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票黑衣人迎面走來,林聰立刻警覺起來,大周給手下遞了個眼色,七八個保鏢呼啦啦涌出來,用身體組成一排人牆,攔住來人的去路。
“林助理,好久不見!”
爲首的人是司徒博的私人助理凌霄,站在他身旁的是被司徒信拋棄的助理司徒顯。
掃了一眼那張不生不熟的面孔,林聰微微一笑道,“凌助理,你帶這麼多人來醫院是組團體檢嗎?如果是,你們似乎走錯了樓層。這裡是燒傷皮膚科的住院部,體檢中心在負一層。”
你在嘲笑我興師動衆嗎?
換做別人也就算了,可對象是陸雪漫,我們只能這麼做!
“我們是奉命來保護大小姐的,麻煩林助理帶着不相干的人讓開。”
這廝是不是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刷過牙?
居然說夜家的人是不相干的人?你知不知道少爺和少奶奶是什麼關係?你知不知道少奶奶爲什麼住院?
丫丫個呸的,在我面前裝自己人,你以爲豬鼻子插兩顆蔥就能變成大象嗎?
“我們在這兒是爲了保護我家少奶奶!”眉峰微挑,林聰冷笑着說道,“據我所知,文萊拿督只有一個兒子,還被我家少奶奶給踹了。你口口聲聲說你們家大小姐,是不是你家老爺跟別的女人的私生女?”
一陣心塞,凌霄怎麼也想不到得知蔣斯喻身亡以後,夜家的人還這麼囂張!
“你!”
怎麼啞巴了?
是不是被我戳中了心事,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呀?
蔣斯喻去世還不到12小時,司徒博就迫不及待的想軟禁少奶奶。
別以爲天下人都是傻子,摸不透你們拿督的心思!要不是怕少奶奶追查親媽的死因,他會這麼快下手?
換句話說,如果蔣斯喻的死與司徒博沒有關係,他會這麼着急嗎?
我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能瞞得過少爺和少奶奶嗎?做你們春秋大夢去吧!
“可憐我們親家母啊……屍骨未寒,丈夫就迫不及待的把見不得光的女人、孩子扶正。要是她在天有靈,一定會好好招呼她的家人的!”
忍無可忍,凌霄憤怒的喝道,“林聰,把嘴巴放乾淨點兒!不許你侮辱我們夫人!”
“侮辱?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
“你說什麼!?”
不屑地哼了一聲,林聰側臉望向大周,故意擡高聲音說道,“連我說什麼都聽不懂,他的耳朵果然有問題!”
“真不知道文萊拿督怎麼會讓一個殘疾人做助理?”掃了凌霄一眼,大周無奈的聳了聳肩。
“可能是因爲僱傭殘疾人可以少納稅吧?”
“不至於!”對着林聰連連擺手,他冷嘲熱諷道,“司徒老爺是文萊拿督,家產多到數不清,他會在意那幾個小錢?”
“這個你就不懂了!”時不時偷瞄凌霄一眼,他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只有有錢人才會偷銳漏稅,想你我這種窮人想偷漏也沒機會啊!”
林聰深入淺出的話讓大周恍然大悟,“還真是蠻有道理的!”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的起勁兒,完全把凌霄等人當成了空氣。被忽視的感覺讓司徒顯十分不爽,瞪大了眼睛喝道,“你們說夠了沒有?”
只有你會瞪眼睛嗎?
雙眸迸出一抹寒光,大周冷喝道,“你喊什麼?你身邊那個纔是聾子,可我們耳聰目明!”
“在公共場合大呼小叫,真沒素質!”嫌棄的白了他一眼,林聰冷望着凌霄,不耐煩的問道,“還不帶着你的人離開,等着我找保安給你送行嗎?”
你是記性不好,還是故意裝傻?
還有,你們覺得像個女人似的鬥嘴有意思嗎?
帥氣的理了理頭髮,他依舊維持着紳士的姿態,“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保護大小姐,在沒有見到她本人之前,我們是不會走的。”
“我們這裡沒有你說的什麼大小姐,只有我家少奶奶。”
瞬間有了抓狂的感覺,凌霄氣的雙拳緊握,“在沒有見到你家少奶奶之前,我們是不會走的。”
“少奶奶是我們少爺的妻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側眸望了大週一眼,他秒懂了林聰的意思,擼胳膊挽袖子就要開打,“你是以爲你是誰啊?居然要見我們家少奶奶?個小白臉子,皮癢了是不是?”
嚇唬誰呢?
當我是廈大的?
表功的機會來了,司徒顯解開領帶和西裝釦子,提步向人牆走來,“有種的出來單挑!我倒要看看皮癢的究竟是誰?”
“單挑就……”
大周的話沒說完,就被林聰攔住,“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古惑仔那一套?你們以前是混廟街、銅鑼灣的嗎?我們是文明人,君子動口不動手哦。”
司徒顯被搶白的灰頭土臉,默默退了回去。
瞪了他一眼,凌霄板着臉低聲呵斥,“個沒用的東西,給我滾!”
“是!”剜了林聰一眼,他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喲喲喲喲,人不大,派頭可不小!
德行!
深吸了一口氣,凌霄決定換一種方式,緩和了語氣說道,“林聰,我們都是奉命行事,你沒有必要爲難我,我也沒有必要針對你。只要你讓你的人讓開,就算我凌霄欠你一個人情。”
“首先,凡是跟少爺的命令有衝突的人和事,就是跟我過不去。所以,你帶人來到這兒,不管你是不是有意跟我過不去,都讓我很不爽。”
真是笑死人了!
如果你說司徒博欠我的人情還差不多!即使是你的主子親自帶人來,我也不會給他留一丟丟面子。
我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少拿糊弄三歲孩子的招數糊弄我!
少爺動動手指,權振霆那頭老狐狸幾十年的心血轉眼間就姓了夜,司徒博再厲害又能如何?
“凌霄,你以爲你是誰,你的人情我不稀罕!”
蹙起眉心,他已經逼近暴怒的邊緣,“你知道你剛纔那番話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千萬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人家好怕怕!”
林聰尖着嗓子的說辭惹得大周和一衆手下鬨然大笑。
“你不要欺人太甚!”
送個對方一個白眼,他不冷不熱反問,“我欺負你了嗎?如果我欺負你了,你就像個爺們那樣報復,別跟個女人似的嘰嘰歪歪。”
“你!”
抓狂到不行,凌霄森森覺得對方是一塊油鹽不進的滾刀肉。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有來硬的了!
雙手一揮,他命令道,“來呀,把這些礙眼的東西統統給我清理掉!”
“是!”
不由分說,不下二十個黑衣人從背後抽出鋼管,一齊向人牆衝來,兩撥人的對峙即將演變成械鬥,突如其來的一聲冷喝牢牢鎖住了對方的腳步。
“都給我住手!”
司徒博的人一出現,權慕天就聽見了動靜。
之所以遲遲不出現是想看看凌霄等人的決心。眼看對方要動真格的,他自然不能讓自己的人吃虧。
這裡之前是蔣斯喻的地盤,清楚內情的人都要給夜家幾分面子。
而今,她死了。正是各方勢力袖手旁觀的時候,如果在這個時候惹出流-血-事件,他拿不準誰會笑到最後。
越是摸不清後果,越不能輕舉妄動。
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走了出來。
看看凌霄,又望了望林聰,深邃的眸子恍若深不見底的深潭,讓人看不穿他的意圖。
看到權慕天,司徒博的人禁不住面面相覷,誰也想不到堂堂夜氏集團的董事長會在醫院給前妻陪牀。
誰都清楚他的手段,不免都有些心虛。
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凌霄十分禮貌的點點頭,“權少也在。”
“你們這是幹什麼?”
清冷的眸光掃過對方每一張面孔,強大的威壓讓司徒博的人後背發涼,紛紛下意識的後退。
一羣沒用的東西!
嘴角一抽,他笑得極爲不自然,“我們是奉命來保護大小姐的。”
保護!?
是監視和軟禁吧?
司徒博,你以爲你可以成爲第二個顧晉陽嗎?他再厲害也已經死成了渣,你有他的心機和本事嗎?
“拿督的心意我代表漫漫心領了,但是很遺憾,她喜歡清淨,有我的人守在這兒就夠了。”
菲薄的脣慵懶的勾起,權慕天靜靜的看着他,淡漠的語調帶着不容拂逆的霸氣,彷彿睥睨衆生的王者。
額……
儘管心中不悅,凌霄卻不敢表現出來,小心翼翼的說道,“權先生,方不方便讓我見大小姐一面?”
“沒這個必要,請回。”
“權先生,我清楚你跟大小姐之間的關係,可畢竟你們已經離婚了。就算你是孩子們的父親,也不能將他人的好意棄之不顧。”
不軟不硬的話扔出來,凌霄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睛,繼續說道。
“我家老爺是大小姐的繼父,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有義務照顧自己的子女。更何況,他與夫人伉儷情深,即使看在我家少爺的份兒上,也不會虧待大小姐的。”
微微挑眉,權慕天眼中閃過一抹加重的殺意,“你的意思是我不近人情,飛揚跋扈嘍?”
“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其他的意思。”
不否認就等於承認!
你果然深得司徒博的真傳吶!
“難道你不知道我從來就是個不近人情、飛揚跋扈的人嗎?只要我說個不字,你就別想得逞,懂嗎?”
他的聲音不高,低沉中帶了幾分嘶啞,卻帶起超強的低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好了。
“要是您這麼說的話,我這兒有份文件請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