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神色匆匆,焦急的說道,“權慕天,你還有心情開會?快跟我走!”
兩分鐘前,他收到16樓護士送來的字條,上面寫着兩行字。
告訴白浩然,有人男扮女裝,混進藥房偷藥。我懷疑他動機不純,正在暗中尾隨,快想辦法!!!
落款是權慕天。
下面還有一個箭頭,指向男人的名字,後面跟了一句話。
我是他老婆。
嫂子知道寫自己的名字沒人相信,就把某人擡了出來,不愧是專業警察!
冷了他一眼,權慕天站起身,問道,“出了什麼事?”
“邊走邊說!”
白浩然把人推進手術專用通道,按下數字8,電梯迅速下行。
微微蹙眉,權慕天不懂了。
8樓是心外科病房,他們去哪兒做什麼?
難道出事了?
十幾年來,南都夜家迅速壯大,鼎盛時期幾乎可以與權氏抗衡。兩家明爭暗鬥,一直未分勝負。
但是,權慕天上位以後,夜家就再也沒佔到任何便宜
。
夜雲山突然出現在海都,還跟他做起了鄰居,這已經讓人跌碎了下巴。
可看了血檢報告,白浩然更加不淡定了。
“昨天驗出了洋地黃,我怕夜雲山在海都出事就加強了醫院的保安。8樓還有你的人,我本以爲會很安全……”
擰着眉心,男人的臉垮了下來。電梯門一開,他快步走了出去。
保安和黑衣人站在樓道兩旁,見到權慕天和白浩然,爲首的黑衣人立刻走過來,“權總!”
“怎麼回事?”
被男人冷冷一喝,身材魁梧的漢子下意識抖了一下。
“一個男人混進醫院,化裝換藥的護士,想謀害夜先生。幸虧少奶奶及時制止,他纔沒有得手。”
陸雪漫跟魏蓓拉在一起,她怎麼會跟這件事扯上關係?
十分鐘前,陸雪漫躲在8樓樓梯間,仔仔細細掃了三遍,也沒發現那人的影子。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推着藥車的護士從樓梯間門口緩緩經過。
他居然換裝了,動作夠快的!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背影,只看正面絕對認不出來。
等了一會兒,她確定沒有被發現,便輕手輕腳的跟了上去。
她剛剛來過8樓,知道這裡是心外科住院部,而夜雲山就住在808號病房。
回想起臨睡前那通電話,她森森抖了一下。
難道那個人的目標是……
正想着,穿護士服的男人已經走進了808。
她來不及多想,小跑着跟了進去。
護士推着藥車走進來,李司機急忙站起身,“護士小姐,請問一下,我們老爺今天一共有幾針?”
他指了指牀頭的病歷牌,沒有說話
。
“這護士脾氣真大,跟剛纔來換藥的護士比起來,差多了。”
話一出口,他立刻覺出了不對。
20分鐘前才換過一個點滴,新換的還沒打完,怎麼又有人來換藥?
會不會搞錯了?
護士拿出一隻針劑,把藥抽進針管,正準備向引流管內注射,就被小李攔住,“你手裡拿的什麼藥?”
一陣心慌,他細着嗓子,故作鎮定的回答,“治療心臟的特效藥。”
她的聲音聽上去不像女人,更像……
陸雪漫走進來就看到假扮護士的男人手裡拿着針管,她心頭一緊,大聲喊道,“他是假扮的,抓住他!”
甩開李司機,他舉起針筒,對準夜雲山便紮了下去。
夜雲山在閉目養神,突然被女人的喊聲警醒,擡眼看見針筒紮下來,他掄起平板打落針管,一拳把護士打翻在地。
陸雪漫驚呆了。
他反應好快,超帥滴!
聽見聲音,兩個黑衣人衝進來,把人摁倒在地,捆住手腳,堵住他的嘴,迅速將人拖了出去。
望着她,夜雲山溫和的笑了,“權太太,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她走過去,拿起藥車上的空玻璃瓶,聞了聞。
濃縮腎上腺素!?
雖然只有5毫克,但由於是濃縮的,相當於5倍的劑量。如果這一針打下去,正常人都會沒命,更別說一個病人了
。
這是白浩然的醫院,出了這種事不能讓外人知道。
想了想,她找了個蹩腳的說辭,“我不放心您的病,就過來看看。”
“權太太,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掃了一眼她手裡的玻璃瓶,夜雲山馬上懂了。
她又救了我一次!
把手背到身後,她勉強擠出一抹笑。
“沒有……這些都是常規藥物,不會有問題的。只不過……剛纔那個人精神有問題,特別喜歡假扮護士,剛剛嚇着您了吧?”
冷了她一眼,李司機非常不滿的說道,“我家老爺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這點兒事算什麼?”
什麼破醫院,大白天就被人混進來,保安的眼睛都是喘氣兒的?
嘴角一抽,陸雪漫尷尬的笑了笑,“倒是我大驚小怪了。夜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權太太,謝謝你。”
算他有良心!
不像那個司機,那麼不知好歹,一看就是個白眼狼,什麼東西!
“我又沒做什麼,不用謝我。”
搖了搖頭,她轉身離去。
可還沒走出臥室,權慕天迎面走了過來。
他臉色陰沉,冷的能落下冰碴子。抓着她上下打量,銳利的目光在她身上仔仔細細掃了好幾遍。
看到他,陸雪漫忍不住想起電梯裡那一幕。
心裡小鹿亂撞,她紅着臉,慌亂的低下了頭,“我沒事……真的沒事。”
印象裡,他很少有情緒波動
。
夜雲山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關心一個人。
確認她沒事,男人冷峻的臉色稍有緩和,可聲音依舊冷得嚇人,“你不是跟魏警官在一起嗎?”
他的威壓太強,陸雪漫頓時矮了半截,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因爲司徒信的鑰匙和存摺,她已經得罪了兩個人。
這種事越描越黑,還是算了!
“嗯?”
尾音不悅的上揚,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蓓蓓想吃川菜,我想出去看看周圍有沒有川菜館,順便買點兒水果……可出了病房就看到剛纔一個護士打扮的人從男衛生間出來。從背影看,他是個男人……”
“所以你就跟上去了?”
木訥的點點頭,可看到男人的冷臉,她的頭便搖得像波浪鼓。
大叔,你是誘供高手嗎?
“漫漫,記不記得我說過什麼?”
他目光冷凝,深邃的眸子瞳色極深,好像隨時都會發怒。
大叔,這裡還有兩個外人,你這麼兇真的好嗎?
給我留點兒面子嘛!
“記得……以後在外面遇到事情,要第一時間通知你。可是,手機被我扔進馬桶了。我給護士寫了字條,讓她們通知白先生。我怕她們不相信,還落了你的名字。”
小護士不會以爲她在開玩笑吧?
可誰會拿這種事鬧着玩,她要不要這麼不靠譜?
“……白先生沒看到字條嗎?”
“什麼字條?”
男人的臉上又多了一層霜,她徹底囧了
。
他果然沒看到!
這下慘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真在16樓護士站留了一張字條。她們明明答應我交給白先生的……”
她沮喪的垂着腦袋,呆萌糾結的樣子嬌憨可愛,權慕天被她搞得有些無奈,不忍心再說些什麼。
“以後不許多管閒事!”
她救人還救錯了?
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陸雪漫硬着頭皮反駁,“我這叫見義勇爲,絕對正能量……”
“只要跟他有關,不論好壞,都叫多管閒事!”冷冰冰的目光掃過夜雲山,他口氣強硬,不容反駁。
那個人是死是活跟他沒關係!
“真霸道……”
“走吧。”
權慕天拉着女人往外走,渾厚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飄了過來,“二位慢走。”
她想回身告別,卻被男人一把拽了出去。
大叔,你一定跟夜雲山有仇!
可是,他們年紀相差那麼多,爲什麼會結仇呢?如果他們真有仇,大叔就不會派人保護他。
那個假護士去哪兒了?大叔會怎麼處置他?
儘管有一肚子疑問,可男人臉色太臭,她沒敢多問。
跟着他出了醫院,某女被塞進了法拉利。車子還沒起步,便被白浩然攔了下來。
降下車窗,權慕天不耐煩的問道,“還有事?”
“給
!”
扔給他一張紙,白浩然看着陸雪漫,異常感激,“嫂子,以後只要你來米其林吃飯,一律免單。”
要不是她機警,夜雲山今天死定了。
本來,他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但如果人死在了仁愛醫院,那就是天大的事兒!
她得意的看着權慕天,彷彿在說,我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家都給我點贊,只有你兇我!
某女一陣狂喜,表面上卻十分淡定。
“那多不好意思。”
狹長的鳳眸中射出一道寒光,讓白浩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後,不管你去哪兒吃飯,都記我賬上。”掃了女人一眼,他發動車子,紅色法拉利迅速開了出去。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臭,她知趣的繫緊了安全帶。
啊咧……
她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
車內的氣壓太低,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對了會兒手指,她伸出了三根手指,“你別生氣了,我以後不會管夜先生的事,我保證!”
“要是你做不到呢?”
額……
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
看着她嬌憨的模樣,權慕天勾起脣角,深邃的眼中閃過幾許狡黠,轉瞬即逝,快到讓人捕捉不到。
她正在糾結該怎麼應對,清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如果你再多管閒事,我會看着辦的。”
大叔,我怎麼覺得這是個坑兒呢?
熟悉的鈴聲響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骨節分明的手指遞來一隻白色手機,看了一眼號碼,陸雪漫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