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戰成自然也被深深的震撼住了,他萬萬沒想到車無垢竟然還會什麼兵法,更沒想到她竟然會立下大功。望着此時從遠處嫋嫋娜娜走近的車無垢,他的眼前一亮。
此時,車無垢依舊穿着欺霜的那身黑衣,外面套着白色大氅,如墨黑髮高高束起,整個人雖然清瘦,遠遠走來卻似一個翩翩少年。
偏偏,她面若芙蓉,一雙勾人的丹鳳眼雖隔得甚遠,卻是美眸流轉間流光溢彩,水波無限,如春色般淺淡的脣瓣小巧可愛,而那因清瘦而越發明顯的尖俏下頷,似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弧度。
她款款走來,雖不是步步生蓮那般妖嬈之姿,卻讓人瞬間離不開眼,四周百姓均沉默着望着她,而更讓所有人震撼的是,那原本護在轎子前的幾千士兵,以及轎子後的幾萬士兵,竟在她下轎的那一刻,一同跪拜下來。
這是連軒轅戰成這個帝王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這是連軒轅離醉下馬時都沒有的陣仗,這說明了什麼?已經無需再解釋了。
“無垢。”軒轅離醉有些激動的走上前去,一手牽住車無垢的纖纖玉手,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車無垢淺淡一笑,一笑間百媚生,衆人不由微微抽了一口氣。
車無垢來到軒轅戰成面前,鬆開軒轅離醉的手,然後竟雙膝下跪,垂眸淡淡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戰成卻還愣在她的驚豔中無法自拔。
車無垢不急不緩,薄脣輕啓,繼續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戰成恍然回神,面色不由有些尷尬道:“快快起來。”
車無垢卻搖搖頭道:“兒臣不起,兒臣有罪,還望父皇責罰。”
衆人面面相覷,軒轅戰成更是一頭霧水,好奇道:“無垢,太子說你立了大功,你怎麼卻說自己有罪了?”
車無垢抿了抿脣,擡首,用那雙墨如點漆的眸子望着軒轅戰成,正色道:“兒臣當日早就察覺有人會對我不利,卻查不出究竟是何人,怕是他們以爲南疆有人闖入我大華國,爲避免皇城恐慌,遂一直閉口不言,也在事情發生當夜,囑咐我的幾位屬下,讓他們一定保守這個秘密,以免有奸詐小人造謠生事,擾您心境,卻知道這是犯了欺君之罪。”
軒轅戰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眉頭,在車無垢的聲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終於皺成了一座溝壑,而後,他聽到車無垢大義凜然道:“兒臣犯了欺君之罪,還望父皇嚴懲!”
一時間,四周傳來一片躁動,不僅有那些大臣的,更有那些此時緩緩起身的士兵的,這些人各個刀子都見了血,指不定還沒有在戰場上緩過神來呢,加之軒轅離醉方纔的稱讚,軒轅戰成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提醒自己,若敢動車無垢一根汗毛,這些人可要造反的。
這樣一想,軒轅戰成的頭上就沁出一層冷汗,而他對軒轅離醉夫妻倆更多了一分厭惡,只是,如今他只能乾笑着扶起車無垢,一臉慈愛道:“無垢啊,你言重了,你處處爲父皇、爲天下安危考慮,寧願委屈求全,這份真心真讓父皇感動,父皇非但不會懲罰你,還會好好嘉獎你,起來吧!”
車無垢露出一副高興地模樣,沉聲道:“多謝父皇。”
起身後,她來到葉赫雄面前,之前她對這位老者,其實真的也十分寡淡疏離,因爲她從不喜歡花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喜歡她的人身上,而今,她卻是發自內心的欽佩這位老者,因爲軒轅離醉這幾日,也跟她說了不少關於他的事情。
“孫媳見過外公。”車無垢乖巧的行禮道。
葉赫雄忙淺笑道:“乖孫媳,快快起身,讓外公好好看看。”
車無垢卻並沒有覺得意外,她淺笑着擡眸望着葉赫雄,葉赫雄左左右右看了看,心疼道:“瘦了!”
車無垢抿脣一笑,轉眸望向身後笑而不語的軒轅離醉,撒嬌道:“外公可要給孫媳做主吶,離醉他在軍營裡,可老是欺負我呢。”
葉赫雄望着此時孩子氣的車無垢,哈哈大笑,忙頷首道:“好,待會兒外公替你教訓他!”
“謝謝外公。”車無垢揚了揚下頷,小女兒的姿態盡顯,一時引來無數目光。
軒轅離醉此時可是一頭霧水,因爲他着實不知道,車無垢什麼時候和他外公的感情這麼好了,而且她是怎麼了,竟然撒起嬌來了。儘管是對着他外公,可是他好生吃醋啊。
車無垢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自己的“親爹”車庭輝,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只是和葉赫雄講中途遇到的一些趣事,軒轅離醉時不時的插上一句嘴,這讓就連是國主的軒轅戰成都有種被晾在一邊的感覺。
眼見着這三人聊得熱火朝天,眼看着要搬張桌子坐下來慢慢聊了,軒轅戰成的臉上終於掛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雖臉色鐵青卻依舊訕笑道:“看看你們三個,這麼多人等在這兒呢,你們真敢讓大家等?”
軒轅離醉這才做出一副驚覺的模樣,“喲”了一聲,淡淡道:“是兒臣疏忽了,父皇,兒臣這便帶領衆將士回軍營,然後再帶幾位副將和功臣去朝堂之上拜見您。”
軒轅戰成微微頷首,面色有些緩和道:“士兵們都有賞,那些在戰爭中犧牲的人更要重重的犒賞和補償他們的家人,離醉,這件事便都交給你了。”
軒轅離醉微微頷首,在車無垢耳畔耳語幾句,這便帶着軍隊轉了個方向,往軍營去了。而軒轅戰成則有些迫不及待的望着車無垢道:“無垢,你母后想你了,不如你先隨朕回王宮吧,去陪陪你母后。”
車無垢微微頷首,笑道:“說來,我也許久沒見到母后了,那便順了父皇的意思。”說話間,她與葉赫雄相視一笑,不知爲何,這一老一小竟然有一種兩隻狐狸的感覺,令恰好瞟到他們的車庭輝,突然間就毛骨悚然。
車無垢此時輕輕瞟了他一眼,這一眼堪稱雲淡風輕,卻讓車庭輝如被針扎般,他聾拉着腦袋,心驚膽戰的將身子躬的更低,生怕再看到她的目光,可惜,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頭頂的目光一直沒有消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