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然嘆了一口氣,“就像歌裡唱的那樣,人生如戲啊!”
“我愛着門正,門正愛着方芳,而方芳卻愛上了已經結了婚的門中。”
林雅然擡眼看了桑枝一眼,笑道:“聽得是不是覺得很無聊很煩啊,我們那個時代居然也有三角戀四角戀什麼的,愛情這東西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桑枝聽得心裡一陣陣的糾結,爲了林雅然的委屈和門正的背叛。
難怪她總感覺公公和婆婆之間似乎總隔着一層東西似的,那種看不見摸不着的無形的阻隔,讓他們看上去不像平常的老夫老妻似的有那種相濡以沫的感覺。
“少庭還有個大伯?怎麼從來沒聽他說起過呢?”
桑枝拉着林雅然的手,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從來沒有聽門少庭說起過他家裡的事情,原來他還有個大伯。
桑枝忽然想到三樓,距離自己房間不遠處的那間經常被鎖着的房間,記得結婚的當天晚上,門少庭跟自己說過,那間房子誰也不能進去。
會不會那間就是門中的房間呢?
桑枝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了。
林雅然笑了笑,“是有個大伯,但是少庭並沒有見過。別說少庭,就是我也只在跟門正結婚前見過他。”
門中其實本來不姓門,跟門家也沒什麼關係。
門中的父親跟門光榮是戰友,兩人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
那時候門中並不大,母親因爲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就剩下奶奶帶着當時十二歲的他,辛苦的生活。
門光榮找到戰友的家裡,將老奶奶認作自己的乾媽,連同她和孩子一起接到了自己家裡。
那時候門正才只有六歲,對於這個突然到來的哥哥,心裡不由自主的就敵對起來,生怕他把自己父母對自己的愛都搶了去。
門光榮媳婦是個很善良的女人,將老人當自己的親人一樣伺候着,把孩子也當成自己的孩子。
門光榮比門中沒大多少,就大了十二歲,可是即便這樣,孩子的奶奶還是執意要讓孩子管門光榮叫爸爸,並懇求門光榮給孩子改了姓,讓他跟着門光榮姓門。
“你答應我,只有你答應了我這個要求,我才能閉上眼睛,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放心這苦命的孩子啊!”
就這樣,無奈下,門光榮答應了老人的要求,把孩子改名爲門中,也讓他改口管自己叫了爸爸。
門中從小就很懂事,也知道門光榮對自己好,處的時間久了,便真心的從心裡當他是自己的爸爸看待。
門中十八歲的時候,看到部隊上徵兵,便興匆匆的跑了回來,跟門光榮說自己要參軍。
那時候門正已經十二歲了,門光榮不想讓門中當兵。
總覺得自己戰友就這麼一個骨肉留在這世上,他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當兵,太危險了,萬一……
門光榮死活不同意,門正來了句,“他願意當兵就讓他去唄,他走了家裡就我一個孩子了,你跟我媽也不會偏心眼了!”
門光榮一聽自己兒子說出這麼沒出息的話,立馬兒就火了,氣得揚手就要打門正,“你個混蛋犢子,老子就是不想讓你哥去當兵,你等着,等你十八歲了,你就給老子滾去當兵去,看老子不把你弄的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門正一聽嚇得臉都綠了,扭頭跑去找母親,抱着媽媽的胳膊哭道:“媽,我爸不要我了,要把我弄到天邊兒去,你以後就再也看不見兒子了。”
哪個母親不疼兒子啊,聽孩子這麼一說,門光榮媳婦頭一次發火了。
拽着門正就要回孃家,門光榮出來阻止,“你這是幹嘛啊?我不就是嚇唬嚇唬他嗎,都讓你給慣壞了!”
誰知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老婆,這一次是鐵了心要跟門光榮對着幹,“阿正不能去當兵,我不同意他當兵。除非你答應我,將來不讓他去當兵,否則我就帶着他回孃家,你什麼時候答應了,我什麼時候再回來。”
見媳婦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門光榮也慌了神兒,只好點頭答應了媳婦的要求。
十八歲的門中此時已經很能看清人情世故,見父母爲了自己的事情都打起來了,便走過來勸道:“媽,你放心,爸爸不會讓阿正去當兵的,我都跟爸爸說好了,我去當兵。”
就這樣,十八歲的門中參了軍,當了一名軍人。
那時候門光榮不過是個連長,沒有什麼權利,加上他本就不喜歡假公濟私,也沒有過問,門中會被分配到哪裡去。
分配結果出來之後,門光榮才傻了眼,沒想到門中被分配到了千里之外的邊遠小城,昆城。
門中一走就是十年,這次是他當兵之後第一次回來探親,沒想到就碰到門正帶着女朋友回家,把門光榮氣得夠嗆。
如今見門光榮跟自己說起婚姻大事,門中也知道瞞不住了,便跟他說了自己的情況。
“爸,你沒事吧!”
門中把門光榮扶起來坐到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喝了兩口,緩了緩氣,才解釋道:“爸,你別生氣,我知道我結婚的事情沒跟你說是我的不對,可是……”
不待門中說完,門光榮已經擡手打斷了他的話:“阿中,你跟爸爸說實話,你是不是心裡怨恨爸媽?要不怎麼你媽媽去世你都沒回來看她一眼呢?”
門中搖搖頭,笑道:“看您說的,我怎麼可能怨恨你和我媽呢,你們對我那麼好,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門中。”
頓了頓,門中才又說道:“媽病危的時候,我正在執行任務。電話是我愛人接到的,當時她正挺着大肚子,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生了。那時候她根本聯繫不到我,就只好跟部隊領導說,讓他想辦法聯繫我。但是領導當時擔心我會因爲這個事情分心受到危險,所以就壓着一直沒告訴我。而我愛人自己想回來,但一來從來沒跟家裡人見過面,怕就這麼唐突的回來,反而給家裡造成困擾,再者,她又快生了,也不敢長途跋涉,所以……”
想到媽媽臨死自己也沒見到最後一面,門中不由的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轉了。
聽了門中的話,門光榮糾結了幾年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嘆了口氣,“這就好,你不怪爸媽,我們就放心了,你媽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說着拭了下眼角兒的淚光,又說道:“等會我帶你去你媽和奶奶的墳上看看吧。你媽臨死的時候還在後悔,說你一定是生她的氣了,纔不肯回來見她最後一面的。”
門中聽門光榮這麼說,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覺得心裡很對不起媽媽,讓媽媽死了都不能安心。
當天爺倆一起去給門中奶奶和媽媽上了墳,晚上在家裡聊到很晚才睡覺。
門中在家裡只待了三天,就被隊部一個電話召了回去。
臨行前,門中把自己錢夾裡的一張照片拿給門光榮:“爸,這是您孫子,快八歲了,叫門少軒。”
門光榮看着照片上那個虎頭虎腦可愛的孩子,忍不住又淌下眼淚來,“好好,有機會帶上他們娘倆一起回來,讓他們也來認認家門啊!”
門中答應着,跟門光榮灑淚揮別。
方芳自從在門家見到門中之後,便對他一見鍾情。
畢業之後不辭而別,只留了封信給他,告訴他,自己愛的男人是那個叫門中的軍人,讓他好好對林雅然。
門正拿着信,跑到汽車站,火車站,甚至機場,找了個遍,也沒見到方芳的身影。
傷心欲絕頓足捶胸,喝的酩酊大醉,被同學擡到家裡的時候,門光榮並不在家。
同學沒辦法,也不知道別人,便打電話,到林雅然的家裡,找到林雅然,跟她說了門正的情況,讓她過來幫忙照顧一下。
林雅然雖說跟門正已經分手,也告訴自己,要慢慢的將他忘記,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付出了六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就能放得下的。
掛了電話,二話沒說就直接來到了門家。
門正同學已經離開了,只有門正一個人,躺在牀上醉的稀裡糊塗的,嘴裡一直嘟囔着方芳的名字。
林雅然看的一陣心疼,趕緊擰了溼毛巾幫他擦洗,又衝了蜂蜜水讓他喝下。
迷迷糊糊中,門正將林雅然當成了方芳,一把將她摟住,張着滿嘴酒氣的脣就覆上了她的紅脣。
林雅然吃驚害怕之下,幾次推拒,卻不料門正反倒更加用力的禁錮着她,放肆的索取。
最後,林雅然含着淚承受着心裡的委屈,在他一口一個方芳的癡情呼喚下,跟他發生了關係……
兩個月後,林雅然的母親發現了林雅然的異常反應,經常乾嘔,還總是犯困。
帶着她去了醫院檢查,才知道這傻丫頭懷了身孕。
幾番逼問下,林雅然才說出自己和門正那天發生的事情。
就這樣,在父母的陪同下,林雅然被迫來到門家。
門光榮一聽,頓時樂得嘴都合不攏了,直拍手叫好。
他一直就喜歡林雅然這姑娘,現在既然生米已經做成了熟飯,而且自己馬上又有孫子抱了,這麼兩全其美的事情,他豈有不高興的道理。
在倆家家長的逼迫下,加上兩個多月來,門正也一直沒有方芳的音訊,心裡也有些死心了,兩人終於結了婚。
婚後不久,門少庭出生,門光榮樂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抱着孫子說:“你有個哥哥叫門少軒,你就跟他一個字上起名字,乾脆就叫門少庭吧。”
這麼着,門少庭的名字便給定下來了。
林雅然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說,她都走了快三十年了,怎麼突然就又回來了呢?她回來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