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慕天的那番話讓嚴菁菁抑制不住的顫抖,到了這個地步,陸雪漫認爲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待下去了,提步走出了臥室。[燃^文^書庫]
她有着無比八卦的心腸,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男人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可是,如果她在場,難保男人沒有表演的成分在裡面。只有她不在場的情況下,才能聽這廝的真心話。
晶亮的眸子閃過幾分壞笑,她掏出鑰匙,打開了隔壁的房門。
顧雅熙向她告密以後,她讓蔣勳換了鎖,除了放在總管辦公室的備用鑰匙,只有她有房門和暗門的鑰匙。
那廝不是腹黑嗎?
他一定想不到會被親閨女出賣,讓我搶先一步封死了後路。
真想馬上看一看他得知真相後的表情!
哇咔咔,只要一想到他吃癟的樣子,她便有種雨過天晴、彩虹飄飄的感覺。
打開暗門走進浴室,她躲在推拉門後面,豎起耳朵,靜靜的關注着臥室裡的動靜。
此時,嚴菁菁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她不想失去這個男人,自從見到他第一眼就像入了魔,無法自拔。
六年前,當得知權慕天在舞會上向陸雪漫求婚的時候,她覺得天都塌了。
慶幸的是,他的前妻不告而別,這讓她熄滅的愛火瞬間死灰復燃。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正式走進了這個男人的生活。她竭盡所能的照顧他,替他着想,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他身上。
然而,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她從來沒有走進這個男人心裡,哪怕是幾秒鐘。
如果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她也願意一直做下去。
“說的明白一點,我聯絡你是單純的處於利用。請你吃飯、帶你出席活動,無非是對你的答謝,並不是想證明咱們的關係。當然,如果你不排斥,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但其他的我無能爲力。”
妖孽般的俊臉沒有任何表情,彷彿一尊冰冷的雕像。但在陸雪漫面前,他是那樣鮮活,在不經意間會流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對象換作自己,他就冷的毫無生氣,如同一塊捂不化的寒冰。
嚴菁菁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專情的讓人生恨,居然別人半點兒機會。
既然他這麼喜歡陸雪漫,爲什麼要跟她離婚呢?
想了想,她覺得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的感覺已經破裂,而他要求復婚的原因也就不難猜想了。
“你是不是因爲孩子,纔想跟她復婚的?”
“如果她不是孩子的母親,我只需要支付贍養費就夠了。”
挑眉望來,他輕飄飄的一句話炸了對方羅織好的說辭。嚴菁菁眼中水波浮動,卻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那爲什麼你當初會選擇離婚呢?”
他們都沒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甚至離婚證都是外公和顧晉陽一手操辦的。
離婚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如果他早一點識破外公的真面目,今天則會是另外另一番景象。陸雪漫不會被深度催眠,他也不用厚着臉皮寄人籬下。
說實話,某女淡漠的態度讓他很多次都產生了放棄的念頭,可如果放棄,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他無法忍受她帶着自己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
既然要嫁,也只能做他的老婆。
要不是左腳意外骨折,說不定他早就被趕出蘇黎世了!
一想到那個張牙舞爪的女人,他就忍不住頭疼。爲了搞定她,權慕天已經絞盡腦汁,哪有心裡顧及別人的心裡?
“誰都有年輕的時候,你就當我是一時衝動吧!”
衛浴裡的某女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跟你扯結婚證的時候,你已經33歲了,是個標準大叔好嗎?
那時候,我還是顆掛着露珠嫩草,被你這頭老牛佔盡了便宜。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年少輕狂,我聽着都替你害臊!
咕嚕……
五臟廟集體抗議,陸雪漫後悔進來的時候沒有帶點零食。不然的話,邊吃邊聽熱鬧,該有多爽啊!
現在去拿也來得及!
偷偷折回隔壁,她以最快的速度拿回了牛肉乾、栗子和果汁。
咳咳……
我這麼做會不會太多分了?
管他呢!
權慕天是頭腹黑狼,以前我整天被他欺負,卻敢怒不敢言。要是放過這個機會,豈不太可惜了嗎?
八卦心腸氾濫的某女啃着牛肉乾,專注的聽着門外的動靜。
“可是,正像你剛纔的說的,她不吃你的醋就說明你們之間沒有複合的可能。現在,她一聲不響的走了,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嚴菁菁的聲調裡透着顫抖,某女卻覺得她說的蠻有道理!
我吃的這麼香,根本是在看熱鬧嘛!如果我吃醋,腫麼可能這麼淡定?
這廝還是從了她吧!
這樣一來,我就能順理成章的把他趕出去。
當初,文一佳搞定夜南峰也是趁着他胳膊骨折、生活不能自理。那時候,她天天去公大宿舍獻愛心,一來二去就成功上位了。
要是嚴菁菁收了權慕天,既能讓我擺脫他的糾纏,也能讓夜雲山儘早抱上孫子。
這麼一舉兩得事,這廝應該不會拒絕吧?
正在胡思亂想,男人清冷的聲線裡帶着明顯的慍怒,“那只是我的想法。說的清楚一點,不管她對我是什麼感覺,我都不會放手。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嚴菁菁不懂了,他爲什麼要這麼固執?
如果不是他攪局,陸雪漫早就成爲司徒夫人了!他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這樣有意思嗎?
“就算她愛上別人,你也不在乎?”
“她不會!”
這廝哪兒來的自信?
史密斯是標準的貴族,林沐坤是人見人愛的小鮮肉,司徒信是個超級暖男,他們三個處處沒得挑,隨便哪一個都會把我寵上天。
就算我跟司徒信鬧翻了,至少還有兩個備胎,憑什麼我不會對他們動心呢?
“她都和司徒信舉行婚禮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你爲什麼還如此執着呢?按照你的說法,在幾分鐘以前,你就已經放棄了,不是嗎?”
一句話堵得嚴菁菁啞口無言,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反駁。
耐着性子說了這麼多,已然耗盡了權慕天的耐性,“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會有結果。”
“你不放棄她,我也不會放棄你。”
眼前的女人眸光堅定,卻只換來他一個冷眼,“隨你的便!但是,你要記住一點,不要隨便招惹她,不然的話,你應該清楚後果。”
嚴菁菁呆住了。
六年來,面對自己,他從沒用過如此嚴厲的口吻,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對陸雪漫的在乎。
難道你們幾個月的婚姻比我六年的付出還要珍貴嗎?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你在威脅我嗎?”
“那碗藥是你故意打翻的。”
薄脣勾畫出一抹冷笑,如同綻放在雪山頂端的雪蓮花,絕美卻異常冷冽,讓人遍體生寒,連呼吸都是冷的。
“你是個聰明人,這一次是對你善意的提醒。如果有下一次,你後悔都來不及。”
納尼!?
莫非嚴菁菁故意打翻藥碗是有意讓我誤會?
這女人看上去人畜無害,想不到是個心機深沉的綠茶表!
小把戲被權慕天無情的戳穿,她頓時慌了神兒,忙不迭解釋,“我聽說你住進了蔣公館,昨晚你還在一起,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所以我就……”
她還想說,蔣勳把湯藥端進會客室的時候,她透過窗戶看到陸雪漫和洛小天從外面回來,故作失手打翻湯藥,想借機向對手示威。
本以爲對方會大發雷霆,遷怒於權慕天,可她萬萬沒想到陸雪漫把難題扔給了男人。
更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所作所爲居然被某人識破了。
這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什麼區別?
一時間,她覺得無地自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做這些蠢事了。”
毒藥再毒也敵不過女人的嫉妒。
嫉妒可以讓人瘋狂,讓人失去自我。
他不希望看到嚴菁菁變成第二個洛琳,更對嚴家的財產不感興趣。
“蔣斯喻已經答應不會對嚴家的生意橫加干涉,你負荊請罪的目的達到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就請離開吧。”
撂下冷冰冰的一句話,他轉動輪椅緩緩步入了衣帽間。
推拉門慢慢閉合,嚴菁菁的心也沉了下去。
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捂着臉跑出了臥室。房門閉合的一瞬,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滾落臉頰。
接連傳來兩次關門的聲音,臥室緊接着陷入一片靜默。
是不是那個女人走了?
她走了,我是不是也該撤了?
頓了一會兒,權慕天重新打開了推拉門,打算去牀頭櫃的急救箱拿燙傷膏。
眸光不經意的掃過衛浴,他看到推拉門上映出一道清晰的人影。
臥室裡很安靜,連小女人咀嚼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很顯然,她在浴室裡邊吃東西,邊看他的笑話。這女人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話說,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得躲進浴室,是不是意味着隔壁房門和暗門的鎖都是她派人換的?
那麼問題來了。
是誰向她告的密呢?
不緊不慢的挪到衛浴門口,他刷的拉開了推拉門……
此時的嚴菁菁窩在牆角,痛苦的抱着膝蓋,哭成了淚兒人。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走到她面前,遞上了一盒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