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盈盈的看着白浩然,洛小天勾起嘴角,儘管他只是個十四歲的小男生,卻讓對面的男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顧家的血統果然不是蓋的!
他跟顧晉陽還真像,都有種讓人着迷的魔力!
“白叔叔,你跟我爸是這麼多年的朋友,這麼出賣他真的好嗎?”
冷哼了了一聲,白浩然說的義正言辭,積攢多年的負面情緒瞬間爆發,“你爸是壞人,從小到大都在欺負我,吃點兒虧對他今後的成長有好處。”
噗……
三個小魔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很不厚道的笑了。
頓了頓,洛小天的眸光意味深長的落上不遠處瀟灑的人影,“可是,我們對芭比的小秘密和糗事不感興趣,腫麼破?”
個熊孩子,完全不上當是什麼情況?
蹙了蹙眉頭,他立刻有了主意,神秘兮兮的說道,“我這兒還有關於你們芭比的緋聞和八卦,你們要不要聽?”
“這個嘛!”故作爲難的沉思了一會兒,洛小天壞笑着說道,“對於這一點,應該媽媽比較感興趣,你好像搞錯對象了喲!”
噗……
你這麼機智,真的好嗎?
話說,你是顧晉陽的親兒子,怎麼跟權慕天小時候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爲了不被某人活活虐死,他把心一橫,開出了大尺度條件。
“只要你們幫叔叔保密,就可以提三個條件,無論你們說什麼,我都會無條件答應,怎麼樣?”
抱着胖嘟嘟的小手,顧雅熙忽閃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嘴角還掛着巧克力,奶聲奶氣的說道,“白叔叔,讓我們考慮一下好不好?等我們睡醒了再答覆你,可以嗎?”
額……
我可以說不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眼看勝利在望,白浩然忍不住一陣竊喜,輕聲說道,“當然可以啦。但是你在答覆叔叔之前,不可以把剛纔的事情說出去哦。”
“好的呀!”
踮起腳尖在他臉上留下一圈兒巧克力的吻痕,小丫頭拉着哥哥和弟弟一溜煙兒似的跑了。
爲什麼要跑呢?
我怎麼總覺得這三個孩子憋着壞呢?
左思右想,可一時間他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回身拿起藥箱,準備去書房向權慕天彙報,卻冷不防對上了一對深不見底的眸子。
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下意識的倒退,皺着眉頭冷嗤,“你走路沒有聲音是打算嚇死誰嗎?”
“你只顧着威逼利誘讓孩子們幫你撒謊,哪兒顧得上別的?”
冷望着他,權慕天妖孽般的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黑壓壓的氣團在他頭頂匯聚,過低的氣壓讓白浩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廝什麼時候來的?
該不會我們剛纔的對話全被他聽見了吧?
敢不敢再坑一點兒?
清了清嗓子,他故作輕鬆的打趣道,“我那不是逗他們玩嘛!你怎麼還當真了?”
“是嗎?我好像記得某人說我的人品是負數,這輩子一直都在欺負他,所以他打算報我的料,給我長長記性。”
眼見白浩然要跑,權慕天展開猿臂攬着他的肩膀,帶着人向書房走去,不緊不慢的繼續道。
“虧得我一直把他當朋友,他卻在孩子們面前拆我的臺。你說,面對這種天生沒良心的損友,我是不是該狠狠教訓他一頓?”
老大,你能不能有點兒人類的表情,這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害怕!
默默嚥了口口水,白浩然笑的極不自然,“你打算怎麼教訓那個所謂的損友?”
“要不然,你給點兒意見?”
噗……
你要不要這麼腹黑?居然讓我想辦法懲罰自己,坑死了有木有?
“這麼高難度的問題還是留給你慢慢想吧。”
勉強勾起一抹笑,他試着推開肩頭的大手,卻被權慕天推進了書房。走到酒櫃前,他倒了兩杯威士忌,遞給白浩然一杯,仰起頭喝光了杯裡的酒。
敏銳都察覺到老大的情緒不對,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又出事了?”
放下酒杯,權慕天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垂下眼眸,揉了揉眉心,才緩緩開口,“你什麼時候回海都?”
“那邊沒什麼事情,我準備再住一陣子。再說,祖兒不放心嫂子,想留下來幫忙。”
微微點頭,他懸在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有白浩然、蔣祖兒和夜南峰在蘇黎世照應,還比較讓人放心。
“蔣斯喻的葬禮一過,我必須得回去一趟。”
“夜氏出事了?”
這是白浩然的第一反應。
因爲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在這個時候返回海都。
“我會盡快處理完那邊的事情趕回來。萬一她需要動手術,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六年過去了,這一次他必須下定決心對權氏開刀。如果當年他再狠一點兒,就不會讓他們找到反咬一口的機會。
“你似乎很怕她動手術?”
從拿到CT結果的那一刻起,權慕天就一直在逃避手術的問題。
認識他這麼多年,白浩然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猶豫不決。
本來不想戳破這層窗戶紙,可是,陸雪漫的情況隨時有可能惡化,開顱手術勢在必行。而他的態度讓白浩然擔心,他會不會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如果他不肯籤,該怎麼辦?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
不屑一顧的笑了幾聲,他端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酒。
送給他一個白眼,白浩然不冷不熱的說道,“大哥,我雙眼的視力都是2.0,謝謝!”
他無非想說他不會看錯,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會被他看成掩飾。
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權慕天的嘴角溢出一抹嘆息,“如果換做是你,面對這種情況,難道不怕嗎?”
“這要看做手術的人是誰了!”撇撇嘴,他磁性的嗓音中帶着玩世不恭的意味。
對方不願意正面回答,某男卻不打算放過還擊的機會,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壞笑着問道。
“如果是魏蓓拉呢?”
一口酒噴出來,白浩然被華華麗麗的嗆到了,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彷彿在說,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欠打是不是?
靜靜的看着他,權慕天決定將奚落進行到底,“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
悶悶的啞了一口酒,他賭氣不說話。
“瞧你那副左右爲難的樣子。放心好了,我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出賣兄弟,把這件事告訴蔣祖兒的。”
一口老血噴死你!
你看我的笑話、揭舊瘡疤也就算了,還要夾槍帶棒的報復我!
這廝真是腹黑到非人類!
一口氣喝光杯裡的酒,他的語調裡滿滿的都是怨念,“如果是魏蓓拉,她做手術與我有什麼想幹?她是你兄弟歐陽川的老婆,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從當年她奉子成婚開始,我就對這個女人徹底死心了!”
“口是心非!”冷哼了一聲,權慕天斟滿他的酒杯,嘴角勾起幾分戲謔。
“我可沒你那麼長情,即使分開了六年,還對她念念不忘。可是,你想過沒有,要是被嫂子知道你以私人的名義入股嚴氏和李氏集團,你說她會怎麼想?”
幾年前,他在嚴氏和李氏集團增資擴股的時候,以個人名義購買了兩個集團的股權。
起初,兩個女人都被矇在鼓裡。可是,沒過多久便到了一年一度的董事局年會,就什麼都瞞不住了。
可想而知,當她們知道權慕天入股的時候有多麼興奮,分分鐘激動到爆啊有木有?
從那時候開始,嚴菁菁和沈韻紛紛使出渾身解數討好他,大有寧肯配上全部身家、也要一爭高下的勢頭。
究竟誰會成爲下一任權太太,坊間猜測了很久。
直到他攪黃了司徒信和陸雪漫的婚禮,纔給這場二女爭夫的戲碼畫上了句號。
白浩然一直很好奇,他爲什麼一定要入股嚴氏和李氏集團,總不會是因爲一時心軟、頭腦發熱吧?
不管他有着怎樣的初衷,一旦這件事被陸雪漫知道,都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轉動酒杯,權慕天望着在琥珀色的酒液裡沉浮的冰塊,顯然沒有把他的擔憂放在心上。
“那件事只要你不說,就沒人會知道。”
“在海都,每年不知有多少企業會打着增資擴股的戲碼藉機撈錢。你爲什麼非要往嚴氏和李氏集團的坑裡跳呢?”
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也懶得跟白浩然解釋,扔出了冷冰冰的一句話,終結了這個無聊的話題,“我的錢我做主,要你管!”
對他來說,投資嚴氏和李氏並不是爲了賺錢,而是有着更深層的原因。
只不過,現在還沒必要暴露真實目的。
他這是什麼態度,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懶得理你!”
眼看白浩然起身要走,他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彷彿對面的男人是一個意氣用事的孩子。
對面那隻果斷不淡定了,舉起酒瓶做了個開瓢的動作,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權慕天,友盡了是不是?”
只可惜,他的威脅沒有任何效果,被某人毫不留情的忽略。
“她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惡化?”
“只是有點兒低血糖,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白浩然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卻由於他噤聲的動作把嘴邊兒的話嚥了回去。
察覺到門外有人偷聽,權慕天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猛地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