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短信,七月盯着自己手裡兩套衣服發起呆。
左邊是上次在霍靳琛公寓跟人撞衫的那套,右邊是她自己的淡黃色花朵連衣裙,沒有牌子,收腰的款式,腰肢側面有兩處小漏肉的設計,清新中帶着點小性感。
她記得上次在Maggiebeauty自己穿了DIOR的嫩黃色套裝短裙,他看到時似乎愣了一下,於是不做多想就選定了後面這套。她把頭髮盤在腦後綰了個鬆鬆的花苞頭,在兩鬢挑下一些碎髮,又戴了一隻雛菊髮箍,拉開抽屜,從雜亂的化妝品中抽出三隻口紅。
猶豫了幾秒,最後選定了CHANEL那隻桃紅色的脣膏。
這隻脣膏她很少塗,因爲顏色太豔麗,只在某些面試場合會用。
化完妝蘇景正好下課回來,看到她直接眼睛脫窗的驚叫出來:“我靠,你穿這麼騷要去勾引誰?”
七月聽了臉色一訕,回頭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確實太過招搖了,伸手拿過化妝棉就要擦。
蘇景趕緊撲上去攔住她:“別啊,我不是說不好看,就是……跟你平常太不一樣了。”
七月也知道。她平常很少化妝,都是塗個打底就出門了,現在化的這麼招搖過市,好像在暗示男人什麼一樣,想來想去覺得不妥,又跑去洗手間把妝卸了。
出來就看見蘇景撐着手坐在牀上:“你待會要去見誰?霍靳琛對不對?”
七月臉上一紅,表情已經默認了。
“霍靳琛要是看到你剛纔那樣,底下不硬他都不是男人,”蘇景繼續自說自話,“就算你已經做好準備獻身,那也得等他幫你把事情擺平吧?你打扮成這樣去跟他單獨見面,萬一他獸性大發,你是給還是不給?”
七月被說得都沒臉見人了,悶頭就把裙子脫了,換成規規整整的襯衫長褲。
蘇景見了捂嘴偷笑:“這纔是我認識的柴火妞嘛。”轉而又納悶,“霍靳琛到底看上你這柴火妞哪裡?”
七月沒空陪她貧,坐機場快線到2號航站樓,正好下午4點。
她看了看錶,還有時間,先去洗手間整理了下儀容。
鏡子裡面的小臉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粉底和化妝品的痕跡,她撥了撥額前的劉海,給自己打氣:加油,連七月。
就像蘇景說的,這次來找霍靳琛幫忙,她已經做好準備有所犧牲,真到萬不得已,他要摸要親,她也不能拘着。誰叫她要求人呢?
從洗手間出來,她看看時間,又去買了兩杯咖啡,攥在手裡,到出口通道等着。
4點30分,七月攥着咖啡的手心有點潮,焦躁不安的看着出口方向,思忖着待會兒怎麼開口。
4點50分,通道口還是空空的,不像有人出來。
她跑到機場服務室詢問,工作人員幫她查了一下航班:“華盛頓飛來的?延誤了吧。”
具體延誤多久,對方也沒個數。
七月想,再等等。
6點,七月去倒掉了兩杯冷掉的咖啡,找了個長椅坐下,嘆了口氣盯着手錶。
又過去十來分鐘,門外突然涌入大批記者,有拿錄音筆的,有肩上扛相機的。
“快點快點,超模周麗娜跟霍靳琛秘密約會美國,兩人現在就在同一班飛機上,馬上就要降落了……”
一大批的記者守在通道出口,開始搭建器材,佔據有利地形。
七月有些茫然的站起身。
七點差五分,人羣中不知誰高呼了一句:“出來了——”
一瞬間出口處人山人海,七月根本擠不過去。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周麗娜先出來,手裡拉着個29寸真皮皮箱,臉上帶着黑超墨鏡,鴨舌帽壓頂,彷彿早有心理準備看見這麼多記者也不見驚慌,低着頭拖着行李快速行走。
記者馬上蜂擁而上:“麗娜,霍先生跟你在一個航班上嗎?怎麼不見他出來?”
“你們是不是商量好分頭出閘,再在別處匯合?”
“請問你們這次是約好一起去美國的嗎?你們秘密交往有多久了?”
周麗娜一口一個“無可奉告”,看似冷酷,卻釣足了媒體的胃口,看來明日的頭條非她莫屬。
七月跟所有記者的好奇一樣,霍靳琛呢?怎麼一直沒見他出來?
眼看着又半個小時過去,通道口已經沒什麼人了,連記者都散了大半,七月終於忍不住發短信過去:“霍先生,我已經在2號航站樓,你出來了嗎?”
發送成功,她就一直握着手機,緊緊盯着通道出口。
許久,有人從後輕拍她的肩。
七月回頭,看見霍靳琛的司機傅叔,激動的問:“霍先生呢?”
“噓……”傅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對她說,“跟我來。”
七月收起手機,聽話的跟在傅叔身後,傅叔邊走邊同她說:“霍先生的航班不知怎麼被那幫記者知道了,現在機場到處都是記者,霍先生不方便正面跟你碰面,所以讓我先過來帶你上車,讓你在車上等他。”
對於周麗娜的事,傅叔隻字未提。
七月被帶到停車場,一輛低調的奔馳車前。傅叔替她拉開車門,然後人就離開了。
這車以前七月沒看他開過,可能是爲了避人耳目吧。
七月坐在車上,手機輕震,是蘇景發來的語音微信:“喂,怎麼回事,我剛看到新聞說周麗娜和霍靳琛同遊美國,真的假的?你現在在機場嗎,見到霍靳琛了沒?”
七月嘆了口氣:“在他的車上,還沒看到他人。”
“我就說你老把人釣着,現在人膩了換口味了,你怎麼辦?”
“……”
“我聽說這個周麗娜有88、63、85,簡直是個奶霸,你那小饅頭夠看嗎?”
“……”
七月直接把微信關了,扭頭看向車窗外,心思百轉。
這時,另一側的車門被人拉開,隨着晚風捲進的絲絲涼意,還有些許熟悉的菸草味。
七月擡頭,愣愣的看着坐進車裡的男人。
外面下着小雨,他身上裹挾着外面的絲絲涼氣,撣了撣衣襟,淡淡開口:“餓了沒?想去哪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