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腳步,陸雪漫回身望去,看到餘敏慘白了一張臉,口氣依舊囂張。
“事情還沒解決完,你們就想走?”
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某女本想勸說權慕天放茂林集團一馬,可對方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仍然揪着不放。
既然如此,索性由着男人處置,反正賠錢的又不是自己!
有了黃鑫這個教訓,以後就沒人敢在洛小天背後說三道四,樂的耳根清淨!
狹長的鳳目迸出一抹寒光,權慕天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她攔住。
“嚴老師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如果你的耳朵有問題,就去耳鼻喉科好好查一查。等你們離開海都,就享受不到這麼健全的醫療條件了!”
又在威脅我!
當我是廈大的嗎?
冷哼了一聲,餘敏傲慢的說道,“今天這件事不算完!班主任不給解決不要緊,我這就去找校長!”
別以爲這樣我就會怕你!
如果校長知道你招惹了洛小天的養父權慕天,你覺得他會幫誰?
看不到你震驚的表情雖然有些遺憾,但是隻要一想到你們黃家在海都再也沒了立足之地,我就說不出的開森!
“隨便。”聳了聳肩,她優雅的轉身離去。
“你們給我站住,站住!”
餘敏的肺都要氣炸了,噌噌幾步追出辦公室,卻被兒子拽住。猛地身後一沉,她不耐煩的回過頭,“你幹嘛拉着我?”
撓了撓頭,黃鑫顯然被母親的樣子嚇到了,弱弱說道,“媽,那個男的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在哪兒?”
“一本雜誌……好像是在我爸辦公室看到的。那個男的好像姓權……是夜什麼集團的繼承人,上面還說,他老婆是顧家的什麼珠……”
姓權,而且是夜氏集團的繼承人……
難道那個男人是權慕天?
不會這麼巧吧?
如果他是權慕天的話,陸雪漫是她的前妻,顧家鉅額遺產的唯一繼承人!?
我還以爲是同名同姓呢!
稀里嘩啦。
她覺得有什麼東西碎了!這下慘了,闖大禍了!
餘敏拉着兒子狂奔到校門口,卻只看到定製版古斯特的車影。
權慕天是自家的財神爺,爲了保住飯碗,看來只有負荊請罪這一條路了。
嚴菁菁和洛小天坐在後座,她時不時偷眼打量權慕天。
察覺到來自背後的目光,他把陸雪漫的手握進掌心,柔聲說道,“漫漫,給白浩然打個電話,讓他安排給嚴老師一個靠譜的醫生。”
他想以這種方式告訴嚴菁菁,他已經名草有主。
某女不明白他的意思,鑑於有外人在場,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縮回來,卻被他牢牢握住。
這廝怎麼回事?
難道他沒聽說過‘秀恩愛,死得快’嗎?
手被男人緊緊抓住,陸雪漫掙脫不開,賭氣似的在他手背扭了一把,“你這人也真是,他都那樣了,你還使喚他。”
微微蹙眉,他鬆開手,在女人大腿上猛抓了一把,嚇得她差點兒尖叫出聲。
她雙手捂着嘴,彷彿一隻受驚的小鹿,無措的樣子可愛極了,清淺的笑意浮上臉頰。
“你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咱們順便去看看他。”
“好。”
在嚴菁菁聽來,兩人語調平靜,如同平常夫妻間的對話透着濃濃的默契和甜蜜,一點兒也不像離過婚的。
只有當事人知道,在她的視線的盲點中,一男一女正在將互掐進行到底。
40分鐘後,深藍色古斯特停在仁愛醫院門口,副院長齊勁鬆帶着助理笑着迎了上來。
他是醫院的二把手,神經內科專家,是白家從美國高薪挖來的專家。
“權總,權太太。”
拉開後座車門,權慕天把洛小天抱下車,回身問道,“浩然都告訴你了嗎?”
“按照院長的交代,我們安排了腦外科和耳鼻喉科的專家進行會診。請問,病患在哪兒?”
男人擺出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漠,陸雪漫看糊塗了。
這廝怎麼了?
不僅當着外人秀恩愛,還這麼沒有紳士風度。
好詭異啊有木有?
難道他不知道嚴老師是替我捱了一巴掌嗎?他搭把手能死啊!
她伸手去拉嚴菁菁,一旁的小護士急忙趕過來幫忙。她們扶着人坐進輪椅,某女本打算把人送進急診室,卻被一隻骨節分明大手拽住。
齊勁鬆聽說過他們的事情,見兩人在醫院門口拉拉扯扯,知趣的帶着人走了。
“你拉我幹什麼?”
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權慕天抱着兒子,另一隻手拽着小女人,提步向住院部走去。
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這廝今天很不正常啊!
被忽視的感覺令她十分不爽,某女瞪着眼睛質問道,“喂,你耳朵聾了?不知道我在問你嗎?”
“媽,你難道沒看出來,我們嚴老師喜歡我爸嗎?”
納尼!?
傳說中的一見傾心就發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這怎麼可能!?
她被洛小天的話逗笑了,不可思議的反問,“這是你們老師告訴你的?還是你爸這個自戀狂說的?”
“是我自己看出來的!要不然,他爲什麼會當衆秀恩愛呢?我爸一向低調奢華有內涵,腫麼可能那麼膚淺。爸,我說的對不對?”
“不愧是我兒子,說的完全正確。不像某些人……”
得意洋洋的望向陸雪漫,他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故意把後半句吞了回去。
她當然知道某些人說的是自己,也明白男人的弦外之音。
以前他爲我的智商捉急,現在他拉上兒子,爺倆一起嫌棄我,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話說,洛小天是怎麼看來嚴菁菁對這廝有意思的?
越想越心塞,她昂起頭,皮笑肉不笑的追問,“某些人怎樣啊?你爲什麼不把話說完?說來聽聽嘛!”
男人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給兒子使了個眼色,洛小天秒懂了他的意思,笑嘻嘻的說道,“爸,我幫你說出了心裡話,你不打算獎勵我點兒什麼嗎?”
“你想要什麼?”
“兩個輪子的電動車,裝鋰電池、可以充電的那種。”
“沒問題!”
身邊的小女人鼓着包子臉,試圖掙脫束縛,卻怎麼也擰不過他的力氣。看着她嗔怒的模樣,權慕天低聲問道。
“漫漫,小天想要雙輪電動車。要不要我也給你買一個?”
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
一句話令某女抓狂到不行,衝口吼了出去,“買你個溜溜球啊!”
陸雪漫的咆哮並沒有起到震懾的效果,反而換來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挑逗。
“小天,你媽生氣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愛?”
“好像是哦。”
權慕天,你非要把調戲我當飯吃嗎?
她心裡一羣草泥馬狂奔而過,如果她有爪子,一定會撲上去,活活咬死這個男人,嗷嗚嗷嗚!
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她彷彿在說,等回去以後,我再跟你算賬!
菲薄的脣若有若無的張合,儘管他沒有說話,但是作爲脣語專家,陸雪漫讀懂了他的意思,“今晚,我會把下午沒做的事情做完。”
哎呦我去!
這廝還能在邪惡一點兒嗎?居然拿這種是威脅我,叔可忍,嬸不可忍!
鑑於對手太兇殘,她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小天,我今晚跟你睡!
三個人走到病房門口,聽見裡面傳來男人憤怒的聲音,“你們都給我出去!蔣祖兒,我用不着你假好心,我要退婚,退婚!”
這個聲音是白浩然的沒錯,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輕輕推開房門,權慕天拉着他們走了進去,發現病房裡滿地狼藉,暖瓶、杯子、水果、輸液瓶東倒西歪,大部分已經殘缺不全。
白浩然坐在牀上,眼睛蒙着紗布,手背還在流血,牀邊躺着一根輸液管,透明的藥液滴滴答答往下淌。
蔣祖兒和一個傭人縮在牆角,似乎對面前的一切已經習以爲常。
當擡眼看到陸雪漫,她眼中閃過一瞬的尷尬,卻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漫漫,權總,你們來了,快坐吧。”
沙發被翻到的花瓶浸溼,椅子也倒在地上,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傭人急忙過來收拾,權慕天卻微微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他想跟白浩然單獨聊聊。
拉着蔣祖兒走進家屬休息室,陸雪漫讓洛小天去窗邊的桌子寫作業,壓低了聲音問道,“他甦醒以後,一直是這個狀態嗎?”
“一開始還挺正常的。後來,也不知道他從哪兒聽說魏蓓拉與歐陽川奉子成婚的消息。像個木頭似的坐了一天一夜,然後就像瘋了似的,天天發脾氣。”
蔣祖兒和她早已和解,自從得知魏蓓拉結婚以後,她給陸雪漫打過電話,兩人進行了一番長談。從那之後,她對這個表姐平添了幾分信賴。
“他是不是受了刺激,腦袋有問題了?”
“受刺激是肯定的。但是我看他的意識很清楚,不像有精神問題。”
“那怎麼辦呢?”
陸雪漫也是一籌莫展,除了安慰,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有效地辦法。
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可是,魏蓓拉和歐陽川是新婚燕爾,這時候讓她來勸白浩然未免有些強人所難。可若非閨蜜親自出馬,只怕誰也治不好老白的腦殘。
該怎麼辦呢?
兩個人女人在家屬休息室裡發愁,權慕天坐在牀邊,靜靜的看着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白浩然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