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霍靳琛舒展了下痠疼的頸根,習慣性的伸手去端咖啡。
手邊的咖啡杯已經空了,他沒再麻煩加班的秘書,親自起身去了茶水間。
正好碰到晃悠回來的樑洛:“你還沒走?”
樑洛背靠着流理臺:“今天你大哥生日,你要是不回去,回頭老頭有的數落你。”
見霍靳琛仍舊站在那,低頭等着咖啡機工作,忍不住湊上前,在霍靳琛耳邊道:“我剛從高秘書那裡打聽到,連七月把她小叔買的房子和車子都賣了,現在搬到一個月租不到三千的小破屋去住了。”
霍靳琛聽了這話,沒有什麼表情,仿若未聞。
樑洛挑眉盯着他的神色,有點詫異:“真吵架了?你跟她分手我倒是沒意見,不過你不像這麼小氣的人啊,房子都不給一套。”
咖啡終於泡好,霍靳琛端起杯子,擰眉看了他一眼:“你煩不煩?”
樑洛:“……”
*
霍志剛回國後,暫且住在杏林別館,霍靳言今日過生,杏林別館自然格外的熱鬧。
深夜十一點,霍靳琛開車拐了進來,熄火。
車庫的旁邊是一塊小花圃,木質的柵欄門上掛着一塊小木牌,上面是手寫提的“杏林別館”四字,娟秀的字跡,自然是出自女人。
別墅裡燈火通明,霍靳琛停好車後,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花圃邊抽了根菸。
一支菸的時間,足夠他回想起很多。
想起他剛出生的時候,母親還沒有被趕到日本,那時候,杏林別館就是他的家,他在這裡學會走路,學會叫“爸爸”,跟母親一塊製作了這塊小木牌。
如今,這塊破舊的木牌放在手中,只顯得拙劣幼稚的可笑。
他掐了煙,雙手抄袋,走進別墅。
門開,臉上已是無懈可擊的微笑,雖然人人都看得出,他臉色不大好,笑意未達眼底。
霍志剛站在樓上,目光裡帶着責備:“這麼晚還不如不回來!”
霍靳琛看似無奈的解釋道:“公司有個合同需要加班處理,誰叫三十萬員工的家庭都系在我一個人身上呢。”
說完,走到輪椅上的霍靳言面前,單手拍着他的肩:“大哥,生日快樂。今年我工作忙,忘了給你準備禮物,你不會怪我吧?”
霍靳言的臉色分明已沉的快滲出墨來,卻還生生的笑了出來:“你是大忙人,我怎麼敢怪你呢?”
霍靳琛聽了,低笑了一聲:“我就知道大哥最寬宏大量。那我先上去了,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吃甜,你的生日蛋糕我無福享受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霍靳琛剛一走,霍靳言的眸色赫然就暗沉了下來。
這就是霍家的家風,無論背地裡撕咬的嘴臉有多難看,人前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因爲過生日,霍靳言多喝了兩杯,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微醺,魏苡芝伺候着他洗澡換了睡衣,把他弄到牀上,男人直接倒頭就睡了。
魏苡芝的目光,下意識的滑落到男人胯間的某處,想着每次給他洗澡,那樣東西從來沒有覺醒過,軟趴趴的好像一直是死的,就不由的一陣煩躁,她怎麼就嫁了個廢物!
給男人蓋上被子,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算下樓去倒杯水。
在廚房碰到這邊的保姆,保姆手裡端着杯咖啡,見到魏苡芝,主動道:“三少吩咐的。”
魏苡芝點點頭,從她手裡接過去:“我正要上樓,給我吧。”
在門上敲了敲,霍靳琛正好在浴室裡洗澡,沒人應。
魏苡芝試着推了下,門沒鎖。她把咖啡放在一邊,正對面的衣櫃上有面鏡子,鏡子裡的自己穿着一身及膝的綢緞料子睡裙,細肩吊帶,纖腰,翹X臀,曲線極美。
她一向消息靈通,霍靳琛跟他那小女友分手的事,早傳到她耳朵裡。
聽着門裡傳來的簌簌水聲,魏苡芝在牀沿坐下,雙腿以最撩人的姿勢交疊,手指得意的撫過自己一直以來自信的曲線,耐心的等待着。
霍靳琛洗完澡,頭髮還溼着,浴袍裡面只穿了條平角底X褲,嘴裡叼着根菸,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拉開門。
臥室裡沒開燈,他最先聞到的是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兒,然後纔看到坐在他牀沿的魏苡芝。
他漆黑的眸盯着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那樣幽深的視線,卻是看得魏苡芝心裡一動。
這麼多年了,她費盡心思保養,才能和那些小丫頭平分秋色,而歲月在這個男人身上,好像絲毫沒有帶來影響,反而只是憑添了成熟深邃的魅力。
魏苡芝的母親早幾年已經病逝了,這些年她每次去掃墓,無一不是埋怨母親當年不該攛掇自己嫁給霍靳言。若她能再等一等,等一等,也許今時今日,明爵的總裁夫人,就是她了。
不過後悔藥沒的吃,魏苡芝也從來不往回看,她始終認爲,命運是把握在自己手裡的。
她從牀上站起身,落地窗外射進的光線不明不暗,氣氛正好。
她索性也不開燈了,直接走到牀頭,端起那杯咖啡,遞到他面前:“我上來給你送咖啡,不過……好像都涼了。”
霍靳琛擦拭着溼發的手頓住,香菸飄着的白色薄煙縈繞在周圍,魏苡芝心頭一動,掂起腳摘了他口中香菸,放進自己嘴裡抽了一口,然後皺着眉,又塞回他手中。
聲音裡帶着幾許嫵媚狡黠:“真不知道你們男人爲什麼都喜歡煙不離手,搞得一身煙味……”
霍靳琛看着手裡那支染了女人脣膏的煙,不動聲色的在掌心掐滅,才淡淡答了一句:“那你還抽?”
“我想知道你抽的煙跟其他男人有什麼不一樣嘛,”魏苡芝似乎回到了從前一般,大膽的掂起腳,雙手摟住他的肩,“因爲每次從你身上聞到這個味兒,不僅不討厭,還特別的……迷人……”
她眨了眨眼,微微翹起的紅脣,眼看就要碰到他抿着的薄脣上。
“靳琛,我想你……”
霍靳琛的頭微微一偏,女人嬌軟的紅脣從他下頜上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