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捱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可聞,熟男冷魅的氣息染了陸雪漫滿心滿懷,心裡的小怪獸瞬間滿血復活,左突右撞狂跳個不停。[燃^文^書庫]
“司徒博太過給予求成,暴露了真實的實力,而我們剛好利用這一點讓國際刑警收拾他。”
隱隱明白了些什麼,她緊接着問道,“你的意思是借國際刑警的刀做掉司徒博?”
“沒錯!”
按照司徒博原先的計劃,在蔣斯喻死後,他可以憑藉遺囑將十艘賭船牢牢掌握在手裡。屆時,那些見不得光的行當就能夠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只要交易地點在公海,無論是黑貨、白貨還是黃貨,統統來者不拒。
久而久之,他的勢力會日漸壯大,即使被蔣家人發現是他設計做掉了蔣斯喻,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退一萬步說,顧家、夜家和蔣家聯手在正行生意上對司徒集團進行打壓,不但不會傷及元氣,反而給了他洗錢的機會。
嘿道賺的錢見不得光,可如果作爲市場融資轉入司徒集團,就瞬間變得白白淨淨。
不管怎麼算,他都穩賺不賠。
只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蔣斯喻翹辮子。當這個條件不成立,他所有的規劃都會變成泡影。
尤其有了隧道塌方和希爾頓酒店車庫事件,足以讓陸雪漫和蔣孟堂看清他的實力。
不得不說,他真的太着急了!
但凡慢一點,都不會露出這麼明顯的破綻。
“這件事你跟歐陽卓商量過嗎?”
想法固然是好的,可這裡是蘇黎世,不是權慕天跺一腳晃三晃的海都。他想猛龍過江,還要看蔣家和國際刑警方面的態度。
一旦有一方不同意,還要由着司徒博逍遙法外。
“對歐陽卓來說,司徒博與顧晉陽不同。十幾年前,黑桃幫雖然在拉斯維加斯覆滅,但是首犯沒有落網。這對國際刑警來說是奇恥大辱,想殺了他一雪前恥並不奇怪。”
明白小女人的擔心,權慕天依舊信心滿滿,“你怎麼知道司徒博沒有得罪他們?”
“如果不是爲了把十艘賭船變成交易、運輸的工具,他不會鋌而走險,對我媽下手。就算國際刑警的內線死在了海盜窩,可是這並不能成爲司徒博非死不可的理由。”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
前一陣子接二連三的突發事件,站在國際刑警的角度看上去,與嘿幫火拼沒有任何區別。
作爲執法者,兩股勢力打得你死我活,他們纔是最大的受益人。
如果這時候說服歐陽卓對付司徒博,一定會遭到拒絕。
權慕天又是個愛面子的人,要是在歐陽川的哥哥那兒碰了壁,只怕會毫不猶豫的撤銷對海都分部的資助。
那樣一來,夜氏就會失去國際刑警的庇護,以往享受的便利條件也化爲烏有。
“司徒博與國際刑警方面非但沒有矛盾,相反在文萊還給予了他們巨大的幫助。同樣都是國際刑警的土豪資助人,你認爲歐陽卓捨得開罪誰?”
她說的不無道理,但是與司徒博硬拼是最壞、最蠢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走這步棋。
相信蔣斯喻和蔣孟堂也不願意看到血腥的械鬥事件再度上演。
“如果被歐陽卓知道,司徒博在資助他的同時,也是保守派的金主。你認爲,他還會不會幫文萊拿督說話?”
居然有這種事!?
閒家、莊家兩邊下注,他不愧是大土豪!
無論哪家上位,都不會損害到司徒集團的利益。只可惜,這種事最怕被外人知道。一旦事情曝光,他苦心維持的關係人脈會在頃刻間變成泡影。
這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又是什麼?
一重晶亮涌入眼眸,陸雪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有證據嗎?”
我什麼時候做過沒譜的事兒?
“當然。但是,這份證據不能由咱們交給歐陽卓,只有讓他親自發現真相,才能確信無疑。”
“想讓他上鉤,只怕沒那麼容易。不過,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忙。”
目光落上手袋,某女眼珠一轉,立刻有了主意。
“你知道李秀寧爲什麼這麼着急見我嗎?”
“不清楚。”
坦白的搖了搖頭,權慕天並不瞭解李秀寧,對她與陸雪漫見面的目的也就無從考量。
終於有他猜不透的事情了!
“她給了我一份報告。”打開手袋,她把其中一份報告遞上去,迅速合上手袋,遮住了男人的視線。
她的動作極快,可另一份報告還是跳入了權慕天的眼簾。
深邃的眸光一寸寸掃過檢測報告,看似專注,卻故作有一搭無一搭的問道,“李秀寧只給了你一份報告嗎?”
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是啊!”
目不斜視的繼續看報告,權慕天清淡的語調裡帶着明顯的戲謔,“我還以爲你給司徒信留了一份副本呢!”
噗……
什麼以爲,明明是你的眼神兒好,看見我包裡還有一份!
你這麼口是心非,真的好嗎?
橫了他一眼,陸雪漫劈手奪回他手裡的東西,自顧自說的理直氣壯。
“就算我替他準備了一份副本又能怎麼樣?人家爲了救我和孩子們被打的頭破血流、住進了醫院,難道我不該有所表示嗎?”
挑眉望來,他幽深的眸子又染了一層墨色,“你打算怎麼表示?”
你管我!
“該怎麼表示就怎麼表示!”
這女人還來勁了!
司徒信那小子沒安好心,她卻一如既往的把男閨蜜當寶,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深吸了一口氣,他耐着性子反問道,“所有人都知道他替你擋一棍子是爲了逃避警方追責而使的苦肉計。你是真的看不明白,還是故意裝傻?”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又能怎麼樣?
不管司徒信究竟出於怎樣的理由住院,以當時的情況,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射殺了汪碧晨,她和三個孩子早就翹辮子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的。
男人的話讓她瞬間火冒三丈,忍無可忍衝口吼了出去,“我知道自己不如你老謀深算,但是我拜託你不要動不動就問候我的智商!”
“我們在說司徒信的問題,跟你的智商有半毛錢關係嗎?”
這廝是什麼態度?
根本是捉見在牀的表情啊有木有?
“那咱們就說司徒信的事情。”咬住脣瓣,陸雪漫一板一眼的據理力爭,“那些人混混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對他下死手。就算他這麼做是苦肉計,但絕不是爲了逃避警方追責!”
“真是鬼迷心竅!”
深邃的眸子墨色翻滾,權慕天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他只不過救了你,就能讓你對他感恩戴德?連他押後海盜老巢的地址,想用你媽-的死激化蔣家和司徒博的矛盾都可以不在乎?”
到底是我鬼迷心竅,還是他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你所說的有證據嗎?即便你對他的懷疑完全正確,也是一碼歸一碼,不能把兩件事攪在一起!”
沒有證據又能怎樣?
我不是警察,只要我的推測成立就夠了!
不想跟小女人繼續爭論下去,他霸道的做了結案陳詞,“司徒信不是好人,我希望你離他遠一點兒!”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插手!”
啪的一拍桌子,陸雪漫氣的嘴脣發顫,惡狠狠的盯着他,好像要在那張俊臉上盯出兩個窟窿。
“我媽、的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可是,他救了我,我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當時,他根本不知道警察會出現,怎麼可能想那麼多?就算他受傷是別有用心,也是爲了博取我的同情!”
“既然你想的這麼清楚,就應該跟這個已婚男人劃清界限!”
“你!”
頓時心塞到不行,她終於明白權慕天爲什麼要用田海心的事情做要挾,迫使司徒信把夜佩慈娶進門了。
一直以來,不管自己做什麼,他都會先入爲主的把司徒信看成她的退路。
可是,他想過沒有?
如果我想嫁給司徒信,沒必要等六年。離開海都以後,可以隨時隨地跟他註冊,何必想盡辦法讓他破壞掉他們的婚禮呢?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放心,非要司徒信結婚,還要時不時的提醒我不要跟已婚男人糾纏不清。
權慕天,你覺得這麼做有意思嗎?
“我告訴你,他不光救了我,還救了我的孩子。這份人情,我一定要還。至於你高興還是不高興,同意或者不同意,統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酷帥的俊臉沒有任何表情,他冷望着身邊的女人,低沉的聲線帶着十足的壓力,“陸雪漫,你不要太過分!”
“咱們兩個究竟誰更過分?”
難道是我嗎?
“如果你是我,你的女人跟已婚前任牽扯不清,你受得了嗎?”
冷哼了一聲,陸雪漫不屑一顧的笑了,“從一開始,你的假設就是個僞命題!”
“荒唐!”
“首先,我們已經離婚很久了,不要把你氾濫的佔有慾當做霸道強勢、不講道理的藉口!再者,你想做我陸雪漫的男人還差得遠,少在我面前裝大瓣蒜,老孃瞧不上!”
忽的站起身,她跳上桌子,輕飄飄落上對面的椅子。轉眼間,便逃出了男人的勢力範圍。
一番話將權慕天的自尊心打得粉碎,被風一吹,連渣都不剩。
即使六年過去,他依舊是備受追捧的鑽石王老五。可是,在這個女人眼中,他變得一文不值。
那還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氣的是她竟然口口聲聲說瞧不上我。
這不科學!
“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再走!”
“好,我就把話講清楚!”
毫無懼色的與他對視,陸雪漫接下來的話讓某人跌碎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