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爺子絕對不是隨便和她閒話家常而已。
她心裡正在擔心如果厲老爺子提出讓她退出娛樂圈,她該怎麼辦的時候,厲南鋮忽然出了聲:“爺爺,小念還年輕,有點自己的事情做挺好的,婚前我們就協商好了,我不會干預她的工作。”
沒想到他居然會幫着自己說話,顧小念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
有些事情,由厲南鋮說出來更好。
不管怎麼樣,要她退出娛樂圈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想和厲老爺子正面槓起來,這事情交給厲南鋮處理,是最好不過的。
厲老爺子瞪他一眼:“我又沒說讓她待在家裡,她當然可以繼續工作,回頭你給她在公司安插個職位,讓她去厲氏上班。”
顧小念捏緊了手指。
她猜的沒錯,厲老爺子果然想讓她退出娛樂圈。
“爺爺,我……”她心裡一着急,就不淡定了,試圖和厲老爺子講道理。
話音剛落下,桌下,手上忽然一暖,厲南鋮握了握她的手。
顧小念轉過頭,便看到他在對自己使眼色,讓她不要說話。
“要安排她到厲氏上班,一早就安排了,用不着等到現在。”厲南鋮截斷她的話後,不急不緩的說,“小念喜歡拍戲,我尊重她,不會要求她改做不喜歡的事情,這件事情不必再提了。”
厲南鋮果然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凡事自己拿決定,不喜歡別人插手。
他沒給厲老爺子面子,話說的很絕對:“既然是我答應讓她繼續去拍戲,我就會保護好她,你擔心的那些事情都不會發生。至於顧不顧家這一點,不是通過一個人在家裡待的時間久不久判斷的。何況現在交通和通訊都很發達,想見隨時都可以見到,爺爺就不用替我們操心了。”
自己的孫子是什麼性格,厲老爺子再清楚不過。
厲南鋮從小便這樣,決定好的事情,任誰都無法改變他的想法。
很有主見,也很自負。
當年,他便是憑着這自負的性格扭轉了厲氏的內部危機,將厲氏發展到如今這不可撼動的強大地位。
看着他的寶貝孫子如此袒護顧小念,厲老爺子嘆口氣,賭氣的說:“你的老婆,你願意讓她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這個老頭子的確是瞎操心,多管閒事了。以後你們的事情我都不管了,隨你們高興。”
說完,走過去將厲小天抱起來,再不看兩人一眼:“天天,走,太爺爺帶你去花園裡逛逛,還是你最聽話,你爸現在翅膀硬了,太爺爺的話他是一點都聽不進去了。”
聽着這些數落的話,厲南鋮臉色絲毫未變,似乎早就習慣了。
顧小念不禁想起上次陪他去醫院,他也是沒說兩句話,就把厲老爺子氣的夠嗆。
想到他從小就這性格,顧小念忽然有那麼一點崇拜他了。
小時候的厲南鋮,一定很酷吧。
……
厲老爺子失望傷心之餘,帶着小重孫去花園消氣了。
“剛纔……謝謝你了。”那種情況下,他及時站出來幫自己,顧小念心裡還是感激他的。
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會做到。只是履行合約上的內容而已。”他回的冷淡。
是啊,合約上寫着彼此都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的,裡面也包括了她的工作。
他,的確只是在履行合約而已。
壓下心底的一點失落,她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演戲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當然,我明白的,你的事業比什麼都重要。”想到她這幾天跟走火入魔了似的狂看劇本,他語氣難免就有點酸。
這毫不掩飾的酸味,聽得顧小念一怔。
她怎麼覺得厲南鋮語氣怪怪的,好像是在責怪她不夠關注他?
不等她細想,厲南鋮推開餐椅,起身,低頭,神色清冷的看着她:“爺爺會留下來,今晚你睡我那。”
顧小念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睡一個臥室?”
“不然?”
他掀了掀脣,看她一副好像很詫異的樣子,眼裡便帶上了一絲慍怒,冷笑道:“怕成這樣,擔心我會*****你?”
別的女人都是想方設法想爬到他牀上去,她卻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將他視爲豺狼虎豹。
顧小念沒想到他會忽然發火,不由得愣住了。
她不說話,厲南鋮就當是默認。
驕傲如他,被這女人一次次的打擊自信心,頓時怒從心頭起,一腳朝餐椅飛過去,將實木的椅子踢翻在地。
砰。
椅子撞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了好大的響聲。
他擡起頭,盛滿怒火的黑眸瞪向她,冷笑連連:“你就這麼怕我會碰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如願以償了。”
拋下這句話後,他就走了。
……
離開的時候,冷着一張臉,臉上全然沒有一絲表情,那樣子,活像是全世界都把他給得罪了。
從頭到腳,都散發着危險森冷的氣息。
他生氣了。
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絲毫也不掩飾的怒意都寫在臉上了。
可顧小念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到他了。
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實在是太難侍候。
……
當天晚上,直到顧小念睡覺前,她都沒有看到厲南鋮。
不但那天晚上沒有看到人,接下來的幾天裡,顧小念也沒見着他。
厲老爺子在厲宅待了兩天,便回去了。
他和厲南鋮並不住在一起的,爺孫倆都有各自的宅子,厲老爺子是個戀舊的人,一直住着的地方,就不願意再挪地了。
厲家的老宅是座古色古香的園子,修建在南城另一處依山傍水的郊外,據林管家所說,那處園子風景極美,絲毫不輸古時世家大族的府邸。
老爺子臨走時,還說讓厲南鋮得了空帶着她一起回老宅祭祖。
顧小念心裡還是很感慨的。
不管老爺子對她滿不滿意,他的確是很尊重厲南鋮,儘量在愛屋及烏。
厲南鋮不在的這些天,老爺子也沒有刻意爲難過她。
相比當年的溫母,不知道好出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