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離醉自然明白軒轅戰成的意思,違抗聖旨只有死路一條,而他儘管是太子,只要軒轅戰成一聲令下,他也難逃牢獄之災,更有可能會一命嗚呼。畢竟,軒轅戰成等這個機會等的太久了。
只是,因爲軒轅離醉方平定南疆,又護駕有功,此時朝堂之上,多半大臣都擁護他,再加上葉赫雄與葉赫皇后身後的勢力,以及百姓對他的追捧,軒轅戰成雖然認爲這是難得的機會,也不敢輕易對軒轅離醉下手。
“啓稟父皇,兒臣知道兒臣這麼做,是對父皇的不敬,更對不起外公及所有人對我的期望,該當死罪,只是,求父皇看在兒臣對無垢一片癡情的份上,能成全兒臣。”軒轅離醉在這種局勢下,只能服軟。
軒轅曄東原本只是幸災樂禍的看戲,可聽軒轅離醉的語氣,他是找到了車無垢,並決定與之雙宿雙棲了?這樣一想,他的面色便陰沉了不少,他瞟了一眼沉聲不語的軒轅戰成,淡淡道:“皇兄,你將來可是要繼承大統之人,怎麼可以因爲兒女私情而辜負父皇的期望呢?”
軒轅離醉心中冷笑,面上卻一派誠懇道:“三弟,你素來比皇兄要聰明得多,帶兵出征定比我更合適,何況……無垢她是爲了助我戰勝南疆,才讓小人有機可趁……若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想獨活。”
軒轅戰成與軒轅曄東聽到這話之後,均是一愣,旋即,軒轅曄東一臉緊張道:“無垢她怎麼了?”話一出口,一道凌厲的目光便射了過來,軒轅曄東有些不甘心的垂首不語,大手卻緊緊地攥着袖子。
軒轅戰成望着這不爭氣的兒子,心中不由有些惱怒,他知道軒轅離醉詭計多端,定是看出了軒轅曄東對車無垢有情,才說出這些話來,遂他慍怒的瞪了軒轅離醉一眼,沉聲對軒轅曄東道:“南疆將軍鮮于榮時詭計多端,在太子妃的腹中中了毒蠱,你皇兄準備帶她去尋找解藥。”
軒轅曄東面色大變,他恨不能抓着軒轅離醉多問一些關於車無垢的事情,可是軒轅戰成的目光,此時幽冷異常,令他不敢多言。
軒轅戰成見軒轅離醉沒有說話,這才滿意的微微頷首,冷着臉道:“離醉,你應該知道,君無戲言,違抗聖旨者按律該斬,可是你是我大華國的太子,爲我大華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又是朕最器重的兒子,你要朕如何是好?”
軒轅離醉微微斂眉,旋即將身子躬的更低,沉沉開口道:“父皇,兒臣自知已經犯下重罪,兒臣無顏再做這個太子,還請父皇廢掉兒臣太子的頭銜,以告兒臣之罪。”
軒轅戰成眼眸一亮,有一瞬間,他甚至要拍案叫絕,因爲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軒轅離醉竟會主動求他將其廢掉,他淡淡掃了一眼軒轅曄東,卻發現這個兒子此時臉上沒有一分欣喜,反而愁眉不展,一看便知道在想什麼,他不由冷哼一聲,努力壓抑心中的不滿,思量片刻,一臉躊躇道:“雖然你貴爲一國太子,又是朕和皇后最疼愛的嫡子,可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希望你明白……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
軒轅離醉心中不屑,什麼不得已而爲之?若是此時懇求的是軒轅曄東,他頂多罰其閉門思過幾日,可是……換做是他……他緩緩閉上眼睛,手中一空,那道聖旨便被劉公公給收了回去。
他匍匐在地,虔誠叩拜道:“謝主隆恩。”至少,軒轅戰成沒有立刻下令將他斬殺,這於他而言,就是幸運的。
就這樣,爲百姓所稱道的一代太子軒轅離醉,在本該出征的這一天,被皇帝廢棄,關於他被廢棄的理由衆說風雲,有人說這是皇帝蓄謀已久的事情,有人說當朝太子只有勇卻無謀,難當大任,然而說的更多的,是他軒轅離醉爲了心愛的王妃,甘願放棄太子之位。
無論外界怎麼衆說紛紜,也改變不了軒轅離醉被廢棄的事實。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與前仆後繼爲軒轅離醉求情的衆大臣不同,葉赫皇后的表現極其淡然,她依舊每日裡在自己的院子裡賞賞花,喂喂鳥,好像那被廢的不是自己的兒子一般。
不過軒轅戰成雖然遂了心願,廢了太子,卻沒有如願以償的成功立軒轅曄東爲太子,因爲這個決定遭到了衆大臣的一致反對,就連軒轅曄東的黨羽也認爲時機未到,遂他只好按捺住心情,讓軒轅曄東帶兵出征,待其立功之後,再封其爲太子。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就說軒轅離醉成功抗旨,並且得的皇帝的允許前往南疆之後,他便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太子府。只是冷傲等得太久,竟然已經離開。好在他還有些良心,留下了一張紙條。
軒轅離醉飛快的讀完紙條之後,便棄馬,一路運用輕功向目的地飛去,在離開前他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試圖跟蹤他,可是因爲時間緊急,加之穿雲這幾日一直在重紫山莊協助擎風處理事務,遂他根本沒有時間和耐心理會這些人,何況,他們也絕對跟不上他。
御風飛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軒轅離醉終於來到了和冷傲常來的那懸崖之上,此時的冷傲,對着層層雲海負手而立,一頭烏黑長髮隨風飄蕩,說不出的風流肆意,軒轅離醉緩緩走上前去,斂眉道:“你怎麼會約我來這裡?難道你想和我決一死戰麼?”
冷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看你這副神情,看來從此之後不用在叫你太子殿下了。”
軒轅離醉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沮喪,亦或懊惱,甚至十分輕鬆的轉身望着那片雲海,脣邊帶了一抹溫潤笑意,淡淡道:“是啊,知道麼?我竟然感到無比的輕鬆,好像終於卸掉了一個包袱一般。”
冷傲只是冷冷的望着他,並沒有說話。
“她在哪裡?”軒轅離醉不再浪費時間去祭奠自己的過去,只是一臉認真的望着冷傲詢問道。
冷傲指了指腳下,淡淡道:“在這裡。”
軒轅離醉眉頭深蹙,面色瞬間變得陰沉,語氣不善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
冷傲看着滿面殺氣的軒轅離醉,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冷然一笑,揚了揚好看的長眉,指了指那雲彩堆砌着,一望不見底的崖下,淡淡道:“我是說她就在崖下,而不是我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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