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休息室裡氣氛凝固,兩道人影交疊在沙發裡,一男一女曖昧的姿態看上去格外詭異。
一瞬不瞬的看着陸雪漫,權慕天低沉的聲線中帶了幾分低啞,聽上去異常性感。
“前幾天,我在蔣公館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既然你沒有忘記那晚的事情,咱們就一次性說清楚。”
本能的認爲他想討要精神損失,陸雪漫急忙爲自己開脫,“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在意識不清醒的狀態下,很容易做出離譜的事情。而且,我只不過是睡了你,但是你也沒有任何損失啊。”
那晚純屬意外,屬於雨天路滑的追尾事件。
他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你這麼壓着我是打算逼迫我簽訂不平等條約嗎?”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說的那些統統不是重點好嗎?
妖孽般的俊臉多了一層霜,骨節分明的手指封住女人的脣瓣,他不悅的反問,“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反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倒要聽聽你要說什麼!
哀怨的掃了他一眼,某女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前幾天,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雖然你誤以爲我要跟別的女人結婚,而跟我慪氣,還打算跟我兩清。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我對你的心意。”
噗……
說的話好像我是一個不通情達理、二到離譜,把無理取鬧當飯吃的人!
如果我是這種人,你死皮賴臉的纏着我,只能說明一件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毫不客氣的送給他一個白眼,陸雪漫耐着性子,繼續做聽衆。
“這些天,我仔細想過了。以前,我們結婚的時候,我的目的不單純,還不止一次的騙過你。儘管我有我的理由,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確實很難跟這樣的人繼續生活下去。”
這還像句人話!
話說,他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不然的話,爲什麼會突然間轉性了?
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我怎麼覺得瘮的慌呢?
“如果不是因爲你被深度催眠,咱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也許可以換一種形式在一起?”
某女不懂了。
他究竟想說什麼,爲什麼我不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呢?
“簡單來說,婚姻只是一種形式。如果兩個人真的想在一起,又互相信任,完全沒有必要被‘結婚’這兩個字困住。也就是說,結不結婚並不影響你我的感情。”
鼻子都要氣歪了,陸雪漫猛戳他的腦門,瞪着眼睛質問道,“難道你沒聽說過,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嗎?”
“我有什麼辦法?誰讓你前怕狼後怕虎!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說來說去,居然是我的錯?
丫丫個呸的,我違背自己的心意又是爲了誰?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如果不是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殺了你,我會這麼辛苦做單親媽媽?什麼都是我的錯!?我哪兒錯了?你告訴我,我、錯、在、哪、兒、了?”
眼前的女人鼓着包子臉,怒不可遏的盯着自己,好像要在他臉上盯出兩個血淋淋的窟窿。
她只顧着生氣,並沒有意識到她的話帶給了男人怎樣的驚喜。
“你啞巴了?爲什麼不說話?”
深深的望着她,權慕天嘴角噙着輕輕暖暖的笑,深邃的眸子泛起迷人的流彩,魅惑的目光恍若勾魂攝魄的魔咒。
她更懵了。
這廝今天是怎麼回事?總是無緣無故亂放電。
看上去,他的心情很不錯。可是,剛纔他明明很生氣,恨不能活活掐死我,好奇怪啊有木有?
“喂,你要是沒什麼想說的,就趕緊起開!”
他依然沒有說話,心裡雖然樂開了花,卻忍不住想逗逗她,故作不解的追問道,“你剛纔說你拒絕我是爲我着想。如此說來,你很在乎我!”
額……
我這麼說過嗎?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太生氣,一時口誤,你要是當真就輸了!”伸手扶額,她心虛到不行。
明知道她是死鴨子嘴硬,權慕天不緊不慢的繼續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史密斯爲什麼答應幫我僞裝骨折嗎?”
這廝的思維要不要這麼跳躍?
總覺得他不懷好意,可一時間,陸雪漫又猜不透他會怎麼算計自己,只好順着他的話題往下說,“還不是因爲湖畔山色的項目能夠幫助霍夫曼家族走出困境?”
“這只是一個理由!”
“還有什麼理由?”
莫非他以湖畔山色的項目要挾史密斯,讓他放棄對我的追求吧?
他這麼無恥,做這種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馬場事件發生之後,我被送進了醫院。史密斯本着對你負責態度,親自給我做檢查。當時,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史密斯不是骨科醫生,他進檢查室幹什麼?
頓了頓,她隱隱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緊接着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認識你這麼久,都不知道你會打槍,而且搶法那麼準。普通人玩的了手搶,卻未必拿得穩步搶。麻醉槍的射程遠,與步搶的重量相近。如果你從沒摸過步搶,能兩發擊中目標,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
咳咳……
在馬場那天,我從開搶到烈馬倒地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史密斯居然觀察的這麼仔細?
“你到底想說什麼?”
“只有在開搶的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況下,纔會有那麼高的命中率。你之所以能全神貫注,因爲遇險是你真正在乎的人。”
被人戳中心事,陸雪漫尷尬到不行,慌忙否認,“荒謬!如果換做別人,我也會那麼做!”
就知道你不會承認。不過,這一次你跑不掉的!
“還有一點也能說明這個問題。”伸出一根手指,他故作神秘的笑了。
他皮笑肉不笑是什麼情況?
明顯是憋着壞!
默默嚥了口口水,她頓時有種想逃走的衝動,“哪一點?”
“那天,紅鬃烈馬倒地之後,你衝過來不由分說給了我一耳光。這件事,你一定記得吧?”
被我打能說明什麼?
“我打過你很多次耳光,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菲薄的脣揚起美好的弧度,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從行爲學的角度分析,你那個動作的潛臺詞是‘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說的對嗎?”
額……
居然全被這廝說中了,他讀心術的段位又提高了!
你這麼喜歡把我變成小透明,真的好嗎?
“綜上所述,結合你的言行舉止,史密斯主動放棄了對你的追求,而且不久之後,他會到梵蒂岡教皇廳任職。作爲答謝,我重新啓動了擱置了十幾年的度假區計劃。”
納尼!?
這廝居然不戰而屈人之兵,你敢不敢再囂張一點兒?
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臭德行,看着就讓人……
妖孽般的俊臉綻放出賤萌的無賴表情,陸雪漫森森覺得他很有賤男的潛質,又一次懷念起那個無比高冷的霸道總裁。
終於忍無可忍,她雙手捂住了那張俊臉,嫌棄的說道,“你能不能稍微正常點兒?”
“不能!”輕輕吻上她的手心,他眼底的壞笑不屑掩藏。
看到手心的唾沫泡泡,她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潔癖瞬間爆發,“又是口水,你好惡心啊!”
“我的話還沒說完,你能不能安靜點兒?”
“不能!”
她完全能想象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這男人連只談戀愛不結婚的話都說的出來,可見打死他也不會放棄。
可是,就這麼被吃幹抹淨讓她有種送貨上門的趕腳。
更何況,今晚的慈善晚宴,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決不能在那之前浪費精力。
小女人手腳並用,施展反擒拿術,不管不顧的想要脫身。然而,她的掙扎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輕而易舉的被他化解。
挑眉往來,他輕笑着問道,“你跑什麼?”
我不跑,難道等你吃了我嗎?
擺出一副呆萌的表情,晶亮的眼睛忽閃忽閃,陸雪漫無辜的看着他,好不吝惜的賣萌。
“剛纔我說過了,我要回去開會。晚上,我還要參加慈善晚宴。你要是沒說完就等下次找機會再說。”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一個大男人,不會那麼小氣的。”
離成功只差一點點,在這個關鍵時刻,我會讓煮熟的鴨子飛走嗎?
明顯不可能!
微涼的指尖拂過她額前的髮絲,權慕天賴皮似的黏上去,十分認真地說道,“我不是小氣,而是想向你表達我的謝意。”
她不懂了。
我破壞了他和嚴氏集團的合作,還讓兩顆價值不菲的藍寶石袖釦不知去向,他爲什麼要謝我?
這廝抽風了吧?
“你爲什麼要謝我?我好像沒做什麼吧?”
“讓我幫你回憶一下……你親自給我送衣服,還提醒我嚴氏沒有拿到皇廷酒店的授權,爲夜氏免去了一大筆損失。難道我不該好好答謝你嗎?”
徹底苦了臉,她森森覺得自己就算勤學苦練一輩子也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頭搖得像撥浪鼓,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弱弱說道,“那些都是舉手之勞,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我不是個沒良心的人。不論是誰幫了我,我都會好好感謝他。”
“你想怎麼謝我?”
這簡直就是一句廢話!
除了把你吃幹抹淨,他有別的心思嗎?
話說,想吃肉你就明說嘛,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男人啊,有時候比女人還矯情!
猛然想起一件事,權慕天低聲問道,“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要是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可不可以不要你的謝禮?”
“可以!”
眼前閃過一重晶亮,她頓時來了精神,“那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