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無垢雙手抱臂,優哉遊哉的擡起下頷望着苦苦掙扎的他們,只覺得自己好似釘住了幾隻烏龜,不由捧腹大笑起來。
軒轅離醉緩緩走到她身邊,爲她擦了擦額上細汗,責怪道:“你是懷孕的人了,下次若再這般胡鬧,爲夫便告訴岳母大人,看看她要怎麼說你。”
車無垢嘟起嘴巴,一臉不滿道:“難不成你是想告狀?唔……如果真這樣我就不理你了。”說罷,她把頭偏過去,一雙烏光流轉的大眼睛望着此時氣若游絲的飄渺道長,又淡淡掃了一眼那躲在門口的幾個小童,和他們攙扶下,已經暈厥的虛無,挑眉道:“飄渺道長,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是你說的,如今,你已經失去了奪宮主之位的資格,懂麼?”
飄渺道長此時面色上滿是頹敗,他的腸子早已經悔青了,眼看着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宮主之位沒有奪到,他們六位長老卻被訂成了八爪魚,傳出去豈不成了笑柄?
遂他恨恨的頷首道:“算你狠,只是縱然我們輸給了你,可還有另外幾個長老……更何況你只是武功高強有什麼用?”
車無垢抿脣一笑,眼尾掃過此時款款跨入門檻的飄雪,語氣慵懶迷人道:“這個就不用道長操心了,我車無垢在京城玩弄權術那麼久,究竟實力如何,怕是不用我自己解釋,你們心中便有了定論。至於我如何對待屬下……呵呵……你看一看我重紫山莊的人便知道了。”
飄渺道長望着此時淡漠的站在那裡的飄雪,眼底閃過一抹憤恨,這一生氣,胸口便似攢聚了一團火,引得他不住的咳嗽起來。
飄雪身後,是其他五位長老。這五位原本是忠於葉赫皇后的,雖然也很排斥車無垢,但卻不像飄渺幾人垂涎宮主之位那樣,非要除去她不可。加之飄雪雖然不言不語,可是他既然親自將車無垢給接了過來,那麼其實,他的態度早就已經端到了大家的面前,加之車無垢武功如此高深,一時間,他們非但沒了排斥,反而對她刮目相看。
飄雪淡淡瞥了一眼飄渺道長,而後做了一個所有人都驚愕的事情。但見他微微躬身,面色恭謹,認真道:“屬下飄雪參見宮主,宮主,飄渺幾位長老不過是想看一看宮主的實力,卻無傷害宮主之心,還望宮主饒恕他們。”
看到如此恭敬的飄雪,車無垢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習慣,只是除此之外,她的心中還有那麼一丟丟的驚喜,畢竟得到了飄雪的支持,她這宮主之位一定會被很多人認可。
“既然飄雪你都爲他們求情了,今日本宮主便給你一個面子,只是……若他日依舊有人死性不改,可莫要怪本宮主手下無情了。”車無垢冷聲說道,同時擡起手,立時,四支箭一同飛到了她的袖箭中,而那四位長老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只是看樣子,這六位長老傷得都不輕。車無垢想了想,淡淡道:“阿傲。”
冷傲應聲而入,手中抱着那隻依舊在賭氣的紅粉白。不過賭氣歸賭氣,如今車無垢一根手指頭都能將它碾成肉餅,遂當車無垢飛來一個眼神時,它立刻乖乖地從冷傲手心跳下來,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邁着風騷的步伐往飄渺道人那裡走去了。
紅粉白作爲九尾神狐,本身長相就與衆不同,遂它一出現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飄渺長老也是一臉的驚愕,因爲他已經認出來了紅粉白是什麼,對於這寶貝,他素來都是可求不可遇的,如今終於遇到了一隻,卻是別人的“寵物”。
飄渺道人將目光投向車無垢,但見她此時已經回到主座坐下,而她根本沒有多看紅粉白一眼,好似對她而言,這小傢伙根本就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流浪貓,而紅粉白這千年難得一遇的寶貝卻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她,討好的,小心翼翼的。
此時飄雪已經下令讓人給車無垢斟了茶,而關於車無垢的身份,想必所有知道她一個人將六位長老打得落花流水事情的人,將再也不會有任何異議。何況,車無垢還持有北海宮令,可謂是名正言順的宮主,誰還敢說什麼?
紅粉白在衆人的注視下,將圓潤好看的爪子放到飄渺道人的身前,而後從它的手心涌出一道紅光,接着飄渺道人便感覺胸口似被注入了一道熱流,這道熱流將他的內傷一點點撫平,最後他只覺得身體竟然連一點疼痛都沒有了,周身如被注入一道清泉般舒爽。
衆人都被紅粉白這真正的“妙手回春”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而這時,那幾個攙扶着虛無的小童開始大叫起來。
車無垢有些不耐道:“紅粉白。”
紅粉白有些慍怒的瞪着車無垢,卻在她那威脅的目光中乖乖地轉身,而後屁顛屁顛的朝虛無走去,就這樣,幾位長老的傷勢如數被診治好,而紅粉白做完這一切後,便邀功一般奔到車無垢的身前,“啾啾”的叫起來。
車無垢淺笑着將它捧到手心,一邊摸着它有些褪色的毛髮,一邊柔聲道:“辛苦了,紅粉白,好好睡一覺吧。”
紅粉白於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它的確累了,消耗了這麼多的能量,再不補個覺怕是周身都要變成粉色的了。
車無垢見紅粉白睡着了,遂衝外面微微頷首,春暖便走了進來,抱着紅粉白站在了她的身邊。若是平常,進來的定是秋涼,不過她們姐妹同心,如今秋涼知道春暖喜歡飄雪,自然會把所有能看到他與他接觸的機會都讓給春暖。
春暖站在車無垢的身邊,一雙眸子便含情脈脈的望着此時站在飄渺道長不遠處的飄雪,小女兒姿態盡顯。
車無垢淺笑盈盈的瞥了她一眼,而後淡淡道:“衆位長老,休息夠了,是不是可以上前行禮了?”她刻意在‘上前’這一句話上加了重音,其他人並不覺得如何,就連飄雪的表情也是毫無反應,只是春暖的臉色瞬間爆紅,下一刻,她便羞澀的垂下了眼簾。
車無垢示威一般衝飄雪揚起精緻的下頷,這個男人不是一直一副溫和冷漠的模樣麼?可她就不相信他的心真的是銅牆鐵壁,所以她不介意做這個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