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莫深多希望童小允是調皮,只是故意躲起來捉弄他,懲罰他。
只要她是安全的,她怎麼懲罰他,他都心甘情願。
都是他不好,因爲一個誤會就放棄了她。
叢憶說的對,他從來都沒有爭取過跟童小允在一起的機會,如果他當初再爭取一下,一定不會是今天這個結局。
他真的很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可是,除了尋找,其他什麼都是無濟於事。
她到底去了哪裡?
會不會突然跳出來,在他面前含笑說道,“大叔,你找不到我着急了吧?我就知道你着急,我才躲起來的,你活該。”
沒錯,他是活該。
“莫深,是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白麗懊悔地說道。
她真的知道錯了。
所有人都說,她奪走了自己兒子的幸福。
她承認,她這種人,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現在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後悔還來得及嗎?
“以後再說吧,我要去找她。”喬莫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不那麼暈沉了,直接越過白麗,大步離開。
白麗看着喬莫深漸行漸遠的背影,哭得聲淚俱下。
她真的知道錯了,上天怎麼懲罰她都行,能不能不要再折磨那兩個孩子了?
……
喬莫深上了車,意識又漸漸薄弱下去。
不行,他現在還不能倒下。
一定要找到她。
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是不是有危險……
喬莫深甚至都不敢再往下想。
想到她一個人孤苦無依,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他就又再次有了精神。
車子一路離開了城堡,在半路上,遇到了喬莫白的車子。
喬莫白已經停下車子下了車,揮了揮手,見喬莫深的車子停下,立刻上前打開車子上去。
看到一臉疲憊的喬莫深,喬莫白當然也心疼自己的哥哥,“哥,你先休息一下吧,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嫂子還沒找到,你就先倒下去了。”
喬莫深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陰沉的臉色,彷彿誰讓他休息,誰就是他的仇人一樣。
“放心,在找到她之前,我不會倒下。”
他不允許自己倒下。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喬莫深依舊一點東西都不吃,還是病倒了,被送進了醫院。
他這邊就快要絕食了,遠在天邊的童小允也是一樣。
她也是要幾天都沒有吃東西,身體越來越虛弱,無論段望舒用什麼辦法,她就是緊緊閉着嘴巴,甚至都不讓他靠近。
段望舒也是怕弄傷了她,也不敢用強的……是不忍心。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不能放她離開。
“如果你吃東西,我可以告訴你,當年是誰撞死喬莫深的父親。”
他拿出了殺手鐗。
這一招對童小允果然就有用。
她已經好幾天沒跟他說話沒看他了,只當他是空氣。
這句話落,終於換來了她一記驚訝的眼神。
段望舒端起粥碗遞給她,“你吃點,我就告訴你,放心,我不會騙你的,我已經調查過了。”
童小允不相信段望舒說的話,可是,又害怕萬一段望舒是真的知道。
她要找出當年的真兇,這樣,童家和喬家的誤會纔是真的解開。
這般想着,童小允才接過粥碗,大口開吃。
段望舒墨眉一蹙,立刻上前阻攔,“你慢一
點……”
童小允剛吃了幾口,忽的乾嘔了出來,又立刻放下粥碗起身,大步跑到了衛生間,撲到馬桶前,難受地嘔吐了出來。
段望舒立刻上前,在童小允的旁邊蹲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童小允沒吐幾口,便只剩下胃裡的酸水了。
她難受得要死,吐完便癱軟在那裡,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倚着馬桶大口呼吸。
段望舒心生不忍,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忽的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向衛生間門口走去。
童小允沒有力氣掙扎,只能虛弱地阻止他,“你……放開我。”
段望舒並未言語,將她放到了牀上,才淡淡地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吃東西,還要,跟我在一起。”
話落,他也不等童小允答應,接着說道,“是聶曼,當年……”
童小允聞言大驚,沙啞着聲音揚聲問道,“聶曼?你說聶曼?”
段望舒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她,當年,喬莫深一家人還住在崇溪市,聶曼就是在崇溪市開車不小心撞死喬莫深的父親,然後還派人拿錢去羞辱喬莫深……以你父親的名義,自然,她也把那條人命推到了你父親的頭上。”
童小允震驚得如遭雷劈。
原來是聶曼做的!
竟然是聶曼做的!
那個狠毒的女人,她到底做了多少壞事?
明明是她撞死人,卻嫁禍到爸爸的身上,還要在公司快要被喬莫深收購時,把她送到了喬莫深的牀上。
可是,她爲什麼要那麼做?
童小允怎麼想都不明白,既然一切都是聶曼做的,聶曼爲什麼還要把她送到喬莫深的牀上?
難道……
童小允忽的想到,當時聶曼還在第二天一早帶着一大羣記者來。
原來是這樣。
那個狠毒的女人是想要將喬莫深送到監獄裡。
真是好惡毒啊!
簡直令人髮指。
童小允眯起一雙星眸,咬了咬牙,真想現在就打電話給喬莫深,告訴他一切。
可是,她沒有手機,段望舒也不會讓她跟喬莫深聯繫的。
再者,喬莫深那麼厲害,他自己遲早都會調查出來的。
既然段望舒都能調查出來,她不相信喬莫深做不到。
思及此,童小允耍賴說道,“就算你不告訴我這個,大叔也會查出來的,所以,我還是不會跟你在一起。”
段望舒這才輕笑出來,“還不錯,還有力氣耍賴,這是好現象,那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童小允長吁了一口氣,搖搖頭,“我不吃,我說了,你不放我出去,就算是餓死,我也不會吃的,我一定會餓死的,所以,到時候你就抱着我的屍體吧。”
段望舒墨眉輕輕向上挑了挑,沉默了片刻,苦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死也要死在喬莫深的身邊呢。”
童小允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不會,我會讓大叔爲我傷心。”
段望舒嗤嗤一笑,“你怎麼知道他會爲你傷心?他心底根本不在乎你,不然他不會選擇報仇……”
“你閉嘴!”童小允突然激動地吼了出來,一雙憤怒的星眸溼潤了,狠狠瞪着段望舒。
她已經很痛了,這個男人爲什麼殘忍,一定要她心底剛要結痂的傷口給撕開?
段望舒依舊不肯退讓,“我說的有錯嗎?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會想辦法去爭取,懦弱地選擇放手,就像我,我現在就是在爭取跟你在一起的機會。”
童小允心痛得無法呼吸,無知無覺中,淚水已經爬滿了她慘白的面容。
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他說的不對。
段望舒陰沉的視線緊緊絞着她的淚水,忍着心痛站起身,“你不吃東西就算了,從今天開始,我也陪你絕食,等我們兩個死了,我會讓他們把我們埋在一起的。”
他說完,轉身直接離開。
童小允悲痛的哭聲終於釋放出來,“大叔,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在找我嗎?你快點來找我好不好?”
淚腺之中的開關似是壞掉了。
這些日子,她真的流了太多的眼淚。
身體中的力量一點點被抽空,彷彿連靈魂也離開了。
童小允眼前再次變得黑暗,暈了過去。
時間緩緩流逝,一直到中午,段望舒纔來給童小允送午餐,卻在看到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的她時,手中的托盤一鬆,午餐全部落地。
他大步跨過去,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童小允身邊,將她抱起放到了牀上,“醫生!”
沒一會,醫生便進來了。
他先爲童小允做了一個檢查,眉心不由輕輕蹙起,擔憂地說道,“段先生,童小姐現在有孕在身,若是再不吃東西的話,恐怕她還孩子都會有生命危險的。”
段望舒聞言大驚,“你說什麼?她……懷孕了?”
醫生肯定地點了點頭,“是啊,童小姐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段先生,您要想辦法讓她吃東西啊。”
段望舒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怔愣了一會才點點頭,“我知道了。”
醫生輕輕應了一聲,接着說道,“那我先爲童小姐打點滴。”
“打點滴?”段望舒立刻阻止,“她懷孕了,不是不可以打點滴的嗎?”
醫生恭敬地說道,“段先生,您放心,童小姐現在身子十分虛弱,我先給她輸入一些營養液。”
段望舒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醫生爲童小允紮了點滴,然後離開了臥室,“段先生,我在外面等着。”
段望舒深邃的視線再次落到了童小允蒼白的小臉上,一雙大掌緊緊握起,心底忽的涌過一抹暗流,他猛然叫住了醫生,又看了眼童小允,跟着醫生出去。
關上臥室的門,段望舒才接着說道,“如果童小姐問起來,你就說是兩週。”
醫生有些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多問,畢恭畢敬地點頭應道,“是,段先生。”
段望舒眉心越蹙越緊,站在童小允的臥室門口,若有所思。
童小允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她的孩子當然是喬莫深的。
說起來,這個孩子來得也是時候。
如果他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就必須讓童小允認爲,這個孩子是他的。
又在門口站了一會,他纔開門進去,在童小允的牀邊落了座。
一直到傍晚,童小允才睜開雙眼。
視線漸漸清晰,段望舒那張妖孽臉也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秀眉微微蹙起,別過臉,將視線落到了別處,艱難地坐起身,聲音依舊有些虛弱,“你出去,我不想……”
“你懷孕了。”段望舒淡淡地說道,打斷了她的話。
童小允聲音戛然而止,神色一滯,隨即又驚訝地擡頭,震驚的視線砸到了段望舒的臉上,“你說什麼?”
段望舒迎上她震驚的視線,一字一句,認真說道,“你懷孕了,兩週了,孩子是我的,剛纔醫生來看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