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念臉上帶着和善溫柔的笑意,看向伊芙。
她有認真考慮過,纔會這麼說的。
厲父和厲母都回南城了,如果還讓他們去酒店住,厲南鋮心裡肯定會難過的。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幫他將厲父厲母留下來。
既然他們離不開伊芙,那就只好也讓伊芙一起搬過來了。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可能有點不方便,但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而且,她也是真的認爲厲父和厲母回了厲宅,對恢復他們的記憶肯定是有好處的。
他們的失憶,並不是永久性的。
所以,是極有可能恢復記憶的。
回到曾經住了幾十年的家,和自己曾經熟悉的人生活在一起,對恢復他們的記憶肯定是有幫助的。
沒準,他們真的能很快恢復記憶的。
“小念,你……”厲南鋮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南鋮,反正家裡空房間那麼多,多住幾個人也沒什麼的。你說的沒錯,爸和媽都回到自己的家了,沒有住外面的道理的。”
“伊芙小姐,我和南鋮都很希望爸媽能住自己家裡,這樣對他們恢復記憶也有很好的幫助,你能和他們一起住過來嗎?”
顧小念知道厲南鋮的爲難。
所以就自己開口了。
伊芙似乎顯得有點意外。
她略有些驚訝的看着顧小念,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厲南鋮,沒有馬上回答。
顧小念充滿誠意的看着她:“伊芙小姐,請你認真考慮一下,好嗎?”
伊芙還沒說話,站在顧小念身旁的厲小天卻不高興了,伸手扯了扯她衣袖,咬着脣,小聲說道:“媽咪,你幹嘛要讓她住到我們家裡來,天天不喜歡她啦。”
“天天乖。”顧小念蹲下身,摸摸他的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道,“媽咪知道你不喜歡,媽咪也不喜歡,但這麼做,是爲了爺爺奶奶好,等回去,媽咪再慢慢告訴你爲什麼,好嗎?”
厲小天咬咬脣,猶豫了幾秒,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嗯,天天聽媽咪的話。”
媽咪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要相信媽咪。
“厲總和厲少夫人如果覺得方便的話,我沒什麼意見。”伊芙似乎考慮好了,終於給出了答案,她轉過頭,衝着厲父和厲母笑了笑,“乾爹乾媽,我們就住厲總家吧,我會和你們一起的。”
厲父厲母面面相覷,猶豫了下,慢慢點了點頭:“那,那好吧。”
……
回去的路上。
厲父和厲母跟伊芙坐一個車,顧小念和厲南鋮帶着厲小天坐了另一輛車。
車上。
厲南鋮臉色不怎麼好,一絲笑容也沒有,俊美的臉龐上,眉宇間帶着幾分陰鬱的神色。
他身上,也散發出一股寒氣。
坐在她身旁的顧小念感受最明顯。
厲小天也感受到了。
一般厲南鋮沉着臉不說話的時候,厲小天還是挺怵他的,連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聲了:“媽咪,爹地是不是不開心啊?”
“嗯,應該是吧。”
顧小念知道厲南鋮爲什麼會生氣。
他纔是厲父厲母的親生兒子,而現在,他的父母卻並不信任他,將他當成陌生人一樣的防着,疏離着,對和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伊芙卻是非常親密。
換成她,她心裡也會難過,心塞吧。
即便知道他們是因爲失憶的緣故纔會變成這樣。
心裡還是會感到很失落,很委屈的。
親生父母就在眼前,一時間,卻沒辦法相認。
他心情能好纔怪了。
“媽咪,爲什麼爺爺奶奶不記得我了,也不記得爹地了啊。”厲小天咬咬脣,小臉垮着,說起這件事情,他也不高興,小聲抱怨道,“他們怎麼可以不記得我了呢,以前還說我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寶貝呢。”
知道他的爺爺奶奶還活着,知道今天就可以見到他們,厲小天本來還高高興興的。
現在也是情緒有點低落:“爺爺奶奶以前是最疼天天的了,可他們現在不記得天天了,還對其他人那麼好,媽咪,天天心裡也好難過哦。他們會一直記不起我和爹地嗎?爲什麼他們對伊芙阿姨那麼好啊。”
顧小念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今天是高高興興的來,可現在,父子兩人都一臉低落的情緒。
“天天,爺爺奶奶是因爲發生了車禍,傷到了腦子,所以纔會不記得你們的。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幫他們恢復記憶。你放心吧,他們肯定能想起天天,也想起爹地的。”
“真的嗎?”
“嗯,真的。你可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寶貝,他們不捨得一直忘記你的。”
“嗯,媽咪,天天一定會想辦法幫爺爺奶奶恢復記憶的。可是,我們該怎麼做呢?”
“別急。”顧小念摸着他一頭柔軟的黑髮,柔聲道,“等回去,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反正爺爺奶奶已經回來了,以後會一直跟我們住在一起的。”
經過顧小念一番安慰,厲小天終於沒那麼沮喪了,不過,他又擔心起伊芙的問題,“媽咪,那個伊芙阿姨也會一直跟我們住在一起嗎?天天不喜歡陌生人住到我們家裡,而且,她還會跟媽咪搶爹地的。”
“在爺爺奶奶還沒適應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前,她暫時會和我們住一起的。天天放心,有媽咪在,誰也搶不走爹地的。你要相信,爹地對媽咪這麼好,就算有人跟媽咪搶,他也不會被搶走的。”
厲小天擡起頭看了看她,寫滿擔心的小臉上慢慢浮現出自信的表情。
對啊。
他的媽咪可是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女人了。
誰也比不上的。
有了媽咪,爹地怎麼可能還會看上其他女人。
那個伊芙阿姨漂亮是漂亮,可跟媽咪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她是不可能將爹地搶走的。
以後,他會每天盯着她的,如果她敢跟媽咪搶爹地,他不會放過她的。
“南鋮,你在想什麼。”這邊安慰完兒子,顧小念還得安慰自己老公。
厲南鋮一直在看車窗外。
從上車後,他就很沉默,沒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