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暫時還沒辦法把你當成朋友一樣看待，但我也不會再怪你。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堅持，我們只是有緣無份而已。現在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我希望你不要再一直揪着過去的事情不放。你要是真的喜歡顧恩恩，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雖然我不喜歡她，但你有選擇她的權利，我沒資格阻攔。”
“我不喜歡她。”溫子言急的額頭上都冒汗了，着急的和她解釋，“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小念，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
“你喜不喜歡她，都跟我沒關係。”顧小念聲音淡然的打斷了他的話，“分手後，我們都是自由的，誰也沒權利干涉對方的生活。”
溫子言臉色本就蒼白，聽她用淡然的語氣說着這些話，臉色越發灰白了。
比起她之前表現出來的厭惡和憎恨，這份無所謂的態度，纔是致命一擊。
她好像，對他真的是很無所謂了。
連他和顧恩恩交往這件事情，也無法激起她的情緒了。
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失去。
和兩年前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時候即便是和她分手了，但心裡總還抱有了一絲希望。
現在，卻是絕望。
眼裡涌起一股溼意，他閉上眼，失去血色的脣顫抖了幾下，聲音虛弱破碎：“是因爲厲南鋮嗎？小念，你真的愛上他了？”
有人曾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便是迅速再愛上另一個人。
這比什麼辦法都管用。
他曾經嘗試過，每次都失敗了。
他根本就沒辦法忘記顧小念，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全是她。
怎麼忘？
可他辦不到的事情，他的小念辦到了。
彷彿有無數尖尖的細細的針刺在他心臟上，那種無法言喻的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鑽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這疼痛不會讓他瞬間致死。
但卻能夠慢慢的折磨他，比死還難受。
他的聲音抖的越來越厲害了，再睜開眼時，眼眶泛着紅：“小念，你愛上他了，是嗎？我和你……真的一點可能性也沒有了？”
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顧小念沉默片刻，對上他溼潤的眸子，沒有否認，輕輕點了一下頭：“是，我喜歡他。”
愛沒愛上，她也不知道。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喜歡厲南鋮的。
溫子言一動不動的坐着。
那雙充滿了痛苦的雙眸也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他的臉色越來越憔悴，像是在短時間內被人抽了魂魄一樣，失魂落魄的望着她。
乾的裂口的脣張了張，發出幾聲短促的輕笑。
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果然，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擋的住厲南鋮的誘惑。”
顧小念不喜歡他這個說法，眉頭蹙了下：“他並沒有誘惑我。我喜歡他，是因爲他值得我喜歡。”
“你在幫他說話？”溫子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難以相信她會這麼護着厲南鋮。
“他現在是我男朋友，也是我喜歡的人，我當然要幫他說話。”顧小念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估計着溫父差不多也該過來了，準備離開，“你爸馬上就會過來了，我還有事，得走了。”
“溫子言，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我曾經認識的那個溫學長，不是會爲了這些情情愛愛就要死要活的人。”
言盡於此，她覺得也沒什麼可再說的了。
不管溫子言現在表現出來的後悔是真是假，都跟她沒關係。
一段已經結束的戀情，她不會再回頭。
何況，現在還有那麼一個人站在前面等着她。
她說完轉過身，打算離開。
“小念。”溫子言看着她不帶一絲留戀的背影，脣角的笑意苦澀又悲哀：“你和厲南鋮真的結婚了嗎？”
至今，他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他想聽她親口說出答案。
顧小念一愣。
她沒有轉身，所以溫子言也看不見她那滿臉驚愕的神情。
“是真的嗎？”等不到她的回答，溫子言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是厲南鋮告訴我的，可我不信，你和他怎麼可能會結婚。我只相信你的話，小念，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顧小念整個人都是詫異又懵逼的。
厲南鋮告訴溫子言他們結婚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爲什麼他都沒有向她提起過？
她裝了一肚子的疑問，只想馬上找厲南鋮問個清楚。
這件事情，她完全就不知情。
如果不是溫子言提起，她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
但可以肯定的是，能知道她和厲南鋮結婚的人不多，知道的，也不敢隨便亂說出去。
告訴溫子言這件事情的，應該就是厲南鋮了。
雖然還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也沒隱瞞，大方的承認了：“他說的是真的。”
這個答案宛若一道晴天霹靂，將溫子言殘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滅掉了。
他呆呆的坐在牀上，臉上神情恍惚，嘴脣動了下，像是有話要說。
可卻沒有聲音發出來，一張一合的，吐出幾個無聲的字：“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他說的什麼，顧小念聽不見，也沒去注意。
她覺得她在病房裡待的時間太久了點，遠不止一個小時了。
想到厲南鋮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她趕緊拿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先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手機剛拿出來，正在撥號碼，心有靈犀一般的，他竟然先打過來了。
顧小念沒再管身後的溫子言，大步跨出病房，接通電話：“我馬上下來。”
“結束了？”男人低沉動聽，質感上乘的聲音傳過來，“從病房裡出來了嗎？”
顧小念埋着頭，所以也沒看到走廊一端的電梯口那站了一對外形搶眼的父子。
她步伐匆匆，走的很快：“嗯，剛出來，等我兩分鐘，我馬上乘電梯下去。”
接電話那會兒，她看了下時間，都快接近一點了。
這個點都還沒吃午飯，肚子早就餓了吧。
讓父子兩人餓着肚子等她，她心裡挺過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