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鬧的江君歸夫妻不合,破壞了弟弟的家庭,寧可委屈了自己的妻子,也把這件事情瞞了下來。
對妻子,他自知理虧,只能好言勸哄,更加疼愛。
阮月竹身體一直不好,大病一場,也就沒了心力和他爭執。
只是,她對江飄飄一直不加辭色,見都不願見江飄飄。
江君盛藉口妻子身體不好,沒辦法撫養女兒,將江飄飄託付給江君盛夫妻倆。
江飄飄雖然名義上是江君盛和阮月竹的女兒,實際上一年大多半的時間,都跟在江君歸和徐芳桐身邊。
外人都以爲,阮月竹生女兒時大出血,差點死了,因而遷怒在女兒身上,對自己的女兒都不親近。
他們哪知道,正因爲太想要個女兒,因爲生女兒,連自己的命都差點丟了,阮月竹纔會對那個女兒愛逾性命、纔會沒辦法接受江飄飄這個冒牌貨的存在。
江君盛自覺對不起妻子,這些年對妻子越發的體貼和疼愛。
今天,江君盛忽然神神秘秘的把她帶到醫院裡來,還說要送她一份巨大的驚喜,阮月竹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些年,江家的事業做得順風順水,他們家,作爲帝國第二世家,雖然還及不上簡家那麼風光,但也算人上之人,被無數人仰視豔羨。
她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少,她想不到,對她來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稱得上“巨大”的驚喜。
更何況,在醫院裡,能有什麼驚喜?
要不是她的心臟還沒壞到要換心臟的地步,她簡直以爲江君盛重新給她找了一顆心臟來。
她正胡思亂想着,江君盛的最信任的助理,孫銘敲門而入,“董事長、夫人,七爺和大小姐來了。”
“七爺?大小姐?”阮月竹一頭霧水,“誰家的大小姐?江飄飄嗎?江飄飄不是到國外度假去了嗎?怎麼?她回來了?”
江飄飄刺傷簡時初後,被捕入獄。
簡家派出了簡氏的金牌律師,江君盛也派出了江氏的律師。
雖然知道,江飄飄的牢獄之災,必不可免。
可江君盛念及舊情,還是希望盡最大的努力,能讓江飄飄少判幾年。
目前,江飄飄的案件還在審理之中,還沒有做最終判決。
這件事情,江君盛花了大力氣,把事情全盤壓下,沒有走漏絲毫的風聲。
第一,如果傳出去,對江飄飄和江家的名聲都不好。
第二,阮月竹身體不好,他怕有個風吹草動,傳到阮月竹耳朵裡,阮月竹接受不了。
她不但瞞着阮月竹,把江君歸和徐芳桐也瞞住了。
他對所有人都謊稱,江飄飄去國外度假去了。
江君盛還沒來得及回答,簡時初和葉清瓷一前一後走進會客室。
阮月竹看了簡時初一眼,目光落在葉清瓷身上,立刻就挪不動了。
她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忽然一把抓住江君盛的手臂,死死盯着葉清瓷的臉,目不轉睛的看。
江君盛連忙將她摟進懷裡,柔聲勸哄:“月竹,你別激動,這是開心的事情,你要是因爲太激動,引發了心臟病,咱們就都沒辦法開心了。”
“開心?開心的事情?”阮月竹盯着葉清瓷的臉,激動的渾身發顫,“君盛,你告訴我,是我想的那樣嗎?她……她是我們的女兒……是嗎?”
她的聲音,抖的不成樣子。
以前,無數次,在睡夢中,她都夢到自己的女兒還好好活着。
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到清麗可人的坐在陽光充足的教室裡,一幕一幕,她都曾在睡夢中夢到過。
可是,醒來之後,一切都是假的。
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又是做的一場夢。
一個和她年輕時長的很像的女孩兒,俏生生走到她的面前。
自己丈夫的心腹,還叫他“大小姐”。
她一下就想到了以前無數次想過的事情……她的女兒還活着!
她的女兒回來了!
可是。
是真的嗎?
是不是……這又是她做的一場夢?
“月竹,這是真的,”江君盛緊張的抱緊她顫慄的身體,努力溫柔和緩的說:“月竹,她是星爾,是我們的女兒,她沒死,當年她只是丟了,如今她回來了,你別激動,當心自己的心臟,好不好?”
“我是在做夢吧?”阮月竹覺得腦袋暈的厲害,兩耳轟鳴,眼睛死死盯着葉清瓷,喃喃說:“我太想念星爾了,我又做夢了……”
看着眼前阮月竹失魂落魄的樣子,葉清瓷再也忍不住,含着眼淚,撲入阮月竹懷中,摟住她的脖子,“媽媽,你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我是星爾,我回來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阮月竹忽然推開她,顫抖着手扒開葉清瓷的衣襟。
簡時初眉頭一皺,湊過去,用高大的身體擋住葉清瓷的身子。
屋裡的孫銘和兩名家庭醫生,也很知趣的把目光挪到窗外去。
其實,也只是露了個鎖骨而已,簡七爺的佔有慾,真是強大到令人髮指。
鎖骨下,一個漂亮的金色五角星露了出來。
阮月竹手指冰涼,身體抖的更加厲害,“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真的是我的女兒!真的是我的女兒回來了!”
“月竹,你怎麼了?女兒回來了,你應該高興纔對,你別激動,你放鬆、你別嚇我……”江君盛一個勁的安撫的幫阮月竹順氣。
“我很高興啊……我真的很高興……”阮月竹忽然一把抱住葉清瓷,嚎啕大哭:“我女兒回來了,我女兒回來了,這是真的,這不是做夢……”
她的情緒,癲狂了一樣,崩潰大哭。
葉清瓷再也忍不住,流着眼淚,和她抱在一起,母女倆哭做一團。
江君盛死死盯着阮月竹,準備只要她有一點異樣,就把醫生叫過來給她急救。
而簡時初皺緊了眉,輕輕拍撫葉清瓷的脊背……他始終覺得,這親不認也罷,除了讓他老婆不開心,哭了一場又一場,也沒見有什麼好處!
等阮月竹發泄的差不多了,江君盛才把阮月竹攬進懷裡,不住勸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