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緩緩靠岸,權慕天拾階上岸,回身去拉陸雪漫。[燃^文^書庫].
在船上與男人吵吵鬧鬧,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權慕天身上,哪顧得上暈水。現在低頭看見湛藍的湖水,她渾身僵直,咫尺的距離是那樣遙不可及。
他察覺到陸雪漫神色的變化,輕聲說道,“漫漫,把手給我。”
不敢邁步腫麼破?
船身左搖右晃,她只要一低頭就眼前發黑,站都站不穩,讓她怎麼邁過去?
巴掌大的小臉擰在一起,她可憐巴巴的望向權慕天,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動……我動不了……暈水……”
後面兩個字讓某男恍然大悟。
難怪當初在遊艇上,讓她先上船,她怎麼也不肯。原來,她不是不想跟他走,而是因爲怕水。
這女人炸了毛的時候像極了活土匪,現在卻像只毫無攻擊力的小白兔。
能在怪獸和小白兔之間隨意切換模式,她也是蠻拼噠!
“你站好了別動。”
看着她無辜的小眼神兒,權慕天嘴角噙着迷人的淺笑。跳回船上,雙手一抄,打橫把人抱上了岸。
她抓着男人的衣襟,緊緊閉着眼睛,身體僵硬的在他懷裡,全然沒了包養某人時的霸氣。
就這麼點兒膽色還要承包我這片魚塘?
她可真敢想!
“我要鬆手了,你要站穩。”
他輕輕把人放下,陸雪漫閉着眼睛,忽然落地難免重心不穩。男人剛一鬆手,她便失控的撲了上去。
修長的臂膀搭在她腰間,權慕天眼眸低垂,低沉的語調裡帶着玩世不恭的戲謔,“你突然間這麼熱情,讓我很不適應啊!”
你不要以爲我在投懷送抱,我可沒有那種嗜好!
“我沒站穩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避開他的注視,陸雪漫想推開他,卻被男人困在懷裡。
“你再不放手,我喊非禮了!”
菲薄的脣揚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喊吧!我會告訴他們你是我老婆。”
我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要是敢這麼說,我會立刻告訴大家我們早就離婚了。”
“你認爲他們會相信你嗎?”
“怎麼不會?”
男人眼底閃過一道晶光,彷彿眼前的女人是個落入陷阱的獵物,“如果我們離婚了,會穿着情侶裝度假嗎?如果我們真的離婚了,你會允許我把你抱上岸嗎?”
我就知道這廝沒安好心!
“你早就盤算好了對不對?所以,你寧可付十倍的利息,也要包養我!權慕天,你一肚子壞水兒,想方設法算計我,你這個無恥魂淡!”
陸雪漫瞬間炸毛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貓。看着她抓狂的樣子,男人低低的笑了,“難道你不覺得我用心良苦嗎?”
你敢不敢再無恥一點兒?
個自私頭頂的魂淡!
“把你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只怕是對你自己用心良苦吧!”
“當初去溫泉山莊是爲了讓我養傷,從那之後,咱們再也沒有一起度過假,難道你不感到遺憾嗎?”
幽深的眸中忽然泛起旖旎的波瀾,權慕天深深的望着她,聲音不高,但每一個字都落在她心上,泛起圈圈漣漪。
他又玩深情款款的戲碼,這廝泡妞的手段真不少!
也不知道這些年他憑着這身本事,讓多少無知少女爲他瘋狂!
別以爲你這麼說就能掩蓋你腹黑的本質,無論你做什麼,都無法改變你把坑我當樂趣的事實!
忽略掉男人柔軟的目光,她的態度異常冷漠。
“不覺得!”
“那你就當積德行善,陪我抹掉這個遺憾吧。反正,我在蘇黎世也不會呆太久。”
這廝不是打算在蘇黎世安營紮寨嗎?不然的話,他爲什麼要買下那座古堡?總不會是爲了炫富吧?
也許,這是他以退爲進的計策呢?
陸雪漫,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會上樹!我拜託你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要被華麗的外表迷惑!
只要深度催眠不解除,你們即使復婚,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保持淡漠,不能對他動心!
打定了主意,她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既然你快要滾粗了,我就幫你一把吧!我事先警告你,不許越界,否則復婚前協議立刻失效。”
“一言爲定。”
陸雪漫轉身要走,卻發現自己依然被男人抱在懷裡。一想到這張俊臉會很快消失,她心裡涌起淡淡的酸楚。
“保持姿勢,照一張。”
懷裡的女人眼眸低垂,靜若處子的神情十分難得,權慕天舉起相機,把這一幕抓拍下來。
等她回過神兒來,才意識到被拍到了,伸手搶過相機,急忙看回放,“你幹嘛不喊茄子?這張照的好醜,刪掉刪掉!”
“不刪,就不刪!”劈手奪回相機,他轉身就跑。
“權慕天,你又欠虐是不是?”
陸雪漫的兩條小短腿顯然不是他的對手,跑出沒幾步就氣喘吁吁,扶着欄杆喘息,“你跑那麼快有用嗎?我沒打算給你發獎牌!”
“你好像變弱了!”慢悠悠折回來,他擰開蓋子,才把保溫杯遞給她。
“你不損我你會死嗎?”
她淺淺抿了一口,居然是熱騰騰的紅茶!
當初我還奇怪他爲什麼要買保溫杯?原來是爲了這個。只不過,裡面的紅茶是從哪兒來的?
“你那麼不待見我,咱們以後未必有機會見面,損一次少一次嘍。”
送給他一個白眼,陸雪漫挑眉反問,“話說,沈韻和嚴菁菁知道你嘴巴這麼毒嗎?”
“我的事兒跟她們沒關係。”他神色一黯,後退了幾步,接連拍了幾張照片。
“你少裝蒜了!她們爲了你都追到這兒來了,還說跟人家沒關係?”冷斥了一聲,她張開雙臂,對着湖面抻了個大大的懶腰。
“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權慕天瞬間黑了臉,似乎並不願意提到那兩個女人。不知爲什麼,她竟然很滿意男人的態度,故作有一搭無一搭的說道,“知道嗎?你睡着的時候沈韻給我打電話了。”
“她說了什麼?”
“問我爲什麼要封殺沈家和李氏集團。聽她的口氣,好像是我沒有氣度,太小家子氣了。我記得她在你面前很溫柔的。”
他撿起石塊,輕輕一擲,石塊筆直的掠過水麪,接連帶起三個水暈。
這一手蠻帥的!
餘光瞥見女人花癡的目光,他故意反問,“你是想告訴我她是一個兩面三刀的人嗎?”
“我發覺她跟洛琳很像,只是手段比她高級些罷了。”
陸雪漫繼續向前走,他提步跟了上去,“你把洛琳的事情告訴小天了嗎?”
“我已經通知律師去給小天辦理更名手續了。如果一切順利,下週他就可以拿到新的身份了。”
他不懂了。
“你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他是我堂兄顧延森和洛琳一夜情的產物。作爲顧家唯一的男丁,他遲早要改姓顧,而洛琳的出現剛好是個機會。”
權慕天越聽越糊塗,完全不懂她的用意。
顧延森跟洛小天有關係嗎?
“顧延森是誰?”
“顧晉陽被過繼到北川以後,在族譜上的名字正是顧延森。而我父親剛好有一個與他同名同姓、又英年早逝的侄子。所以……”
他震驚了。
陸雪漫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可是,這麼做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你就李代桃僵,讓洛小天從你弟弟變成了侄子?”
她的做法非常荒唐。
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只有這樣才能把對他的傷害降到最低。即使以後他知道了真相,我的說法也算不上欺騙,至多是個美麗的誤會。”
她說的不無道理。
只不過,蔣斯喻對顧晉陽恨之入骨,她會贊同陸雪漫的做法嗎?
“你媽同意你這麼做嗎?”
微微點頭,她極爲認真的叮囑道,“知道小天身世的人不多,我這便都已經交代過了。只要你那裡不出問題,就不會露餡。”
沒人願意提及顧晉陽。
所以,很少有人會提及洛小天的身世。他們怕真相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但有一個人不會有這樣的顧慮。
“萬一洛琳找到小天,把一切都說出來呢?小天應該記得她的。”
他的擔憂也是陸雪漫最擔心的。
當務之急是找到洛琳,永久的解決掉這個麻煩。
可是,自從上次那通電話以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找不到任何蹤跡。
這個女人躲在哪兒呢?
“小天拒絕給她捐獻骨髓。而且就算她……”
陸雪漫自顧自的說着,並沒有注意到他神色間的變化。前一秒被他攔腰抱進路旁的樹林,下一秒就被他強行摁着蹲了下去。
察覺到她起身要走,權慕天攬着她的肩膀,抱着她低下頭,緊接着打了個噤聲的動作。
“你抽的什麼風?”
昨晚的雨那麼大,即使娛記守在醫院外面,不被凍死,也會得重感冒。
而且,他們離開醫院的時候坐的是出租車,沒有既定的線路。這些娛記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娛記……我們又被人盯上了!”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想外張望,陸雪漫果然發現幾個人舉着長槍短炮四下搜尋,彷彿丟了什麼東西。
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直到那些人離開了視線,她才疑惑的問道,“他們在找什麼?”
這女人的上輩子一定是笨死的!
“當然是找咱們!”
“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