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眸子恍若深潭,權慕天眼中墨色翻滾,銳利的目光讓杜濤一陣心虛,好像瞬間被人看穿了心底的秘密。[燃^文^書庫].
“關於流浪漢的驗屍報告是機密文件,除了驗屍的法醫,只有負責案件的警官纔有資格查閱。帖子發佈的時候,我跟我太太在一起。不是她做的,又會是誰呢?”
他知道了?
這怎麼可能?
以陸雪漫的名義在網上曝光大有基金的帖子是他在網吧發的,難道權慕天追查到了網吧,然後查到了他?
“權少,你該不會以爲那件事是內部人做的吧?”
“人可以撒謊,也可以狡辯,但是ip地址是騙不了人的。杜隊長,如果我把發帖人公諸於衆,你說倒黴的會是誰?”
倒吸了一口冷氣,杜濤吃驚的看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杜隊長,作爲警隊的明日之星,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公大那幾個女學生?”
連這個他也知道!?
一年前,他作爲破案英雄,受邀去公大講課。
結課以後,學校安排師生聯誼,有幾個女學生對他非常崇拜。那段時間,他遊走在幾個女學生之間,混的如魚得水。
沒過多久,其中一個學生向他討要名分,還用他們的私密照片作要挾。
他被逼急了,就找了幾個線人把那個學生給做了,造成搶、劫不成、先間後殺的假象。
本以爲他們做的天衣無縫,可前陣子有人挖出了一堆白骨。
上頭命令限期破案,文一佳就請陸雪漫給受害人做了頭像復原。直到看到照片,他才發現死者居然是那個女學生!
權慕天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難道陸雪漫已經查出死者的身份,還私下調查的了她的社會關係?
她就這麼喜歡多管閒事?
壓下紛亂的心緒,杜濤故作鎮定的笑了笑,“權少,你真會開玩笑!我一個辦案的刑警,怎麼會跟女學生扯到一起?”
“我太太曾經說過,死人永遠不會撒謊。”
看到歐陽川把魏蓓拉帶過來,權慕天后撤了幾步,冷冷說道,“杜隊長,告辭。”
眼看魏蓓拉要走,杜濤急忙把人叫住,“魏蓓拉,你站住!你是刑警隊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準去!”
“魏警官已經被借調到海都國際刑警總部。”
歐陽川把魏蓓拉擋在身後,從副手那兒接過公函,遞了上去。
“這是借調公函,你的上司的上司已經簽字了。如果杜隊長還有其他問題,可以致電國際刑警總部和省廳相關領導,他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掃了一眼文件,杜濤心塞不已,可他不能跟權慕天和國際刑警翻臉,便沒有表現出來。
案子被國際刑警接管,重要證人也被他們帶走,什麼協同辦案,完全是狗屁!
權慕天,別以爲有歐陽川給你撐腰,你就能爲所欲爲!
你跟老子過不去,我就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既然這樣,那這個案子跟我們刑警隊就沒什麼關係了!”看了手下一眼,他不陰不陽的吩咐道,“把卷宗都交給歐陽警官。”
“是!”
小警員不敢怠慢,順從的抱着卷宗跟了出去。
坐進黃金版勞斯萊斯,權慕天正準備派人分頭去找陸雪漫,便接到了白浩然的電話。
“我剛接到急救中心的通知,說嫂子舊病復發,昏倒在警局,現在正在被送來的路上。另外,我聽說悅桂坊出事了,有人想幹掉你,是不是真的?”
有了她的消息,男人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
莫非杜濤真讓人把她送去了醫院?
但從他剛纔的反應判斷,陸雪漫離開警局絕沒有那麼簡單。
這麼輕易放過她,抓走她的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我馬上到。”
頓了頓,他緊接着問道。
“你不是去追魏警官嗎?剛纔在悅桂坊,我們沒有見到你和蔣祖兒,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出醫院就被蔣家的人帶走了,說起這件事我就生氣。就蔣家那副德行還想讓我跟蔣祖兒結婚,做夢去吧!”
“魏警官會跟我一起過去,你想想怎麼跟她解釋吧。”
躺在病牀上,陸雪漫頭昏腦漲,彷彿後腦勺捱了一悶棍,酸脹的痛感讓她坐臥不寧。
她以爲吃過藥會好一些,可是,閉上眼睛,陰風撲面而來,救護車上那個沉悶的聲音就不斷在耳邊迴響。
你是誰?
你的父母又是誰?
想不想知道是誰把你害成現在這樣?
權慕天爲什麼娶你?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把一個孤兒娶進門?
其實,你的仇人就在你身邊……
什麼仇人?
她一介小透明能有什麼仇人,汪碧晨和宋曉雨算嗎?大有基金的幕後黑手、周邁和劉丹算嗎?
想催眠她的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他跟大叔是什麼關係?
正在胡思亂想,一個熟悉的嗓音把她從噩夢裡拉了回來。
“漫漫,漫漫……”
權慕天走進留觀室,看到她閉着眼睛,以爲她睡着了。可走過來才發現,她的眼珠不斷轉動,好像在做夢。
睜開眼睛,陸雪漫忽的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以爲自己是肉包子,再也回不來了……”
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搞懵了,權慕天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什麼肉包子?”
“……打狗的肉包子啦……我裝昏想混出警局,結果上了賊船,好悲催啊有木有?”
聽到她這麼說,男人徹底放下心來,低低的笑了。
“你還笑,我差點兒被嚇死……”
耳畔傳來小女人嬌柔的嗔怒,他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輕輕吻上了她的耳珠,“我見到你高興,還不能笑嗎?”
“無賴!”
瞬間燒紅了小臉,陸雪漫伸手去推他的臉,卻看到他額頭的淤青,便止住了動作。
雖說他臉上掛了彩,可並不顯得狼狽,反而多了幾分男性的狂野和質感,依舊帥的要人老命!
大叔,你顏值這麼高,命中註定是藍顏禍水!
指尖似有似無的拂過傷口,好像怕碰疼了男人似的,她的溫柔目光中透着心疼,“疼嗎?”
“不怎麼疼。”
青了這麼大一塊,腫麼可能不疼?
歐陽川和魏蓓拉走進來,看見權慕天撲在牀上,兩人一上一下,姿勢親暱曖昧。從背面的角度看上去,讓人很容易誤會他們吻的投入。
門口的兩個人不約而同扶額嘆息。
陸雪漫,你有沒有考慮過單身狗的感受?當衆擁吻秀恩愛,禽獸不如啊有木有?
話說,你跟嫂子分開沒多久,一見面就激情四射,這不科學!
涼意絲絲襲來,陸雪漫順着風的來向望去,看到門口站着兩個人,頓時羞憤欲死,燒紅的臉頰好像能滴出血來。
他們進來之前爲什麼不敲門?
看到她嬌羞的樣子,權慕天立刻懂了。
清了清嗓子,他神色如常,坐進牀邊的椅子,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示意他們入座。
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陸雪漫深吸了一口氣,“歐陽警官,你來得正好,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
一句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三雙眼睛齊刷刷望了過來。
“什麼人?”
“剛纔,我被杜濤的手下擡上救護車。車子開出沒多久,便有一箇中年男人上了車,他會催眠術,還是個高手。幸好我手上有傷,可以用痛感保持清醒,不然的話,一定會中招。”
歐陽川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海都碰上這種事。
“你是說,有人想催眠你,然後讓你替他做事?”
她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手段對我沒用,在半路上就走了。”
不久前,他差點兒被重型卡車碾死,緊接着有人算計他老婆,想讓他們夫妻自相殘殺。
權慕天到底得罪了誰?
蹙起眉頭,歐陽川謹慎的問道,“嫂子,您能描述一下那個人嗎?”
“我裝昏是爲了混出警局。上了救護車才發現不妙,但也只能繼續裝下去。所以,我沒有看清那些人的臉。”
仔細回憶了一下,她繼續說道。
“給我催眠的那個人一定是個有錢人。他用的是頂級古龍水,儘管他的腳步很輕,可我聽得出來,他的皮鞋很合腳,應該是手工皮鞋。另外,催眠對車輛的隔音要求很高,需要絕對的安靜,否則被催眠對象會被外界的聲音干擾。不出意外的話,那輛救護車是由保姆車改裝的。”
不愧是慕尼黑警官學院的高材生,閉着眼睛還能蒐集到這麼有價值的線索,她不當警察,絕對是天大的遺憾。
“這幾個線索很重要,有了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權慕天掏出手機,走上了陽臺,“喂……”
男人專心打電話,歐陽川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看着陸雪漫,態度極爲誠懇,“嫂子,我把魏警官借調到了國際刑警海都總部,如果你能來,就能跟閨蜜天天見面了。”
撓了撓頭,她懵懂的反問,“歐陽警官,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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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蓓拉送給歐陽川一個白眼。
原以爲他把自己借調過去是權慕天的意思,沒想到他居然還想利用自己籠絡閨蜜!
這男人真雞賊!
“我那兒的法醫主管辭職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嫂子你是這方面的行家,難道真打算放棄專業,轉做心理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