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勳的突然反撲引不起戰陽的絲毫警惕。
他就坐在沙發上,冷冷看着朝自己撲來的段元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甚至在段誠第一時間出手攔下段元勳時,用充滿蔑意的聲音說:“別攔他,讓他過來……”
他倒要看看,一個養尊處優、成天紙醉金迷,早已被酒色掏空身體的所謂段家家主能幹出什麼大事。
段誠對戰陽的命令言聽計從,默默退到一旁。
而在二樓樓梯上看着這一切的戰清澤,臉色冷漠平靜。
即使主人已被病痛折磨多時,但他依舊是被自己仰望的人,在戰陽所有下屬心目中,沒有人……有能力傷到這個男人。
段誠退讓,被攔截下的段元勳泛紅的雙目立刻看向戰陽。
看不起!
戰陽居然敢看不起他!
面對着身形依舊高大,但卻明顯削瘦不少的戰陽,段元勳心裡的懼怕也小了許多。
他拼命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不管從任何方面都讓自己懼怕的人,他沒了勢力、沒了家族、沒了兒女,沒了健康。
他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只要能殺掉戰陽,他的那些走狗爪牙也早不成氣候。
下定決心,段元勳眼底露出一抹陰狠,握緊水果刀就直直朝戰陽刺去。
段元勳拋開一切不要命的衝了過來。
坐在沙發上的戰陽卻連身都沒起。
眼看段元勳手中的bǐ shǒu就要扎進戰陽胸膛,像一柄鋼刀直直往前插入的段元勳卻突然飛了出去。
“砰——乓——”
段元勳的後背狠狠撞在茶几上,將整張茶几帶倒,可他還沒停下來,又撞翻了一旁的沙發,才終於卸下所有力量,重重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滿地的血,是玻璃扎入骨肉帶出的血,是段元勳手裡那柄水果刀反刺在自己腹部拉出的口子,也是他摔倒在地磕碰出的滿頭鮮血。
“老公……”
“爸爸……”
段夫人和段家姐妹都看呆了,她們誰也沒料到段元勳會突然發難,更沒料到明明前一刻還是段元勳要殺了戰陽,下一刻拿着兇器主動發難的人反而被踹飛在地。
剛纔那一刻實在是太驚太險也太快了。
快得她們都沒看清,只見戰陽長腿避開兇器踹正了段元勳胸口,便看見人飛了出去。
而被踹飛出去的段元勳,不僅撞翻了桌子,還撞翻了沙發,之後才卸掉了那所有的力量。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一個腦癌末期,幾乎沒有多少時間可活的人,他居然能把一個健康的成男男性踹至這種地步。
“老公……老公……你怎麼樣,你別嚇我……”
“嗚……嗚嗚嗚……”
段夫人第一時間奔上去抱起段元勳,看着額角被磕出一個大洞一直流血不停的段元勳,段夫人已經說不出話。
而一旁的段家姐妹,這時候沾了滿裙的鮮血,也嚇得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不自量力。”
戰陽冷冰冰吐出這四個字,起身,寬大的黑色睡袍將他冷漠的眼神襯得愈發危險。
目睹這一切的段秀慧怔愣愣的看着倒地不起的段元勳,忽然之間,她像反應過來什麼倏地撲向戰陽——
“求你……求求你戰陽,放了嘉兒……她知道錯了,我也知道錯了,我們都知道錯了,求你放過她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