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愛,逃不過天網恢恢。
你一來,我便插翅難飛。
愛恨恢恢
夏雲朵這輩子只喜歡過一個人。
彼時年少,初初見面,便驚爲天人,爲他身上的優雅而風趣的氣質所傾倒。那個人笑得那般溫柔,像是春日裡最明媚的一束光,照亮了她眼前的一切。
十六歲的少女,情竇初開,懷着對愛情的嚮往,她,情不自禁地走向了他。
顧亦辰,這個只要一聽到,心裡就會不由自主地騷動起來的名字。
正如他的人一般,美好,優雅,滿足了她對於白馬王子的所有幻想。
她含笑地走向他,卻發現他是家裡長輩介紹給表姐席洛的相親對象。
失落,席捲了她全部身心。
夏雲朵想,自己可真夠慘的,還沒開始戀呢,就失戀了
她看着那個人如何的對席洛體貼入微,她感受着他對席洛滿滿的愛意與無悔的付出,她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跌跌撞撞,甘心被席洛利用,甘心鞍前馬後的護着席洛的平安。
她看着他受傷,他卻不知道,她的傷痛,要怎麼樣才能熬過去。
那是一段混亂的日子。
年少輕狂,輕易且莫名其妙的就愛上了一個人,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份感情,已經收不回來了。
後來,顧亦辰帶着席洛出國了,夏雲朵一放假就立即拿着護照出國去了,表面上說的去看席洛,而實際上是去看誰的,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家裡人都很欣慰她和席洛姐妹情深,她確實是和席洛姐妹情深,可正是這份姐妹情深,讓她更爲痛苦不堪。
她竟然愛上了原本應該屬於姐姐的男人,多麼的可怕。
夏雲朵每日每日的受着煎熬,她想偷偷哪怕多看顧亦辰一眼也好,但心裡的罪惡感又讓她痛苦羞愧。
她想忘記他,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懷。
她糾結了許久,痛苦了許久,掙扎了許久,在一個醉酒的夜晚,終於還是放縱了自己。
顧亦辰親吻着她,擁抱着她,嘴裡喊出來的,卻是席洛的名字
是啊,那個人的眼裡只有席洛,他怎麼可能會看到自己這棵小草
夏雲朵的眼淚,流入了枕巾裡,很快,就被吸乾。
半夜,她趁顧亦辰熟睡的時候,狼狽地逃走,她不想再被當做誰的替身,也不想弄得自己可憐巴巴,她也有自己的尊嚴,她決心要忘記這一切。
可是她卻發現她懷孕了。
捨不得打掉孩子,那是顧亦辰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剛好那時候席洛的孩子流產了,她便把孩子生下來留給席洛,顧亦辰因爲國內公司有點事很長一段時間都呆在國內,所以他並不知道席洛的孩子沒了,而原本的那個孩子,已經被掉了包。
夏雲朵想,或許這樣也好。
讓顧亦辰以爲那是席洛的孩子,他就算是看在席洛的面子上,也會好好對待他。
而自己,早就應該抽身而出,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了。
這是最好的結局,卻也是最糟糕的開端。
夏雲朵那時候從未想過,幾年以後,她會嫁給顧亦辰。
雖然她明白這只是一種商業聯姻的手段,雖然她知道顧亦辰對她並沒有感情。
可是能夠嫁給他,成爲他的妻子,自己還是高興,並期待着的啊。
就算顧亦辰這輩子都不會愛上她,但只要兩人在一起相濡以沫,又何嘗不是感情的一種呢
可夏雲朵後來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顧亦辰不會和她做夫妻的,就連表面上的和諧也做不到。
他恨她。
她那麼愛他,他卻恨她。
夏雲朵每當想起顧亦辰冰冷的表情和言語,心臟,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或許,在顧亦辰的心裡,除了席洛是他的硃砂痣以外,其他人都是噁心的蚊子血吧。
“少奶奶,剛剛沈家打電話過來報喜,說沈少夫人生了,是個小少爺”王媽跑到夏雲朵面前,高興地傳着話。
沈少奶奶和自家少奶奶是很好的朋友,少奶奶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開心的。
夏雲朵從回憶裡抽出思緒,勉強自己扯出一個笑臉,“是嗎真好,南心也總算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她,真是很羨慕呢
身邊最好的朋友,席洛,喬南心,都有了很好的歸宿,而自己呢
“少奶奶,外面風大,您還是進屋子裡去吧。”
夏雲朵感受着吹在臉上的冷冽的風,吹在臉上有一絲刺痛感,她卻並不覺得難受,只是感覺到無邊無盡的迷茫。
“少爺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嗎”夏雲朵幽幽地問道。
王媽的表情立即就變得爲難起來,“這個”
夏雲朵輕輕點頭,“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做飯了。”
“少奶奶,這種事讓下人做就可以了,您沒必要”
就算夏雲朵做了滿桌子的菜,顧亦辰也不會回來吃,到最後還不是便宜了傭人們。
王媽對於顧亦辰的冷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夏雲朵做菜的手藝很好,每天都在家做好飯菜等顧亦辰回家吃飯,可顧亦辰從來沒有回來吃過。
因爲沒有嘗試過,所以他不知道,少奶奶做的菜,有多麼的美味。
王媽想不通少爺爲什麼會這麼對少奶奶,少奶奶明明這麼好,少爺爲什麼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呢
不過,王媽終究是個下人,也不好去問顧亦辰什麼。
只是看着夏雲朵這一天比一天憔悴,心裡,就不是滋味。
夏雲朵繫好圍裙走進廚房,一邊回過頭來對王媽道:“我只管做出來,他吃不吃,是他的事,他不吃,我也要吃的。”
王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那我來幫幫您吧”
夏雲朵麻利地拿出食材就開始處理。
她從小在廚藝這方面就很有天賦,做一餐豐盛的飯菜,不僅僅是一種成就感,也是一種情緒的發泄。
負面情緒太多了,總需要一個渠道發泄出來。
而做做美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夏雲朵想着自從上次顧亦辰誤以爲是她故意讓喬南心去搞破壞以後,已經很久沒有踏入過家門了,心裡,卻又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