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有些無語,她揚了揚自己的手機,“喬先生,是我的手機響。”
誰知喬北辰非但沒覺得窘迫,反而迫切地跑過去將陳瑤的手機一把奪過來。
陳瑤:“……”
“是她!”他連聲音都走調了,顫抖着手指點開短信——
今晚我不回去,勿念。
不回來?!
他瞬間失望,連忙撥去電話——
又已經關機!
陳瑤將手機從他手裡抽出來,“不必在我家等了吧?喬少?慢走不送哦。”
她說得慢條斯理,不着痕跡地把喬北辰此刻的樣子記下來——
極其挫敗,眼中毫無色彩,簡直就是三魂去了七魄。
陳瑤心裡打了個寒顫——愛情真是可怕……
她想,她還是不要嘗試的好。
…………
翌日,清晨。
席洛早早地起牀洗漱完畢,直接拒絕了莫印梵過來邀請她去主屋餐廳用早餐的邀請。
“真是傷透了我一顆少男心,”莫印梵捂着心口,乍呼呼地甩頭。
席洛掃了一眼他今天的打扮——
西瓜紅的T恤加白色緊身長褲,外加一雙非常風騷的白色皮鞋。
這是要去度假村?
她還以爲他要去走T臺。
“真不去吃飯嗎?”
“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隨便吃點就好了。”席洛揮了揮手,直接拐進廚房裡。
她不是不喜歡莫家的精緻早餐,只是她受不了那份溫馨的家庭氛圍。
每次看到莫先生和莫太太的相處,都會讓她羨慕嫉妒莫印梵這個傢伙。
要有多幸運,才能生長在這樣的溫暖家庭?
而顯然,她沒有這樣的福氣……
廚房裡冒着氤氳的熱氣,廚子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老媽子,據說在莫家待了很多年了。
見到席洛,老媽子愣了一下,眼中生出幾分恍惚。
“你好,我來找點吃的,”席洛以爲是自己的不請自來讓對方不自在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莫太太的私人助理。”
“哦哦,”老媽子這纔回神,轉身把廚房的吊櫃揭開,“早上買來的新鮮發糕,要給你蒸一點嗎?”
“好,謝謝。”
席洛甜甜一笑,等老媽子蒸好發糕之後就捧着那糕點呼着熱氣走了。
留下老媽子一個人在廚房裡愣神——
怎麼會覺得這個席小姐長得好面善,好熟悉?不應該啊……
難道是她老眼昏花了?一定是自己老糊塗了吧……
…………
原以爲吃完早餐之後就可以出發,誰知道莫太太突然發起了高燒。
莫元安和莫印梵都在病榻前焦急地守着,醫生很快趕到。
久病成良醫,莫太太自己本人倒是豁達得很,自己跟醫生說明了一下情況,就趕着他們父子倆從房間裡出來了。
席洛一直守在客廳裡,見莫家父子兩個人從樓上下來,神色之間是掩不住的憂心。
“可能要下午和晚上才能去了。”莫元安道。
“要不行程取消吧?”莫印梵如是建議着。
莫元安搖頭,“這次的行程沒辦法取消。”
莫氏的年會也會在度假村舉行,消息都放出去了,請柬也給出去了,時間就在明天晚上。
怎麼說莫氏也是個大公司,若是失信於人,往輕了說,對聲譽有損;往重了說,有些人會拿這件事來做文章,影響莫氏的股價。
莫印梵想了想,也只能點頭,“那等媽咪的燒退了再去度假村。”
“需要我幫忙嗎?”席洛誠懇地道。
“暫時不需要,”莫元安回給她一個溫和的笑,“你可以先去休息。”
自己家裡人生病,莫元安從不假手於他人。
他很珍惜自己的家庭。
席洛也知道他的想法,她點了點頭,“那我可以不可以去一趟海州大學?”
剛纔她接到了電話,說旁聽申請已經被通過了,讓她抽空過去拿一下通知。
既然現在有空,她不想耽誤。
莫元安點了點頭。
莫印梵跟了上去,“我送你去吧。”
席洛想拒絕。
莫印梵卻壓低了聲音,“拜託。”
每一次莫太太生病,對他來說都是一場煎熬。
小時候他無助地等,等自己的母親康復。
可是後來,他發現康復這兩個字對於母親來說根本就是一場永無希望的卑微期盼。
他害怕醫生從樓下下來的那一刻會帶來不好的消息。
所以,能避一次,是一次。
席洛嘆了一口氣,“走吧。”
兩個人離開莫宅,開的是莫印梵那輛瑪莎拉蒂,席洛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沒有開口說話。
因爲,手心已經被手機裡的短信震得發麻。
從昨天傍晚她從喬北辰公寓裡跑出來開始,那些短信就以排山倒海的姿態涌入她手機裡。
她沒有去看。
一條都沒有。
而是直接選擇了刪除鍵。
此刻,手機還在震動,依舊是一條又一條的短信。
莫印梵放緩了車速,“你手機一直在響,是電話嗎?”
“不是。”席洛握緊機身,擡眸看他,“吵到你開車了嗎?”
“如果我說有點呢?”他挑眉。
席洛選擇了關機。
在摁下關機鍵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像是也被硌了一下。
疼着。
如同她從昨晚一直疼到現在的某個地方一樣。
那一股疼不容忽視。
卻又讓她束手無策。
車子很快就到了海州大學門口,她解開安全帶,“我自己去吧。”
莫印梵準備下車。
“我自己去。”
席洛堅持。
她這幾天已經知道了很多的信息——
比如莫印梵是海州大學的風雲人物,比如莫家也是海州大學獎學金的捐贈者……
坦白說,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和莫印梵在一起,因爲她不想平白無故給自己找一些根本就沒有必要的困擾。
未來的四年,她想潛心讀書,做好自己就好。
莫印梵見她如此,也只能作罷,“我在這裡等你,快去快回。”
席洛嗯了一聲。
她熟門熟路地找到外語學院辦公室,卻被告知了一個更好的消息——
“恭喜你,你已經被正式錄取的。破格的。”
三十出頭的女輔導員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把錄取通知書塞進她手裡的時候,眼中明顯帶了幾分意味深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