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的話,你是他的貼身助理?”藍魅眼神一凜。
林柯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但是反應了半天,猛然露出壯士赴死的表情來,“你如果要問我商業機密的話,還是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有職業操守。”
他的黑框眼鏡此時已經掛到了鼻尖上,搖搖欲墜,狼狽的樣子跟這句話搭配起來顯得毫無氣勢可言,倒有幾分好笑。
藍魅伸出食指,把他的眼鏡緩緩推上了鼻樑,露出一個與平時無差的笑容,看的林柯直膽寒,“你……你……你別過來啊,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只不過是想問問你,你覺得你們老闆跟他女朋友還有沒有分開的可能,你不用這麼緊張。”
“沒可能,完全沒可能。”一想到封世航對待沉暮心的種種行爲,林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
“先生只愛夫人一個人,別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
“哦?那祁雲曦又是怎麼一回事?”
“祁雲曦?”林柯眉頭一皺,“什麼祁雲曦?祁家二小姐麼?她跟我們先生也有一腿?”見他不解,藍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像是裝的,“你連這都不知道?”
不是貼身助理麼?搞什麼名堂!沉暮言暗戀祁雲曦這麼多年,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麼?
“你真的是沉暮言的助理?”藍魅皺眉打量着這個呆頭呆腦的男人。
林柯聽到沉暮言三個字這才恍然大悟,連連搖頭,“啊?沉少爺?不是啊,我不是沉少的助理啊!”
“你耍我!”藍魅臉色猛然變得陰沉,手上的匕首狠狠摁在林柯的脖子上。
“沒有沒有,嚴格的來說,我是沉少爺的妹妹的老公的助理,也就是沉家的人啊,我沒騙你啊!”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藍魅不耐煩地把刀鋒湊近了那脖頸間細嫩的皮膚。
“啊……”林柯的嚎叫聲幾乎要把包廂的屋頂掀翻。
“鬼叫個屁啊你,老孃還沒動手呢!”藍魅翻過匕首的刀把猛敲着林柯的腦袋。
這小助理倒是挺有意思的,就是吵了點兒,還沒到讓她非動手不可的時候。
此時,包廂猛地被人打開。
藍魅眉頭一皺,頭也不回地怒斥道,“我不是說了麼,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要進來!”
“連我也不行?”話音剛落,身後響起男人厚重沉穩的聲音。
藍魅感覺到自己整個後背猛然一僵,她下意識回過頭,“洪……洪先生,你……你怎麼來了。”
男人約莫45歲上下,身材並不高大,但很勻稱,把一身淺灰色的西裝穿出了莊嚴的感覺,似乎是長年累月的思慮使得他眼角的魚尾紋特別深重,一雙陰鷙的眼睛此刻被一副金絲邊框的眼睛遮住了鋒利的光芒。
他此時已經走到沙發邊上,手上把玩着兩隻名貴的核桃,端詳着沙發上雙眼緊閉的男人,聲如洪鐘,“我不來,怎麼能看到這麼有趣的場景呢?”
藍魅不自覺的渾身一抖,手上的匕首“哐當”一身掉落在林柯腳邊,嚇得林柯一個激靈,往牆邊倒去。
男人身後跟着一個高大的保鏢,此刻已經把
沉暮心抓起來,如同拎小雞一樣扔在了林柯旁邊,然後撣了撣沙發上的褶皺。
男人看了一眼,眼神中似有嫌惡,保鏢把隨身攜帶的一塊毛毯鋪在了沙發上,他這才坐了下來,帶着寒芒的雙眼掃視了一眼角落的兩個男人,嗤笑了一聲,“這就是你想要離開我的原因?”
藍魅扶着旁邊的玻璃茶几站起身,平素魅惑人心的嗓音此刻變得顫抖不已,“跟他們沒關係……”
“我對你不好麼?”男人緊問道,但看起來似乎並不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的目光一直在飄忽不定打量着包廂裡面的各個角落。
聽到這句話,藍魅眉頭狠狠一蹙,卻強撐着回答道,“好,先生對我很好。”
“怎麼個好法?”
“……”怎麼個好法?藍魅緊皺的眉頭久久無法舒展,他對自己怎麼好?是奪走自己16歲的童貞,還是日夜的鞭打,亦或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像寵物一樣的生活。
男人雙臂攤在沙發上,看着藍魅緊皺的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低聲道,“過來。”
藍魅躊躇着走了過去,識相的坐到了他的臂彎中。
這麼多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我對你這麼好,你都想不起來是麼?”男人摟住她腰身的胳膊緊了緊,“這麼多年,我對你提過什麼要求麼?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我也說過,隨便你找什麼男人,我都可以不管你。”
藍魅緊抿着嘴脣,不敢說話。
“隨便你怎麼玩,不好麼?爲了一個快要結婚的男人,你想要離開我是麼?”
見她不說話,男人的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雙頰,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沉暮言,沉氏地產的長子,明天要跟華宇集團的千金成婚,我也在邀請人名單中,你鬧這一出,是想要搶婚?還是什麼意思?”
藍魅掙扎了兩下,含糊道,“不是的……”
“那是什麼?”男人放開了她的臉。
“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一件事。”
“知道以後呢?”
“……” шшш◆ Tтká n◆ ¢○
藍魅啞然,知道以後呢?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男人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沙發上,似乎現在並不在意沙發是不是髒亂了,“你無非是覺得自己目前的身份配不上他,可是你覺得你離開了我,他就能看得上你麼?”
他看着角落的沉暮言,然後瞥了一眼藍魅,嘴角浮上冷笑,“一個破舊的玩偶,妄也想跟金枝玉葉相比,魅兒,我最近是不是把你養得太好,讓你的自知之明都消磨掉了?”
藍魅渾身顫抖地跪在了地上,“先生……先生,你答應過我的,我……我想離開的時候可以跟您說的。”
男人的眼神一凜,“你在說我不信守諾言麼?”
“不……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明白,您的意思。”他明明已經答應自己了,自己可以離開了,爲什麼突然出現。
男人輕笑,可是眼神中沒有一絲笑意,他伸出食指擡起腿邊跪着的女人嬌豔柔嫩的下巴,“放心,我說過的話,說到做到。”
藍魅似是不敢相信,顫抖道,“真…..真的嗎?”
男人捏着她
的下巴,湊近了臉,神情耐人尋味,“當然,你現在就可以走,但是他要留下。”
他瞥了一眼角落的沉暮言,冷聲道,“睡了我的女人,我總該讓他留下點兒什麼吧,你說對不對,魅兒。”
此時,沉暮言的神志略微恢復了一些,身子有些麻木地靠在茶几上,手臂提不起力來,眼睛上戴着眼罩,勉強能夠聽得清包廂內的對話,而一側的林柯在男人說過第一句話之後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已經被保鏢上前敲暈了過去,頭上套着黑布麻袋。
“不管他的事!”藍魅急聲道。
可是男人握住了她的雙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把扯進了懷裡,沉聲道,“告訴我,你看上了他身上的什麼?”
此時,高大的保鏢會意,闊步走上前,把沉暮言提起來摁在了茶几上,一張臉狠狠貼着玻璃的桌面,沉暮言的五官有些扭曲,喉嚨裡面發出一聲悶哼。
藍魅一臉的驚慌,望向身側的男人,“求你,放了他,放了他,我不走了。”
男人揚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並沒有在意藍魅的求饒,繼續問道,“是鼻子,嘴,手指,腿,還是那雙眼睛?”
“我錯了,先生,我錯了,你放了他吧!”藍魅苦苦哀求着男人,一張嬌媚的臉上,眼淚潸潸落下。
“那,你替他吧,我總要留點什麼做個紀念。”男人嗤笑道,“我喜歡你的眼睛,把你的眼睛留給我,我就放他走,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藍魅的眼淚猛然止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先生,您開玩笑……的吧。”
男人鬆開了她的手,接過身側保鏢遞過來的匕首,在手中掂量了幾下,然後輕蔑地盯着她的一雙眼睛,“怎麼,不敢?隨便一雙眼睛,挖了他的你還留在我身邊我們跟以前一樣,挖了你自己的我就成全你們一對有情人。”
“哐當”一聲脆響,匕首被他扔在了茶几上,堪堪劃過沉暮言那張白淨的臉,他痛呼了一聲,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藍魅被男人推到茶几旁,“自己動手吧。”
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盯着她看,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輕蔑之色。
藍魅伸出手,握了幾次都沒能拿起那把小巧的匕首,匕首的寒光上倒影出自己一雙美麗的眼睛,裡面飽含恐懼。
她的眼神猛然一凜,一直塗着黑色指甲油的纖纖素手顫抖着扯開了沉暮言臉上矇住眼睛的黑布,燈光刺眼,沉暮言一時間沒能睜開眼睛。
只聽到“砰”的一聲悶響,自己腹部被重物襲擊,接着整個身子滾翻到了地上的啤酒瓶堆裡面,四周倒地碰撞在一起的啤酒瓶“哐當”作響。
男人此時站在茶几前,看着跌坐在地上滿臉不敢置信的女人,伸手撣了撣膝蓋上的灰塵,剛剛這一腳,他可是使了勁的,要是真挖去了沉暮言的那雙眼睛,一下子得罪了申市兩大集團,他的日子,也不會像現在這麼逍遙了。
“看來,你也沒有那麼愛他!”男人嗤笑了一聲。
他早已料定,藍魅不過是一時意亂情迷,她陪在自己身邊十二年,什麼性子他比她自己都清楚,她愛自己勝過愛任何一個人,自己不過是幫她認清事實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