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慕天腿長走得快,陸雪漫兩條小短腿跑的也不慢。
看他黑着一張冰塊臉,某女心慌到不行,瞬間開啓超人模式,一轉眼就竄到了牀上。可沒等她用被子把自己埋起來,就被逮住了。
眯着鳳目,他眼底閃過一抹壞笑,淡淡問道,“老婆,你跑什麼?”
“我突然有點兒頭暈,想躺一會兒
。”他坐在被子上,陸雪漫試着拽了拽,但抵不過他的體重,只能放棄。
其實,她想說,鑽進被子比較有安全感。
“剛纔你好像問了我一個問題。”
嘴角一抽,她尷尬的笑了笑,反問道,“有嗎?”
“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嘴角噙着清淺的壞笑,酷帥的俊臉不斷在眼前放大,嚇得她向後仰倒,砰地一聲跌進了枕頭。
小心臟一陣狂跳,她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我我,想起來了……”
“真的?”
“比珍珠還真!”
權慕天靠上去,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低沉清冷的聲線蕩在脣畔,定定的看着她,讓她瞬間紅了臉。
“老公,你爲什麼生氣?”
“這要問你了呀!”
大叔,難不成真是我把他惹毛了?
陸雪漫,不作就不會死,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爲什麼要問我?”
剛纔氣昏了頭,她只顧着尋找證據,揭穿宋曉雨僞善的面具,哪記得她對男人做過什麼?
話說,他們剛纔在吃飯。
可吃飯的時候,她能幹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又想裝傻矇混過關?
微微一笑,權慕天學着她的樣子笑得人畜無害,可他的笑容越單純,某女越緊張,後背直冒涼氣
。
大叔,你別這樣行嗎?你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好滲人!
“老婆,記不記得你剛剛做了什麼?”
“我洗臉,吃飯,看報告……”
若有若無的點點頭,他笑容凝固,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吃飯和看報告之間你做過什麼?”
“我……”
直覺告訴她,這次沒那麼容易過關,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花擦,誰能告訴我,我究竟幹了神馬?
默默嚥了口口水,陸雪漫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公,能提示一下嗎?”
看來,她打算一賴到底了!
“作爲一個過目不忘的學霸,即使打着點滴,也能考滿分。可是以你現在的狀態,讓我很難相信你的話。”
眼尾揚起美好的弧度,鳳目中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權慕天薄脣勾起狡黠的笑意。
“老婆,你考試的時候是不是請了外援?”
大叔,你的魅力指數又爆表了!
帥的要人老命!
看到男人眼底閃爍的光澤,她慌亂的低下了頭,“腫麼可能?我那時候辣麼窮,哪有銀子請外援?”
“華家不管你嗎?”
按照領、養的法律規定,在收、養的子女未成年之前,不能中斷贍養義務。
即使她過了18歲,只要她沒有工作,華氏夫婦就沒有權利中斷她的經濟來源。
“自從上了大學,他們就沒給過我一毛錢。要是沒有獎學金,我早就餓死了
。說起來,我還替人考過四六級和行醫資格證呢!”
說起從前的事情,她非但不覺得傷心,還十分自豪。
“隨便幫忙考一考就能混出一學期的學費,放假的時候打零工、做家教,生活費也不成問題。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她自顧自說的起勁兒,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神情的變化。
等她擡起眼簾,卻發現權慕天目不轉睛的望着她,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深邃的眸光退去冰冷和凌厲,取而代之的是疼惜和溫柔。
被他含情脈脈的目光一望,陸雪漫的心好像被什麼給擊穿,呆呆的看着他,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額頭,男人輕輕的笑了,“我的老婆怎麼會不厲害?”
大叔,你在誇我嗎?
第一次被他稱讚,小女人瞬間樂開了花,勾起脣角,兩個深深的酒窩浮上臉頰,對着他笑得燦爛。
頓了頓,她發覺樓歪了,弱弱的問道,“老公,你剛纔到底想問什麼?”
“我忘了。”
忘了最好,忘得越乾淨越好!
陸雪漫暗暗鬆了口氣,可他接下來的話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我想起來再跟你算賬。”
噗……
大叔,你一個大男人不能這麼記仇!
巴掌大的小臉擰在一起,她糾結的表情如同生吞了個核桃。呆萌的樣子嬌憨可愛,讓權慕天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大。
陸雪漫換下病號服,就被他扣上了墨鏡、帽子、手套、口罩和圍巾,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
“我一定要穿成這樣嗎?”
“你現在不能見風
。我都不介意,你在乎什麼?”
大叔,你以爲我穿衣打扮都是爲了取悅你?你要不要再自戀一點?
儘管她帶着墨鏡,權慕天還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冷冷道,“老婆,作爲一名已婚婦女,你應該把老公擺在第一位。”
我是新時代女性,纔不要!
哀怨的掃了他一眼,陸雪漫森森腹誹,你這麼霸道,真的好嗎?
目光一黯,他挑眉反問,“怎麼,你不願意?”
還讓不讓人愉快的活着了?
大叔,你一定要讓我變成小透明嗎?
面對男人強大的威壓,她嘟着嘴,極不情願的說道,“我可沒這麼說……”
半小時後,兩個人回到了別墅。
趁着男人洗澡的功夫,陸雪漫把自己扔在牀上,翻來覆去打了幾個滾兒,最後大字型躺在那兒,望着華麗的吊頂出神。
回來的路上,她把診療記錄的結果告訴了權慕天。
手術報告和急診病歷顯示,洛小天入院的時候口鼻出血,已經陷入昏迷。
醫生根據腦ct結果,確診他是硬膜破裂,導致腦部大出血,造成顱壓升高和失血性休克。
開顱之後,發現出血點位於後腦,並沒有在身體其他部位發現擦傷和淤青。
種種跡象表明,宋曉雨在撒謊。
洛小天不是失足滾下樓梯,而是被人推下了樓。
本以爲他會相當生氣,可他異常平靜,似乎對一切早有預料。
原本,她想通過檢測腦電波、智商和情商測試來推翻洛小天是自閉症患兒的結論
。
但是,她被宋曉雨算計,差點兒毀容。
而今,洛小天還在昏迷,沒有人證。
即使把藥片的事情說出來,也不能證明那些藥片來自宋曉雨。
還是等有了確鑿的證據,再說吧。
走出浴室,看到小女人誇張的睡姿,權慕天低低的笑了。
有意無意間,她總能帶給他驚喜。
某女專心神遊,直到聽見吹風機的聲音才擡眼望去。從反轉的角度看上去,他還是帥的沒天理。
大叔,如果穿越回古代,你肯定會成爲一代傳奇。
這輩子碰上這麼大一隻帥鍋,她上輩子一定人品爆棚,祖墳都會冒青煙!
突然,妖孽般的俊臉出現在眼前,嚇了她一跳。陸雪漫急忙坐起來,裹着被子滾到了牀的另一邊。
望着在牀上翻滾的蠶蛹,他無可奈何的揉了揉眉心。
抱着肩膀,權慕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老婆,你今晚要跟我睡嗎?”
她這才意識到滾錯了方向。
尷尬的笑了笑,她向相反的方向滾了出去。只不過,這一次她用力過猛,身下一空,她的心立刻懸在了半空。
這下慘了,一定摔得屁股開花!
男人眼疾手快,一雙大手輕輕向上一送,她便安安穩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對着他憨憨一笑,陸雪漫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片刻過去,她身後一沉,便靠上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濃濃的藥味蓋不住她獨特的味道,淡淡的香氣,混雜着嬰兒般的奶香
。好像有什麼在撩、撥着,讓他心裡那團火又燒了起來。
“漫漫……”
魅惑的氣息吹在耳後,某女微微抖了一下,依舊緊緊閉着眼睛,沒有回答。
“假設……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最親的人對你有所隱瞞,而那個秘密恰恰給你帶來了極大的困擾,甚至可以改變你的命運。你會不會怪他?”
他的聲音很低,只有兩個人能聽得見。
她回過身,看着他晶亮的眸子,懵懂問道,“爲什麼要怪他?”
陸雪漫的反應讓他很意外,“你怎麼會這麼問?”
“要是他有自己的理由,比如他覺得那個秘密會給我帶來傷害和麻煩呀!又或者,他有苦衷呢?”
不可思議的看着她,權慕天追問着,彷彿想確認什麼,“你真這麼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一概而論的!”撓了撓頭,她不解的反問道,“老公,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懸在心裡的石頭落了地,他拉了拉被子,輕聲道,“沒什麼,隨便問問。”
這麼深奧的問題也能隨便問?
大叔,你今晚好奇怪!
“那我睡了。”
“睡吧。”
身邊的小女人很快進入了夢鄉,權慕天望着她安詳的睡顏,輕輕把人拉近懷裡,抵着她的肩頭,沉沉睡去。
轉天清晨,仁愛醫院的護士就到了別墅。
因爲是週日,陪着她打完點滴,男人就驅車回了璽園。陸雪漫以爲他是回去吃飯的,便沒有多想。
殊不知,他這次回去是爲了解決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