夜未歸,被褥都已經涼透了!該不是誰來將她劫走了?”
軒轅離醉猛然轉過臉來,望着一臉焦急的春暖,他再也忍不住,高聲道:“令人去找!”
春暖微微頷首,這便匆匆轉身要離開。
然而,當她打開門,卻看到一臉冷漠的藏心站在那裡。她忙抓着藏心的胳膊問道:“藏心,快說說,你有沒有看到娘娘?如果她真是被抓走了,你怎麼不早些通知皇上?”
藏心冷哼一聲,意有所指道:“娘娘的功力豈非一般人能比?恐怕這天下想要將她掠出宮去的人還沒有。”
春暖望着話裡有話的藏心,有些不安的回眸看了一眼面色越發陰沉的軒轅離醉,如果事情果然如她所想,那麼娘娘是負氣……自己離開了?
“娘娘有沒有留下什麼話?”無奈之下,春暖有些難過道。
藏心搖了搖頭,淡淡道:“我也沒看到娘娘離開,只是我說的是事實,如今娘娘功力大漲,想躲過所有人輕而易舉。”
春暖微微嘆息,不錯,這娥皇宮幾個隱衛都是輪番歇息,怎麼可能一個人也沒看到車無垢的蹤影?除非……車無垢是真的武功強大到了這種可怖的地步。然而,能躲過所有人視線的怕是還有另外一個人……想至此,春暖偏過臉來,望着軒轅離醉道:“皇上,還要讓欺霜他們去找麼?”
軒轅離醉不由有些慍怒道:“這是什麼意思?沒有看到就證明沒有出事麼?昨夜是誰守在外面的?讓他們來見朕!”
秋涼此時也發現事情有不對,遂忙奔過來,一臉擔憂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她無意中撇到站在內室門前的軒轅離醉,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剛要開口,春暖卻忙拉了她讓她不要說話。
不一會兒,穿雲便帶着兩個隱衛走上前來,今日的穿雲看起來十分疲憊,眼睛下面是厚重的黑眼圈,更是沒了以往的精神。
軒轅離醉凝眉望着他,冷聲道:“穿雲,皇后娘娘呢?”
穿雲跪下來,沉聲道:“回皇上的話,屬下不知,屬下昨夜發現娘娘不在房內,便帶着人四處尋找,卻沒有發現娘娘的蹤跡,遂便出了宮繼續搜尋,只可惜天下這麼大,娘娘想去哪裡哪裡是我們這些屬下能揣度的,所以……娘娘已經失蹤。”
已經失蹤?軒轅離醉深深蹙眉,一臉慍怒的望着穿雲,冷喝道:“一句‘已經失蹤’便了事了麼?你們連個人都保護不了,朕還要你們作甚?”
“皇上恕罪,實在是屬下昨夜一直在忙您交代的事情,不在宮中,所以沒有及時發現娘娘的動向,還請皇上降罪!”穿雲不知爲何,也上了牛脾氣,氣鼓鼓道。
軒轅離醉一聽到那句“交代的事情”,面色驟然一變,他緊緊攥拳,回憶着昨晚的事情,想到那總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他便開始擔憂起來。難道那不是錯覺,難道車無垢真的發現了他的心思,一路跟蹤他?如果真是那樣,她爲何沒有出現?是負氣離開,還是被夜珈茗等人控制了?
後者的可能性應該不大,那麼,她是離開了麼?
軒轅離醉懊惱的以手撐額,氣急敗壞道“怎麼會這樣?”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就在這時,劉公公帶人走了進來,他看到軒轅離醉還沒有準備,不由有些錯愕道:“皇上,今兒個是不是取消早朝?”
軒轅離醉冷冷甩袖,如小孩一般冷聲道:“皇后都沒有了,還上什麼早朝!”
劉公公眸光中帶了幾分驚訝,他掃了衆人一圈,見她們滿面愁色,也不敢多說話,而是等着軒轅離醉下決定,畢竟帝王的一句氣話,有時候也是不能當真的,否則他若現在去通知大臣回家,萬一皇上氣消了,又要去上早朝,他找誰說理去?
“怎麼了這是?一大早都圍在這裡的。”這時,來找車無垢說話的繡娘一臉好奇的走了過來。
秋涼春暖一見她來,立時滿面緊張,正當她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一道清麗的聲音突然傳來。
“娘,您今兒起的可真早啊。”
繡娘聞聲望去,但見車無垢站在宮殿門前,一副閒淡自如的模樣。
繡娘微微斂眉,剛要說話,秋涼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奔上前去,激動道:“娘娘!奴婢以爲您去哪裡了呢!”
車無垢清淺一笑,而後踏入門檻,而她身後的冷傲和飄雪也隨之走了進來。
這時,早已經按捺不住情緒的軒轅離醉也自內室衝出,可是當他看到車無垢身後的兩個人時,他的喜悅便被一股無名之火所取代。
車無垢看葉不看軒轅離醉,也沒有理睬衆人那猜疑的目光,只是對着身後兩人淡淡道:“你們不是說有話要和皇上說麼?去吧。”
冷傲與飄雪對視一眼,剛要上前,軒轅離醉卻氣勢洶洶的推開衆人走了過來,他已經很久沒這樣了,以至於冷傲與飄雪一瞬間也沒有邁開步子,而是愣在那裡,好似在看他要做什麼。
車無垢微微斂眉,見軒轅離醉一路朝自己走來,她乾脆站在那裡不動,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當他來到她的身前時,竟然一句話也沒和她說,而是直接擡起手,然後“啪”的一聲,一記巴掌便狠狠地落在了她精緻的面頰上。
車無垢偏過臉來,面頰上火辣辣的燙,她本有能力躲開,甚至給他更加沉重的打擊,然而她沒有。因爲她要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已經走火入魔到這種地步?
這清脆的一聲,一如戰場上響起的號角,無疑是這個清晨不平靜的開端。所有人都因爲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而呆傻在那裡,只有車無垢,此時的她異常的清醒,也因此而異常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