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還能怎麼着我?”

兩人完全沒發現他們現在的樣子倒像是在玩家家,完全是兩個孩子,一個非要他吃,一個非要不吃,杜子鳶就拿着藥往他嘴裡塞,他別過臉去,她沒辦法,只能放下杯子,兩隻手並用,一隻手扳住他的俊臉,一隻手拿着藥。

賀擎天的臉終於被杜子鳶扳了過來,藥在脣邊,他就是抿脣,不吃,杜子鳶急了。“賀擎天,你敢不吃你試試!”

他不張嘴,不說話,怕一張嘴,藥就塞進了嘴裡。

杜子鳶真是無語了,這個男人怎麼就吃個藥這麼麻煩?“ 這藥根本就不苦,你看這個有糖衣片!”

杜子鳶想起來小時候媽媽就是這樣騙自己的,那時候生病了,不吃藥,媽媽都會這麼哄着自己的,沒想到現在她居然要哄賀擎天。

“哼!”鼻子裡哼出一聲,賀擎天完全不配合。

低頭看着她,杜子鳶湊近他的俊臉,他微微後退,怕自己的咳嗽傳染給她。

可是杜子鳶又湊近了,“你到底吃不吃?”

他搖頭。

杜子鳶皺眉,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低頭,含住藥片,然後脣猛地堵住他的脣,賀擎天錯愕,她這是做什麼?

舌尖輕輕一頂,她的舌尖頂開了他的脣,藥片被她頂入了他的口中,快速的拿過水,喝了一口,又餵給他。

本能的,賀擎天,嚥了下去,眸子瞪大大大的!完全忘記了藥的苦!

杜子鳶坐下來,臉紅撲撲的,沒辦法才這麼做的。

賀擎天更是失神着,她口中的甜蜜讓他忘記了藥的苦,竟真的吃了!好半天,他像是吃了蜜一般的憨笑起來。

但接下來。他突然吼了一聲。“誰準你吻我的!”

杜子鳶臉一僵,低垂下小臉,默默不語。突然想起,要離婚的是自己。沒有資格吻他的也是自己,自己總是做這種矛盾的事情!只能低低地說道:“對不起!”

“傳染你感冒怎麼辦?”他繼續吼道。

杜子鳶微微一詫,原來他是怕他自己傳染給她感冒!她低垂着小臉,一時間有些尷尬。

杜子鳶又遞過去杯子,“再喝點水吧!不然嘴裡會有苦味的!”

他立刻搖頭。“不要!不苦,一點都不苦,有你的味道,怎麼會苦呢!”

杜子鳶的臉又華麗麗的紅了。

“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麼關心我啊!”賀擎天又得意的笑了起來,笑得很欠抽。像是 偷腥 的貓,那麼得意。

杜子鳶突然心頭一酸,想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心裡更是難過!姐姐到現在還不知道下落,只怕她再也沒有臉出現在**城了吧!那樣的香豔視頻。那麼清晰的堪比apian的鏡頭,唉!

深深地嘆了口氣!

病房裡很安靜,點滴換了兩次了。

在第三袋換上的時候,賀擎天突然開口。“我要去廁所!”

杜子鳶一呆,他打着點滴,去廁所,有人要幫他拿輸液袋。可是她不要陪他去廁所。“我去找個護士來!”

“來不及了!我已經鼓炸了!”賀擎天掀開被子下牀,摘下輸液袋,遞給她,瞥了她一眼,深知她那表情是什麼意思,小騙子害羞了。“要麼你拿袋子。要麼你幫我脫褲子!”

“我拿袋子!”她立刻說道。

賀擎天莞爾一笑,“那就走吧!”

杜子鳶舉高輸液袋,不讓血液迴流。

高級病房裡有洗手間,兩人走進去,杜子鳶身子後退一步。賀擎天一隻手上扎着針,不太敢用力,而腰帶似乎一隻手不太好解,呃,不,是他不想用一隻手解,對着馬桶,他黝黑的眼珠滾動了一下,轉頭看杜子鳶,小騙子居然是把臉背對着他的,立刻皺眉,沉聲道:“我解不了,你幫我解!”

杜子鳶腦子嗡得一下,臉騰地紅了起來,只感覺耳根都跟着火lala的。“你自己解!”

賀擎天不動,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杜子鳶,複雜的眼裡有着委屈,“子鳶,我手打着針,根本沒辦法解皮帶,我拿着藥袋,你幫我解開!”

“不要!你自己解!”杜子鳶真的要慪死了,他根本是故意的。

“子鳶,你想讓我尿在褲子裡嗎?”委屈的瞅着她紅透的俏臉,賀擎天慧黠的閃着眸光,讓那張俊秀的臉龐看起來異常的俊美邪肆,嘴巴卻噘着,很委屈的叫着:“快點快點啦,我真的快尿出來了!”

“這一次你太過分了。“沒有任何的猶豫,杜子鳶直接道:“不尿就尿褲子裡好了,反正是你自己的褲子!”

“你好過分!我是病號!”賀擎天奸詐地笑着,如同 偷腥 得逞的狡猾狐狸一般,打趣的看着正揹着自己的杜子鳶,這個小丫頭!

“你又不是不能自理!”杜子鳶冷着嗓音開口。

賀擎天微微一笑,不再捉弄她,悶聲道:“貌似還能解開,我要解了,你別偷看啊!”

“我纔不會看!”

“不過你想看也沒關係,我絕對給你看!”

“我不會看!”

賀擎天脣邊勾起一絲興味,“我真的不介意你光明正大的看,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偷看一下也沒關係!”

“賀擎天!”杜子鳶怒了。

嘩嘩的水流聲傳來,杜子鳶整個人立刻住嘴,背對着他,手裡舉着他的輸液袋,臉紅的不成樣子,這是她第一次陪男人小便啦,真是羞死了!即便是什麼都沒看,可是聽着聲音就懊惱起來,柳眉皺在一起!

其實偶爾,賀擎天還是有點玩心的,只是這些年,很多事情壓制他的本性,讓他不能正常發揮,不像別的孩子一樣可以無拘束的大笑的!

雖然現在,他和杜子鳶之間有很多問題,但是清楚了自己的心,也清楚了她的心。他就真的不想壓抑自己了!不想再掩飾自己的興味。

水流聲終於停住,杜子鳶幾乎是在煎熬。

半天沒有動靜,杜子鳶不得不開口。“好了嘛?”

“沒有!再空空!”他說。“我怕一下萬一再想尿,你又不幫我。解一次皮帶真的很麻煩!要不我不穿了行不行?”

“賀擎天!”杜子鳶低吼。“你再這樣我走了!”

“好了!我已經扣上皮帶了!”賀擎天轉身,按了抽水馬桶,然後邁着優雅而穩重的步履,往病牀走去。

一句話說得杜子鳶差點氣得背過氣去,恨不得等他好了後拆了他的骨頭!

賀擎天一臉好笑地走過去,滿臉的滿足,即使現在她陪着自己,什麼都不做,他也覺得安心,連日來爲工作的憂心和焦慮似乎都煙消雲散了。似乎只要杜子鳶在身邊,他就覺得踏實。

杜子鳶搖了搖頭對上賀擎天那含笑的面容,不由快速的走了過去幫他掛好輸液袋,“快點休息吧,都這麼晚了。”

“子鳶。陪我一起睡。“賀擎天沉聲的開口,對上杜子鳶投過來的目光快速的舉起手,鄭重的保證着,“我保證絕對是蓋棉被聊天,不會對你亂來的。”

“我幫你看針!不能睡!”看着他那樣子,杜子鳶在牀邊坐下來,認真的看着他那紅滿血絲的眼睛。“你好久沒睡了,公司出了問題,你該好好休息,這樣纔能有精力去拼,你現在快點睡覺!”

“子鳶,你就不能溫順一點嗎?”咬牙切齒的開口。賀擎天惱怒着一雙深邃的眼睛,無力加挫敗的瞪着眼前拒人千里之外的小騙子。

“閉嘴!睡覺!”她嚴厲道。

他的關心讓他有着動容,也的確困了,累了,“針打完了。你就上來睡!”

杜子鳶一怔,沒有言語。

那牀太小了,即使牀大,她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兒再跟他睡在一起,心頭浮過惆悵,黯淡了一雙眸子。

迷糊裡,不知道何時睡着了,杜子鳶就趴在他的病牀邊,沉沉的睡在牀沿邊上,沒有蓋上被子的身子因爲寒冷而捲縮着。

賀擎天醒了,護士來給他拔針的時候就醒了。深夜三點,點滴滴完,他的咳嗽雖然還偶爾有,但是不得不承認,藥效真的不錯,控制住了一些。

起身,將她柔軟的身體抱 上牀 ,杜子鳶身子一僵,驚醒了,瞬間清醒,卻沒有睜開眼睛。

“小騙子,爲什麼一定要跟我離婚呢?”賀擎天爲她蓋上被子,大手輕輕的摟着她的纖腰,無力的低嘆裡有着濃濃的感情。

眼角忽然的溼潤,這感覺讓杜子鳶想起跟他在一起的甜蜜日子。

牀很小,兩個人貼合在一起,賀擎天抱着她,不再說話,像是沒發現她清醒一樣,不多時,傳來他沉穩的呼吸聲。

杜子鳶的身子漸漸的放鬆下來,閉着眼,溫暖的懷抱裡,杜子鳶再一次的沉睡。抱她到懷抱裡的那一刻,她身子的僵硬,讓賀擎天明白她已經醒了。

十多分鐘後,側過目光,看着沒有拒絕,而就這樣乖巧的睡在他懷抱裡的杜子鳶,賀擎天嘴角那隱約的笑容終於化爲大大的,有些傻氣的笑。沉穩的呼吸聲不過是他讓她以爲他不知道她醒來而故意做的。

一低頭,一個吻輕柔的落在杜子鳶的臉頰上,這才心滿意足的擁抱着她,同樣閉上眼睡了。

而同樣的暗夜裡,醫院的停車場裡,一個隱蔽的角落,一輛豪華的紅色法拉利,停在那裡。

“秦先生,你要的杜如慧的地址找到了!”電話裡傳來低沉的聲音,“不過她天亮可能要離開,所以不得不現在給你打電話。”

坐在汽車裡的男人正是秦傲陽,“好!說地址吧!”

那端說了地方,秦傲陽掛了電話,燃起一支菸,打火機微亮的光芒一閃而過,也映出他英俊的臉龐。抽着煙,煙霧繚繞間,是無比的惆悵,哀默!

白色的煙霧瀰漫在汽車裡,秦傲陽一手夾着煙,視線緊迫而哀傷的看向病房大樓的窗戶,杜子鳶在陪着賀擎天。輕輕的嘆了口氣!賀擎天才是她的幸福!低下頭去,發動車子,他能做的,也只是遠觀而已!除此之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車子滑了出去,深夜,找到那個地址!

杜如慧,秦傲陽能做的也只是幫杜子鳶把她的姐姐找回來。

當他跌跌撞撞穿過狹窄的巷子進入筒子樓找到杜如慧的地址,深夜敲響那個位於幾乎是貧民窟的破門時,他都在想到底找到杜如慧把她帶回杜家對不對?但是那樣的事情發生,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的是太悲劇了!

敲了幾下門,裡面似乎響動了一下,卻沒有開門。

秦傲陽低聲開口:“杜如慧。是我,秦傲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沒有錢了,開門吧!”

裡面很安靜。但是過了一分鐘左右,燈開了,門也開了!

秦傲陽在看到裡面的女人時整個人錯愕了,蓬頭垢面的杜如慧一看就像是要飯的,多少日沒洗澡了的樣子,頭髮凌亂,身上一股怪味。屋子裡只有一張破牀,光禿禿的沒有一牀被子,整個屋子裡除了一張破牀什麼都沒有了,而使用過的方便麪盒子一大堆堆在地上,發出難聞的酸臭味,她就那麼站在門口。一雙眸子,木訥,冷然。

皺皺眉,秦傲陽打量着她,錯愕着喊道。“你怎麼搞成這樣?”

“我不就該這樣嗎?全景城最y1ndang的女人。難道不該過這種日子嗎?”杜如慧完全不在意,或者說她根本沒有了尊嚴,眼底閃過濃濃的自嘲。“下場這樣,我活該,不是嗎?”

她這樣說,秦傲陽倒覺得有些同情她了。“別這麼說,雖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但是說實話,比你y1ndang的女人多了去了,只是人家沒這麼命苦的被算計!”

“你來做什麼?”

“收拾下吧,跟我走!”

“去哪裡?”

“你打算這樣下去?”

“不!我要搬家了!”杜如慧沒想到秦傲陽會來找自己,更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要搬家,但是你沒錢了,你搬去哪裡?”

“和人睡一覺,就有地方住了!這間房,不就是我和人睡了一覺換來的嘛!”杜如慧冷冷的說着,眸子裡劃過一抹糾結的痛,卻是一閃而逝。

秦傲陽望着她,沒有忽略掉她一閃而逝的痛苦,真誠開口:“先跟我走吧,安頓好你,送你去國外!”

“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杜如慧早已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有人對自己好了。

“因爲你是杜子鳶的姐姐!”秦傲陽如實說道。“杜子鳶一直很擔心你,委託我找你!”

其實是他自己主動幫她找的,杜子鳶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又是杜子鳶!”杜如慧苦澀一笑。“不用了,我不需要她的假好心!”

“你這女人很固執,你們還真是姐妹!”秦傲陽想起杜子鳶偶爾的固執來,更是嘆了口氣。“杜如慧,你爸爸住院了,想必你也聽說了,我不信你無動於衷!”

杜如慧身子一個顫抖,微微晃動了下,又是冷笑。“我和他們早就斷絕了關係!”

“斷的掉血緣嗎?”秦傲陽一句話讓她閉嘴,看了看天,窗外已經微微亮了。“我已經一夜沒睡了,現在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你確定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

杜如慧怔住,似乎在思量着什麼。

“走吧,先去洗個澡,換個衣服,你真的臭死了!”

“好!我跟你走!”杜如慧不再囉嗦。“走吧!”

清晨,從溫暖的懷抱裡醒過來,杜子鳶一怔,昨夜的一幕幕熟悉的回放在了眼前。賀擎天?睜開眼,杜子鳶冷淡的視線打量着還沒有醒的男人。

剛毅英俊的面容因爲熟睡而柔和,劍眉飛揚,鼻翼高挺,刀削般的臉頰有着盅惑人心的慵懶,那光潔的下頷有着新出的鬍渣。

如果沒有兩家的恩怨,該有多好?

閉上眼,內心深處閃過疼痛。

恢復了平靜的神情,杜子鳶徑自的下了牀。

即使是很輕微的動作,可是懷抱裡的人忽然離開,賀擎天本能的伸過手阻止,剛起身的杜子鳶一個不防備再一次的被他勾回了懷抱裡,鼻子重重的砸上賀擎天的胸膛上。

低呼一聲,杜子鳶低頭看了過去。卻見賀擎天已經清醒過來,深邃的眸光靜靜的和她看過去的視線交織糾纏着。

“醒了。“摸着鼻子,杜子鳶淡漠的開口,神情清冷的再次的爬起身來。

“子鳶。“早晨暗啞的嗓音比平日更加的低沉渾厚。賀擎天看着面無表情的杜子鳶,懊惱着,忽然收緊了手臂上的力道。

剛剛爬起來的身子再一次的跌在了他的身上,杜子鳶錯愕的一擡頭,一個吻,帶着眷戀壓了過來,狂野的,讓人沒有招架的餘地。

突然的親吻,杜子鳶一怔,快速的要推開賀擎天的身體。可惜他的手臂卻如鐵鏈般緊緊的禁錮住她的身子,冰冷的雙脣帶着壓抑的渴望張狂而放肆的襲擊她的雙脣。但很快的想到自己還感冒着,怕傳染給她,又放開她。

賀擎天發現他的耐心越來越好了,他竟然還能安靜的躺在這裡。即使面對着一張處處疏遠他的臉龐。

“有時候,我真想剖開你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低沉的嗓音裡着無奈,賀擎天無奈的開口。

每一次面對杜子鳶的冷漠。他不確信是想掐死她,還是將她拉進懷抱裡狠狠的吻住,吻碎她臉上冷冷如霜的面具。

“我去問問還要不要輸液,如果不需要。我該走了!”杜子鳶開口,可是心頭卻依舊擔憂他,甩甩頭將不放心的情緒甩出了腦海。

賀擎天一聽這話,立刻拉下臉來。“我好了,不用找了,這就出院!”

賀擎天的司機把車子開了來。杜子鳶被他拖到了車上。

“呼呼——”

耳畔吹來風聲,車子正在飛速行駛。

杜子鳶被他押進了車內帶走,哪怕她想要走想要逃,想要去爸爸住院的病房去看看,可他那麼蠻橫的動作。絲毫不憐香惜玉,抓得她的手腕都泛青發紫,強勢地將她塞進車後座,更甚至是用雙手緊緊摟住她,不讓她有機會跑。

“我要下車!”杜子鳶掙扎喊道。

“開車回公司!”賀擎天喝了一聲,司機嚇了一跳,立刻踩下油門而去。

“你放開我!”杜子鳶咬牙說道,卻不敢太過大聲,只怕會讓司機聽到。

賀擎天緊摟住她,聲音也低了幾分,卻更加陰鬱嚇人,“閉嘴!”

車子一路飛馳,駛回了賀氏集團。賀擎天又是抓着杜子鳶下車,從底樓大廳一路拉着她走進電梯,終於回到了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砰——”一聲,大門被推開又甩上。

“賀大哥!”杜子鳶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懊惱說道,“我還沒看我爸爸!”

賀擎天眼眸頓時緊斂,愈發用力地抓着她走向沙發,猛地將她按下,自己也棲了上去。

杜子鳶被他困在沙發與胸膛之間,慌張掙扎的時候,他死死捏住她的下顎,指間的力氣大到幾乎要將她捏碎,粗魯地要她面對自己!

“說!你是不是非要離婚?!”賀擎天冷聲質問。

杜子鳶一下怔忪,竟是無法回答。

她的默然像是代表了某種答案,他的指關節都開始發青,賀擎天劍眉凜然,一字一字吐出,卻字字讓她心傷,“還要我求你不可嗎?杜子鳶,我受夠了你一會冷一會熱了,我告訴你,我不是非你不可,天下女人多的是,想做我賀擎天女人的有的是!”

她又擺給他臉色看,他真是惱死了,不知道怎麼敲醒她。

“我再問你一句,杜子鳶,你是不是非要離婚?!”賀擎天咬牙切齒,男聲越來越響,充斥在杜子鳶的耳畔。

“我不知道!!”杜子鳶齧着脣,很難過,他的話讓她很難過,但是她不知道怎麼辦是真的!

他一時頓住,以爲她又會說離婚,沒想到她卻說不知道。

“你要折磨死我嗎?嗯?子鳶?”賀擎天突然抱住她。“我們不離婚,一起面對好不好?”

折磨人?杜子鳶變得呆滯,有些茫然!

“我沒有!我只是很矛盾……”杜子鳶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哽咽住了,她將小臉轉到一邊去,小手倔強地擦掉了瞬間滑落的淚水。

心,就像是大手狠狠揉碎了一樣,他二話沒說。將她的小臉輕輕掰過來,俯身吻去了令自己心疼不已的淚水。“傻丫頭,我和你一起面對,不許再提離婚的事情!懂嗎?”

“可是你媽她……”

“你不要管那些!她左右不了我!”

“可是她畢竟是你媽媽!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怕!”

“子鳶,從前,在我眼中女人就算再過千嬌百媚,也不曾動心過,遇上你之後,我才知道如何對一個女人產生心疼的感覺,對你姐姐,我從來也沒有過那種感覺,我承認我不是好男人!但是結婚後,我一直維持着一個丈夫的操守。沒有背叛過你!你所看到的那些,都是我羞辱你做的把戲,不是真的!子鳶,我想告訴你,未來。我也會堅持一個丈夫的操守,難道這樣你也不能信任我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催眠師一樣,使杜子鳶的意識都快要停止運轉了,只是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薄脣一張一合,聽着抵在耳邊低低的、卻重如盤石的嗓音。

“子鳶。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如此具有魔力,會如此令我魂系夢牽!當你說要離婚的時候,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對我來講有多麼重要,你——是我追尋了多年的珍寶,是我一生要珍愛的女人,所以子鳶。我要愛你……愛你……”

他凝視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地擲地有聲。

杜子鳶看着他,完全怔住了,他的黑眸和聲音就像具有魔力一樣,令她的心跳不已。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雖然她還不能完全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但她不難感受得到他說這番話的認真,她相信這個男人一定會心疼自己的。更重要的是,他表白了!他說愛自己!

感動一瞬間盈滿了整顆心,滿滿的,漲漲的,有層霧氣升騰起來,在眼底。

“子鳶,不離婚好嗎?”

“我要你!只要你!”

“給我個機會,好嗎?我會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傷!”

“我——”杜子鳶哽咽着,說不出話,什麼也說不出。

“子鳶,子鳶……子鳶……子鳶……子鳶……”他一聲聲叫着她的名字,叫得杜子鳶心碎。

她覺得有什麼從眼裡流了出來。

“子鳶,你愛我不是嗎?”

“子鳶你忍心讓我終於知道愛上你的時候卻要忍受和你分離的苦楚嗎?你想讓我一輩子苦下去嗎?”

“子鳶,你要我們爲了他們的恩怨彼此錯過嗎?錯過了心裡就開心了嗎?”

“子鳶,讓我們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相親相愛,永遠在一起。”

“子鳶,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愛我的,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愛我!”

“我——”杜子鳶哽咽着,聽到他的呼吸,那裡面,有脆弱,有纏mian,有心疼,有往昔,她的心真的要碎了。

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子,他是她的海洛因,上癮了,不顧一切了,捨不得,捨不得啊!

“子鳶,擡起頭來,子鳶!看我一眼!”他仍然在叫着。

“我愛你,從來不曾改變過!”杜子鳶小聲地答應了,不再堅持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愛你,我怕我跟我的家人都萬劫不復了,我對他們感到愧疚!”

“我都懂,傻丫頭,我懂!”

兩兩相望中,他深情的呢喃。

杜子鳶心撲撲地跳着,揚起小臉,那滿是感動的淚水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也可以說出這樣動人的綿綿情話嗎?他是她的賀大哥嗎?

她的手顫抖着,她的眼裡流着眼淚,五年,整整五年,她和這個愛到刻骨的男子終於互訴衷腸了,她等了那麼久,那麼久,在她決定離開得時候,他竟然表白了!

他是她的賀大哥啊!這個玉樹臨風,這個高大邪肆冷漠而又霸道的男人,枕着她那五年之遠的男人啊!

“但是我愛你!”他又道。

我愛你。這三個字,敲在她的心理。

“子鳶,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賀大哥!”杜子鳶哽咽着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你再說一遍你愛我!”

“我愛你,子鳶!用一輩子愛你夠不夠?如果不夠,那麼,加上下一輩子好了……”

她又哭了。聲音哽咽,“我也是!”

“不分離可以嗎?”

杜子鳶終於放聲大哭,她捨不得,她就知道她捨不得,他就是她身體裡的血液,是她的骨髓,沒有血液和骨髓,她還能怎麼活?

他開始用力地抱她,緊緊地抱她,把她勒得骨頭疼。可她喜歡這疼!是的,這疼多麼讓人喜歡啊!

這是愛情的疼!

她喜歡的男人,渾身散發着屬於他的霸道氣息,“我不想離開你,從來都不想!”

“子鳶!”他把頭埋在她的肩上。“子鳶,你這個小傻瓜,我終於還是等到了你這句話,如果我不堅持,你是不是真的要離開我了?”

她擡起頭來,伸出小手,顫抖着手輕輕的撫上他俊逸的臉。撫摸着他的眉,他的眼,她的夢中人,他的春閨夢裡人,她這一生的摯愛啊!

她朦朧的眼神,捲翹的睫毛忽閃着。筆直的小鼻子微微翹起,每一處,都令賀擎天心動不已,他的大手也寵溺地輕撫了她的臉,隨即緩緩俯身。眷戀地吻上了她的脣。

淡淡的清香就像是富有生命般伴着他的呼吸鑽進體內,而後在他的胸腔裡蔓延開來,擴散至他的四肢百骸,全身的每一處細胞幾乎都被這清香調動起了興致。

“唔……”杜子鳶被他緊緊摟在懷中,仰着頭,將他霸道的男性氣息盡數收下。

她的微微張口,卻使得賀擎天溫熱的舌就勢滑入了她的口中,貪婪地汲取着她口中的香甜蜜汁,主動邀請她的丁香舌一同翩翩起舞。

有力的雙臂愈發用力地箍住了她。

霸道的舌也愈發用力地深入了她。

漸漸地,他的黑眸發生了變化,變得愈加幽深,如深不見底的潭水般燃着熊熊的瑞焰——

似乎察覺到賀擎天的不同,杜子鳶的身子微微掙扎了一下,他仍是如此的強勢和霸道,有些令她……害怕……

“不……”她趁着他的脣移開空擋,發出小小的抗議,卻讓他更加的心生憐惜和佔有慾。

“子鳶,你是我的妻!”

賀擎天一手托住她mingan的腰身,另一隻大手則熟練地在她的曲線上you走,話音落下後,炙熱的脣一路滑至她的耳垂。

張口含住,卻引起杜子鳶的驚喘。“別這樣!”

將她的小腦袋深深埋進自己的胸膛,語氣戀寵地輕聲說着,“丫頭,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讓你受到委屈和傷害,我愛你……愛你……”

低低的言語伴着他的吻落在她的額間、眉間、吻上了她被淚水沁透的眸子……

杜子鳶摟緊了他,小臉鑽進了他的懷中,與他的胸膛緊緊貼合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尋得安生。

天空開始變得湛藍。

賀擎天橫抱起她,朝着總裁室內的休息室走去。

“賀大哥!”杜子鳶低呼。

“傻丫頭,只是讓你去休息,再睡一會兒!”他溫柔說道,然後把她放在牀上,又在額頭印下一個吻,“乖乖的,陪我上班,公司出了問題,你在這裡陪着我,我心裡才能踏實!”

還能說什麼呢?

杜子鳶點頭,小手抓住他的大手,急急的道:“賀大哥,很棘手嗎?”

“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賀擎天又是沉聲道。

“嗯!”

賀擎天站在牀邊,低首望着她,那眼神像是琉璃,映染了愛的光芒,如此璀璨。

賀氏總裁室。

賀擎天打着電話,“安逸伯,是我!”

“擎,你怎麼會找我?”安逸伯有些意外。“想打架啊?”

“把我媽那裡的關於我和杜子鳶的視頻立刻給我清理乾淨!”賀擎天不理會他的調侃,沉聲道:“這也算是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兒!”

“我爲什麼要幫你?我不要將功補過!”安逸伯哼了一聲。“關我屁事!”

“她瘋了你也瘋了嗎?”賀擎天皺眉。“還要多少人爲之付出代價?”

那端沉默了一會兒,道:“告訴你,我是看在杜子鳶的面子上,才決定幫你的,要不然,你他媽瘋了才幫你!是杜子鳶那倔強的丫頭讓我相信這世界還有好姑娘!”

“你不許看那個視頻!”

“不看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和杜子鳶!”

“你會有辦法的!”賀擎天是絕對不許任何男人看到他的子鳶的,絕對不許。

“好吧!不看就不看,我好怕看在眼裡拿不出來,我怕長針眼啊!”安逸伯掛了電話。

賀擎天皺眉凝思了一會兒,視線柔和的望向休息室的門,那裡面,躺着他最愛的女人,爲了他,他必需振作,將一切危機掃除。

又拿起電話,撥號。“調查一下杜如慧的下落,找到人立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