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夜靈犀真心怔住了,她走的速度不慢,諾曼王是怎麼比她到的還快?他是怎麼來了?密道?這是她唯一想到的理由,不然總不能是飛來的吧?
而她的腦中迅速顯現出剛纔進側摟的時候,沒有發現女傭!這點很奇怪,這裡的女傭是隨時在走廊裡等着自己要伺候的人召喚的!
下一瞬,她收理了全部的思緒,有人安排好了一切來找你,你躲得過去嗎?
不要說只是坐在你沙發上,就算他現在來殺你,你也躲不過!既然躲不過,那麼只能面對了!
她勾了下脣角,闊步走過去,“不知道諾曼王這麼快又召見靈犀,所爲何事?”
諾曼王沒有說話,手指輕擡,指指夜靈犀攥着的手!
夜靈犀的手僵硬的攥着,這裡面有剛纔給諾曼王擦血用的紙巾!是她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血,莫承安可以用這個驗出諾曼王是不是中毒了!難道她如此精巧的設計,被諾曼王看穿了?
她的眉眼波瀾不驚,張開自己的手,“諾曼王要紙巾嗎?”
諾曼王輕哼了一聲,“我不要紙巾,應該是你想要紙巾吧!對我血怎麼幹興趣,花了那麼多心思弄到手的!不知道我的血有什麼秘密,讓你這麼感興趣?”
夜靈犀額頂一冷,“諾曼王說笑了!我怎麼會設計諾曼王呢?”
“你隱門最懂的就是製藥,你發現我的氣息有些發喘,用香水月季給我,不過爲什麼那裡面會放着幾隻薔薇?薔薇的刺多而鋒利,你料定我一定會扎到手!這樣你就能取到我的血了!還有那個莫承安的醫生,也是你特地弄進來的!我說的沒錯吧?你設計的很好,可以說天衣無縫!不過,我是經歷了一輩子風浪,所以還能窺出幾分你的用意!”
夜靈犀臉色一僵,一個天衣無縫的局就這樣被諾曼王看穿了!
她的眉心暗沉下,“是!我是故意要取您的血,因爲我發現你的氣息微喘,本來這個症狀對您這個歲數的人來說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那天下棋的時候,我還發現了您的指甲有問題!您的指甲蒼白,而且泛着一抹淡黑色,這樣中毒的症狀!應該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可是您身邊的醫生卻沒有發現!所以我讓的朋友來,取了您的血,就是爲了看看您中的是什麼毒!我可以幫你解毒!我之所以沒有提前和您說,是怕自己判斷有誤,驚擾了您的清淨!如果您不信可以讓我的朋友當着您的面化驗一下!”
既然被看穿了,她也只能實話實說了,她沒有害諾曼王的心,不覺得這個王會是非不分的因爲這件事殺了她!
諾曼王擡了下手,示意夜靈犀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他的眸光銳利深邃的打在這個女孩的臉上!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連我身邊的御用醫生都保持了沉默,那麼要害我的人,會有多強大的勢力?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給自己找了多大的麻煩?”
夜靈犀眸低閃躲一陣錯愕,完全沒有想到諾曼王會這樣說!
“您早就知道了?”這個答案似乎太不可思議了,但是不是這樣,要怎麼解釋諾曼王現在的反應?
諾曼王沒理會夜靈犀的問話繼續說道,“靈犀,有人要害你,而你不能連根將他拔起,這個時候你要怎麼辦?”
“蟄伏!”夜靈犀乾脆利落的說道,不過現在她總算知道了,諾曼王應該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不想驚動那些要害他的人,所以才一直維持着現狀!
諾曼王點了下頭,“你是個膽大睿智的女孩!不過,這個宮裡的各種勢力糾錯的太久,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就在這個宮廷中,不知道有多少的眼睛在盯着你,盯着我!就算你在睿智,也不可能360度無死角的保護自己的安全,所以最安全的方法不是睿智而是愚鈍,不是大膽而是小心!不然你早晚會被自己的大膽害死!”
夜靈犀的脣抿了一下,看着這個王宮裡的水還真的深到了超乎她的想象,不然怎麼會連不可一世的諾曼王都選擇了蟄伏!
“您既然都知道,爲什麼不去處理這些勢力!養虎爲患終被虎害!”
諾曼王長嘆了一聲,“是啊!養虎爲患!的確如此!不過,這虎已經養了幾代人了,我們已經連續幾代和首相家族的女孩通婚!在我這一代的時候,我本來想打破這個傳統,因爲那個時候,我就發現首相的野心!可惜我太年輕了,把一切想得太簡單,結果諾曼王朝出現了一次大危機!當然那是人禍,造成的結果是,我不得不爲了穩固諾曼王朝而娶了安娜!安娜生下亞瑟的時候,首相的氣焰才收斂了些,因爲畢竟登上王位的人會是他的外孫!但是亞瑟的性子太軟,到現在他都要臣服在自己母親之下,如果他登上王位,我擔心整個瑞爾士國,會變成首相的天下!如果他能狠一點,也許我就不用再顧忌這麼多了!”
夜靈犀沒想到諾曼王會把他家的歷史都講給她聽,不過她現在也能理解諾曼王的做法了!
“可是,亞瑟不是您現在唯一的孩子嗎?就算你再不滿意,繼承王位的人也只能是他!”
諾曼王勾了下脣角,“你忘了瑞爾士國的二殿下帝斯了嗎?我是最滿意的兒子,他夠狠,做事幹練!這麼多年來,他在王后勢力的打壓下,還能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可見他的本事!”
夜靈犀真心沒想到,這個一直傳聞死了的男人,竟然還活着!
“原來二殿下還活着!您是打算讓二殿下繼承王位了?”
諾曼王搖搖頭,“諾曼家族的規矩,只有最強大的子孫才能登上王位!王位不是我能傳給他們的,要靠他們去搶!等我生日帝斯就要回來了,到時候誰能搶到這個王位,就看見他們自己的本事?勝者爲王,敗者死!這是諾曼家族永遠不會變的傳統!”
“好殘忍!”夜靈犀感慨到,不管是亞瑟還是帝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了,然後一場宮廷的政變,一羣無辜的人陪葬,怎麼會不殘忍?
“的確殘忍,但是這也是諾曼王朝幾百年來能始終保持昌盛的原因!靈犀,你希望誰活下來?”諾曼王似是不經意的問道。
夜靈犀怔怔的看向諾曼王,這個她要怎麼回答?她都不認識帝斯,況且,這樣的事是她能希望的嗎?
“內個什麼,您身體裡的毒,如果不清除只怕會影響您的臟器,現在這毒已經影響您的心肺了!”既然回答不了,她就只能跳轉一個話題了!
“嗯,這個毒的確也是個麻煩,我一直控制着我攝入的量,但是好像他們等不及了,給我加大了分量!你的朋友確定能信得過嗎?”
“莫承安覺得可以信得過!只要他能化驗出來是什麼毒,我就有辦法給您解毒!”夜靈犀說道。
“夜靈犀,你知道,一旦你要參與進來,就沒有退出的機會!不管諾曼王朝將來如果腥風血雨,你都要牽涉在其中!”
夜靈犀眸光一斂,“我並不想牽扯到王室的爭鬥中,所以我拒絕和亞瑟聯姻!但是有人要殺我,而且不只是一方的勢力!我這次來,就是想查清楚這件事!夜門和隱門是我要守護的,不許任何人傷害到夜門和隱門!”
“好吧,我在醫院安排一個人,讓他辦着莫承安,化驗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而我中毒的事,除了你們兩個人之外,也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知道!”夜靈犀答應道。
諾曼王說完起身站起,“夜靈犀,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諾!一旦你背叛了自己的承諾,不管你爲我做過什麼,我都不會留着你!因爲整個王朝也是我要守護的!”
夜靈犀點點頭,這點她很清楚,“王能答應我,等新王登基後,讓我全身而退嗎?”
諾曼王晦暗的眸光打在夜靈犀的臉上,“你不想做王后嗎?不管我哪個兒子登基,我都可以讓你做王后!”
“不!靈犀不喜歡宮廷,只想全身而退,回去過我安靜的生活!”夜靈犀決絕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可以隨時收回!如果到新王登基的時候,你還是這麼想,我會保證讓你全身而退!”
諾曼王說完深看了一眼夜靈犀,這個決絕的女孩,到了那一天會改變主意嗎?他折身走出夜靈犀的房間,仰頭看看天空,明天帝斯就該來了!他爲了這個王宮和這個女孩,又會做什麼呢?
夜靈犀目送走了諾曼王,片刻後,莫承安纔來到夜靈犀的房間!
“血弄到了嗎?真是討厭,給我安排的那個主管一直拉着我,帶我轉醫院,給我講醫院裡的情況,我實在是過不來!你等了半天了吧?”
他把給夜靈犀調配的補藥放到茶几上。
夜靈犀大概能猜出是那個主管就是諾曼王給莫承安安排的內應,不然他怎麼知道要拖住莫承安,給諾曼王找她的機會!
“血弄到手了!”她猶豫着並沒有把紙巾交給莫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