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司徒信陰毒的手段,夜佩慈的經紀人李攀深深的體會到跟他作對沒有好下場,要是逼急了,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更何況,夜佩慈有孕在身,不論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是司徒家族的血脈。萬一孩子沒了,這種天大的罪責他可擔不起。
想到這些,他就悔不當初。出事的時候,也不知道被灌了什麼湯,居然天真的以爲能瞞天過海。
即使他用假護照出境,還不是被抓了回來。
還是如實招了吧
他這邊一五一十如實交代,陸雪漫也從禮服和首飾上提取到了屬於蘇明娜的dn樣本,與面目全非的女屍對比過後,可以斷定死者與嚴青川的秘密情人是同一個人。
那麼,她爲什麼會墜樓
根據安東尼和造型工作室的店員回憶,死者生前還心心念念她和嚴青川的紀念日。不僅如此,男人也買下了價值不菲的藍寶石項鍊送給她。
也就是說,蘇明娜沒有自殺的理由,嚴青川也沒有滅口的動機。
誰會對這個三流模特下毒手呢
但凡謀殺,無外乎兩個理由,金錢或者感情。要麼,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被人發現之後滅口。要麼,她的存在威脅到了其他人的地位,蘇明娜纔不得不死。
想知道誰跟她有這麼大的仇恨,還需要從她的社會關係查起。
經過調查,陸雪漫發現死者的生活圈子很窄。除了嚴青川經紀人和幾個一起出道的姐妹,她幾乎沒有其他的朋友。
資料顯示,她出道以前曾經在嚴家的夜總會做過服務生,從她的銀行賬戶信息不難看出。她早在嚴青川結婚之前,就已經處於被包養狀態,而且極有可能他是蘇明娜的唯一的男人。
像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居然會與一個女人維持近十年的關係,不知道是女人手段高超,還是嚴大公子長情
揉了揉眉心,權慕天並不認同陸雪漫的觀點,“如果嚴青川是個癡情種子,得知心愛的女人失蹤,他一定會抓狂,絕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
說不定嚴青川的鎮定都是裝出來的呢
“可如果他們只是玩玩,怎麼可能在一起十年這麼久呢”
“男人和女人走到一起除了感情,還有可能是爲了利益。尤其,像嚴青川這種唯利是圖的人。他把蘇明娜一步步捧成炙手可熱的平面模特,就不會白白浪費這麼寶貴的資源。現在的明星有着巨大的商業價值,單單粉絲經濟這一項就是筆十分可觀的收入。”
把平板推到她面前,男人不急不慢的繼續分析。
“經過一系列炒作和輿論造勢,蘇明娜的網店和自創品牌的餐廳酒吧和服裝店生意十分紅火。粗略估計,她每年的收入不會少於2億。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強大資金支持,她的生意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做的這麼大這些還只是一方面”
當某女看到網店的鉅額成交量,嘴巴頓時變成了型。
簡簡單單一隻玩偶居然買到幾千塊,她以爲自己做的是薰衣草小熊嗎
這羣粉絲要不要腦殘眼瞎到這種地步
隨手翻看其他與蘇明娜相關的資料,她驚奇的發現這個三流明星一口氣接了不下20個代言。手遊pp網遊等等,涉及方方面面各個行業。而且,嚴青川在這些企業裡多多少少都有股份。
“你的意思是,嚴青川在利用她圈錢”
“只能說他們在互相利用。”菲薄的脣勾起邪魅的笑意,權慕天低沉的語調裡帶着淡淡的戲謔,“商人和明星之間大都是這種各取所需的模式,說到底,與豪門聯姻沒什麼區別。”
“蘇明娜是他的搖錢樹,他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好嗎”
悻悻地把平板推回去,陸雪漫沮喪的靠着椅背,重重嘆了口氣。
“本以爲找到了至關重要的線索,誰成想,還是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修長的臂膀搭上椅背,他將人圈進懷裡,“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笨,只知道單打獨鬥。很多時候,適當攀附所帶來的利益絕不僅僅是少奮鬥十年那麼簡單。”
一句話讓她瞬間炸毛,凌厲的目光甩過去,不屑一顧的哼了一聲。
“蠢笨如我纔會被你這樣的人攀附。顯而易見,攀龍附鳳這種是聰明人的專長,本宮做不到哦”
挑起她的下頜,深邃的眼眸泛點漣漪,“請問,你在誇我嗎”
“難道你聽不出來,我對你的讚賞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嗎偷着樂去吧”伸手推開那張俊臉,陸雪漫拉開兩人的距離,重新拿起了蘇明娜的資料。
骨節分明的手指抽走她手裡的東西,微涼的指尖點了點一個熟悉的名字。
李攀
“他不是夜佩慈的經紀人嗎”
“巧合的是,蘇明娜和夜佩慈簽了同一個經紀人。所不同的是,李攀只負責她在國內的商演。所以,事發當晚,她們極有可能見過面。”
某女被繞糊塗了,懵懂反問,“爲什麼”
“據司徒信所說,夜佩慈事先預定了西餐,後來由於耐不住經紀人的央求,纔去豪庭酒店。我懷疑,包廂里根本不是什麼大老闆,也沒有所謂的飯局,只不過是蘇明娜有求於她,又怕她不給面子,才讓李攀撒了謊。”
聽上去蠻有道理的
可是,她是嚴青川的人,怎麼會有求於夜佩慈呢
地球人都知道嚴青川與司徒家族素無往來,更何況,以夜家司徒家族和蔣家的關係,即便蘇明娜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也不會找夜家的人幫忙。
想來想去,陸雪漫認爲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難道說她遇到的問題與嚴家人有關”
只怕她手裡的東西關乎嚴家的安危,否則,怎麼會墜樓身亡呢
“若非發現了嚴家人的秘密,她不會病急亂投醫的想到夜佩慈。很顯然,她急着找人幫忙有兩個理由。一來是她發現了足以被嚴青川封口的機密。二來她想用手裡的東西換一份好前程。”
或許她聽到了些什麼,或者通過某種途徑親眼看到了什麼。
總而言之,蘇明娜擔心事情敗露被嚴青川滅口,打算趕在沒命之前找到一個新靠山。而回過不久的夜佩慈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爲了展示誠意,她將人請到了豪庭酒店,試圖說服討好夜佩慈,抱上司徒家族和夜家這兩條大腿。
只要把受傷的東西交出去,她就會成爲座上賓,從而徹底擺脫嚴青川的威脅。
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卻還是沒能逃過被滅口的厄運。
倒吸了一口冷氣,逐漸理清思路的陸雪漫猛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人證,“以蘇明娜和李攀的關係,他知道這件事嗎”
“像他那種人,即使不清楚來龍去脈,也會猜到一二。而他無故失蹤間接的證明了我的猜測。”
“如果能拿到這個人的口供就好了。”
能找到活着的李攀固然好,權慕天想到的是卻是另外一件事,“假設夜佩慈沒有死,她會不會落在嚴青川手裡呢”
居然問出這麼傻白甜的問題,他抽風了吧
“明顯是好嗎”
嚴青川向來心狠手辣,他對跟了他十年的女人都能下此毒手,會留着夜佩慈嗎
小女人說的篤定,他緊接着問道,“怎麼說”
“你想啊嚴青川狡詐的像條泥鰍,他會察覺不到蘇明娜的異樣起初,他只是懷疑。當發現她與夜佩慈碰面的時候,自然而然會想到小情人的目的。”
“接着說。”
“他的手下帶走了兩個女人,許是迫切的想得到蘇明娜手裡的東西,那些人就把人帶到了頂樓。一開始只是想嚇嚇她,倒頭來人卻真的掉了下去。沒能從小情人手裡得到想要的,他就把矛頭轉向了夜佩慈,想從她哪兒尋找線索。”
摸了摸下巴,陸雪漫思索着給出了結論。
“蘇明娜的背叛誘發了他強烈的恨意,而這時候嚴菁菁在一旁推波助瀾,誣陷司徒信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把女屍僞裝成夜佩慈是嚴青川故意製造的假象,爲的是轉移警方的視線,給盤問夜佩慈提供充足的時間。”
那麼,問題來了。
嚴青川會不會喪心病狂到除掉所有知情者
“你認爲他會不會做掉夜佩慈”
“這個很難說。”男人的疑問恰恰是她最擔心的,“不管夜佩慈是否知情,她都是蘇明娜投靠的對象,知道嚴青川秘密的可能性非常高。本着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的原則,她死定了。反過來說”
“如果他發現夜佩慈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會大發善心”
冷哼了一聲,權慕天並不認爲嚴青川會在人命官司上冒這麼大的風險。
“他做掉夜佩慈的前提是,你堂妹親眼目睹了蘇明娜從被帶走到死亡的整個過程。只有那樣,她才非死不可。”
認同的點點頭,某男恨不能立刻把嚴青川關進監獄,“咱們是不是可以找嚴青川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