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名揚天下的大華國第一護國女英雄因謀害親姐入獄的消息便傳遍整個京城,只是賢王府和重紫山莊毫無動靜,衆人卻不知,這兩處地方於此夜,也已經人去樓空。
車無垢醒來的時候,她的手腳都被拷上了寒冰鐵鏈,她試圖動了動,發現那鐵鏈不僅異常的陰冷,甚至要將那冷意深入骨髓,而且十分沉重,竟是擡不起一分。想起昨夜進入牢房的那一刻,竟然有人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背後給她一掌令她暈倒,那麼這個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車無垢萬萬沒想到,軒轅戰成會讓這樣的高手來對付她。她也意識到,自己還是太過自信了。只是懊惱歸懊惱,她知道此時要做的事情是將這鐵鏈震開。雖然她不會逃,但她並不想這麼難受的被捆綁着,遂她準備調動體內真氣來震開鐵鏈,但顯然這沒有那麼簡單。她試了幾次,卻終究根本沒有撼動一分。
只聽“咣”的一聲,大牢的大門已然被打開。車無垢轉過臉來,淡淡掃了一眼那站在牢門前的軒轅曄東,不冷不熱道:“太子殿下不好好在你夫人的靈堂呆着,屈尊降貴來這大牢做甚?”因爲是被固定在牀塌上的,所以此時的她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可是對於軒轅曄東而言,她的每句話,無疑都似那冬日裡的風霜雨雪,令人周身刺骨的冷,又刺骨的痛。
“我已經向父皇求情..只要你知錯能改,交出寶貝..他便能念及舊情,饒你不死。”軒轅曄東緩緩上前,一雙眸子裡翻滾着複雜的情緒。
車無垢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因爲她聽出他的聲音有些抖,而這顫抖並不似他在關切她,卻讓人感到焦灼。
“哦?可你也說了,我沒那麼笨,竟然會在那種時候毒殺車麗冰,所以我沒錯,要怎麼改?還有..什麼寶貝?我的寶貝只有一樣,那就是我的夫君!”
軒轅曄東的臉色倏的變得慘灰,他痛楚的望着滿面鄙夷的車無垢,凝眉沉聲道:“無垢,你應該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所以?”車無垢微微斂眉望着他,一臉的嘲弄。
軒轅曄東緩緩上前,他的目光定格在車無垢的小腹上,眼底的痛楚更甚。
車無垢凝眸沉聲道:“離我遠些。”
軒轅曄東微微嘆息,無奈道:“你應該知道,這寒冰鐵鏈對人的身體極爲有害,你已經戴了一夜,若再戴下去,你腹中的胎兒可能會保不住的。”
車無垢微微一愣,有些驚詫的望着軒轅曄東,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以爲自己在做夢,而軒轅曄東在看到她的神情時,也瞬間明白過來,他斂眉沉聲道:“你……你竟然不知道?”
車無垢目光復雜的望着軒轅曄東,想看看他究竟有沒有說謊。因爲最近她的心情不好,遂一直不願出府,紅粉白因爲耐不住寂寞,便投奔冷傲去了,冷傲最近一直忙於重紫山莊資產轉移的問題,遂紅粉白也一直呆在那裡,加之車無垢本身沒有任何懷孕的跡象,遂她根本不能肯定,軒轅曄東是在騙她,還是說真的?
軒轅曄東幾乎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着車無垢,昨夜那高手將她擊暈之後,他來探監,見她一直沒有醒來,面色也有些蒼白,便強行召見御醫,才診出她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
而她……竟然不知道麼?一時間,軒轅曄東甚至有些後悔,也有些疑惑,自己究竟該不該將這事情告訴她?
車無垢的一雙眸子依舊滿是探究,良久,她輕“嗤”一聲,淡淡道:“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麼?何況,如果你以爲,拿孩子威脅我,我就能就範的話,那便是癡心妄想了。”
此時的車無垢,雖然語氣淡然,面容一如既往的帶着幾分譏誚,然而,誰也不知道她的內心有多麼的煩亂,因爲看軒轅曄東的模樣,並不似在騙她,而且……雖然的確沒有感覺,但若真的懷孕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高興的起來?
她與軒轅離醉的第一個孩子,還沒來得及讓他知道,就面臨着衆多危險……而她也沒有想象中的一分喜悅。
難道……老天真的如此弄人麼?
軒轅曄東見她嘴巴依舊強硬,心中帶了幾分怒氣,他一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她想要逃開,他卻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那沉黑的雙眸,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縱然你厭惡我至極,可是我也沒有必要拿這件事情騙你。無垢……你應該明白,父皇不可能留這個孩子,他已經動了殺念,若你執迷不悟,他便會讓你二人一屍兩命,你有沒有想過,若真是如此,皇兄會如何做?”
車無垢看着滿面怒氣的他,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她知道的,軒轅戰成之所以若此強硬的將她打入天牢,是因爲他終於忍不住要行動了,如今,軒轅離醉一顆心全在她的身上,他先失去了母后,後失去了外公,如今最親最近的便是她,若她出了什麼事情,他定無法保持理智,到時候他會做出什麼事情……她不用想也知道。
“難道,這不是你想看到的麼?唯一的威脅,因爲一個女子而以下犯上,輕則被貶謫爲庶民,重者則被斬首,而你們爲了除掉他,定要選擇後者,以絕後患,這不是你一直以來都期待着的麼?”車無垢凝眸望着軒轅曄東,此時此刻,她的眸光如電,就那麼死死地盯着他,好似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軒轅曄東在那嘲諷的,鋒利的眸光中舉足無措,他緩緩鬆開手,卻依舊固執的用那透着傷悲的眸子與她對視,抿了抿脣,他喃喃道:“是……我是想要讓他死,那樣的話便沒有人和我爭奪這大好河山,可是……我不願意讓你受到一分傷害,更不希望你會恨我,所以我才向父皇求情……他答應我,若你乖乖聽話,便可留下這個孩子……”
說着,他踉蹌後退一步,緩緩偏過身子,目光呆滯的望向她那小腹,有些可悲卻又滿是無悔的說道:“縱然這個孩子,身上流着的是皇兄的血,可是隻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不介意,我一定會好好疼他……愛他……我可以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