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然這邊與一堆女人戰火四起的時候,顧川銘已經從一大堆的應酬裡抽身出來,和晚來的田熙站在大廳另一旁的角落,端着一杯洋酒小口的飲着。
田熙看着好友有苦難言的樣子,也不好上前勸解什麼,乾脆從一旁挑了一種最烈的酒,拿了兩杯,遞給顧川銘一杯,乾脆的一碰,倒入自己的口中。
顧川銘看着手中橙黃色的液體,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也和田熙一樣,乾脆的倒了進去。辛辣的味道激的顧川銘皺了皺眉頭。田熙卻不理會,又拿了一杯同樣的就酒,遞給顧川銘,和他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連續兩杯烈酒下肚,顧川銘之前微醺泛紅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
田熙見狀湊上前去嗅了嗅,感覺顧川銘喝的差不多了,纔開口,“今天的事,你做的不是很地道啊。”
他被事情耽誤了,來得稍遲了一會兒,卻正好能夠看到顧川銘極大陣仗的把那尊玉童拍下直接塞進蘇晴然的手裡。
顧川銘無奈的笑了一下,盯着手中的空杯子,“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說完,將手裡的杯子重重放下,又隨意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田熙看出他心裡不舒服,但是感情這種事,向來都是冷暖自知的,他雖和顧川銘關係近,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安慰道,“沒事,左右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雖然手段差了點,但好歹你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
作爲男人,有的時候他也確實覺得顧川銘寵蘇晴然有點太過了,擔心他會因此傷到自己。但是現在看顧川銘不像之前那樣什麼事情都以蘇晴然爲先,他還是擔心顧川銘會因此傷到自己。
田熙頗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他被這對苦命鴛鴦弄的神經都有點不太正常了。
兩個人各自無言,顧川銘知道自己已經喝得差不多。到底是商業場合,他雖然心裡不舒服,卻也還尚且有分寸,現在只轉着空空的杯子,不再講話。
田熙來的晚,這種場合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總不好一直陪在顧川銘的身邊,看顧川銘還是有些理智,他拍拍顧川銘的肩膀,“我先去那邊,你有事……”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就算他有事能怎樣呢?顧川銘想要什麼,他一個局外人都再清楚不過,只是有些人不想給,現在的狀況,也給不了。
田熙端着酒杯,笑的一派紳士成熟,以一副翩翩公子的架勢轉身走進了場子裡,開始和各色各樣的人接着應酬。
自從顧川銘中了一種叫蘇晴然的毒之後,田熙其實心中就知道,如果有哪天他運氣不好,一定和蘇晴然有關,一定是因爲他沒“伺候”好這個大嫂。
這句話果然不錯。來的比較晚,田熙在場子裡晃了一會兒才逐漸進入了氣氛中。正當他被幾個很有合作前景的人圍起來想要進一步攀談的時候,大廳的角落裡傳來一聲清脆的脆響。
大廳中放着輕音樂,卻也蓋不住這種接二連三的清脆響聲。田熙一處正在進行的談話只能被迫停止,他頗有些頭疼的朝聲源處看去,卻見那邊早就被包成一個小圓圈,發生了什麼根本不清楚。
他正想回頭打圓場,好繼續接下來的談話,就看到顧川銘一臉蒼白的皺着眉頭擠了進去。
田熙心中一緊,連忙和其餘幾個人告罪,跟着顧川銘擠了進去。
現在這兩個人都是重點保護動物,田熙既然和他們出現在同一個場子裡,就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這兩個人。
果不其然,在包圍圈正中間的正是蘇晴然。
顧川銘氣喘吁吁的擠了進來,上下打量了一圈,見蘇晴然沒有大礙,才鬆了一口氣。
蘇晴然卻像沒有看到顧川銘一樣,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對面的幾個人。田熙擠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她口齒清楚,一字一頓的反問,“對,沒錯,我長得哪裡有諸位妖嬈迷人,能迷得那麼多男人都把你們往牀上帶。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認了?”
田熙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看來這個小祖宗還沒吃虧。
蘇晴然這句話說的着實不算好聽,對面幾個女人聽到後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緩了片刻之後揚手就將手中的手包朝蘇晴然砸過去,整個人也撲了上來,“賤人!我撓花了你的臉!”
蘇晴然哪裡是真的沒有看到顧川銘出現呢?她說完這句話,就猜到了會有這個後果,她身子往後一縮,就那麼恰好的縮進了顧川銘的懷裡。
顧川銘的身手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更何況還是個女人。他揚手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扔過來的包,又原樣的扔回了那女人的胸口。只是,他的力氣可比女人大的多。
那女人根本接不住,只能由着這包打在她的胸口,她下意識的捂住,噔噔噔後退了好幾步。
剩下的女人見顧川銘出現,都不敢再叫囂。可是顧川銘卻根本沒有分一絲多餘的眼光給她們,他細心的將蘇晴然有些散亂的頭髮撥到而後,聲音溫柔的問,“怎麼了?受委屈了?”
他的聲音溫柔,可是在場的其他人聽起來卻格外膽寒。那種整日和亡命之徒拼死博弈的肅殺之氣,哪裡是這些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能夠媲美的。
蘇晴然搖搖頭,“沒有,就是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顧川銘哪裡會說不好呢?連招呼都不打,誰都不看也不問,攬着蘇晴然就向大門走去。
按說,以顧川銘今時的身份和今天的表現,他是應該留下在晚宴達到高潮的時候講幾句的。現在就這麼離開,主辦方的臉面上格外掛不住。
田熙任命的看着一對璧人走遠,他這種孤家寡人就只有給兩個人善後的份。
機警的司機早就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顧川銘擡手護着蘇晴然進了車裡,自己也跟着鑽了進去,坐在了蘇晴然的身邊,拿起她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真的沒受委屈。”
蘇晴然明顯的感受到了顧川銘此時心情頗爲不好,俏皮一笑,“要是我說受了委屈你又怎樣,把她們扯過來讓我出氣?”她現在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之前不知爲什麼鬱積在胸口的氣悶都在那一場完勝的嘴仗中得到的舒緩。
顧川銘笑着輕碰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管怎樣,我都不會真的讓你受委屈就對了。”
蘇晴然心中一暖,指尖在他掌心撓了撓,“我真的沒受委屈。”
之前那些女人在她的耳邊說些有的沒的,她也只忍了兩句,就站起來反抗。自從醒來後,她一向被溫柔以待,日子過的也格外舒心。在最初吵架的時候,她也沒有站到絕對的優勢。可是吵了兩句之後,她明顯覺得自己幾乎可以用遊刃有餘來形容。
那些句子,不知怎麼就從她嘴裡組織好像炒豆子一樣,一個接一個的蹦了出來。
她也明顯的看到對面女人的臉色從原來的志得意滿慢慢的變得蒼白,最後變得青紫。她也知道自己再這樣說下去,敵衆我寡,吃虧的還是自己,所以乾脆裝作“不經意”的連續弄碎了幾個杯子,把顧川銘引了過來。
左右有顧川銘在身邊,不管怎樣她都不會吃到虧的。
顧川銘將蘇晴然往懷裡緊了緊。今天他在宴會上那些表現,就知道蘇晴然會因此成爲那些人的眼中釘,只是想到,一切都來的那麼快。
這一次他在身邊,能夠護到他。那麼下一次呢?
他的確通過這種手段宣誓了主權,但同時也將蘇晴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後面連續喝的幾杯烈酒終於起了後勁,顧川銘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他湊得更近了一點,嘴脣差一點就能碰到蘇晴然的耳廓。她身上的馨香味道很好的緩解了他身上的不適,顧川銘乾脆什麼都不想,把頭埋在蘇晴然肩膀,“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發聲也很含糊。但是高檔轎車完全隔絕了外面的風聲,車廂裡絕對的安靜。
蘇晴然得以聽到了他呢喃的話語,心中涌上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是顧川銘越來越沉的壓在她身上,讓她無暇分心細想心中涌上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顧川銘帶來的司機顯然深得他心,原本一個小時的路程被他縮短到半個小時就開了回去。在停車之後,司機也只幫忙把死豬似的顧川銘扶到了電梯口,便目送他們離開。
蘇晴然身上壓着這樣重的一個男人,簡直欲哭無淚的看着緩緩合上的電梯門。
狹小的電梯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蘇晴然伸手去按樓層,卻被顧川銘壓的動彈不得。
顧川銘今天真的沒少喝,電梯裡隨着他粗重的喘息,也沾染上了酒氣。
蘇晴然顧及着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敢大喘氣,害怕酒精會傷到寶寶。
顧川銘從後面壓在蘇晴然身上,雙手霸道的箍住她的雙臂,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蘇晴然身上,卻也把她乾脆的緊擁在懷裡。
自從蘇晴然再次被找回來,顧川銘面對着她總是帶着三分柔情、七分克制。可是似乎是因爲酒精的關係,之前霸道的顧川銘又有重現的跡象,僅僅是一個擁抱都用盡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