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然幫他洗完了手,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這樣的事太親密了,就像是熱戀的情侶之間纔會做的舉動。
“洗好了嗎?”
顧川銘突然轉過她的身體,把蘇晴然壓在牆上,吻住她的脣,極盡溫柔和纏綿。
洗乾淨的手很快就鑽進她衣服裡,顧川銘充滿慾望的眼睛望着她,嘶啞的聲音低喊她的名字,“蘇晴然!蘇晴然!”
蘇晴然閉上眼睛,她的身體在迴應他,她的大腦慢慢放空,只放進了顧川銘的溫柔,她慢慢伸出手摟住了顧川銘的脖子,閉着眼睛迴應他的吻。
一個吻,彷彿掏空了了她所有氧氣一般,靠在顧川銘胸口大喘氣,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感覺到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
這一刻,什麼道德,什麼仇恨,她都不想去考慮,這裡只有她和顧川銘。
“晴然,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那些對錯,我們徹底忘掉,顧川銘和蘇晴然,重新開始。”
蘇晴然仰起頭看向他的目光,觸及到顧川銘眼裡的深情和期望,她眼含激動的淚水,緊緊抱住他,“顧川銘!”
“以後不要再過問方巖的事情了,可以嗎?那些證據我可以找給你,他販毒,他永遠都是我的敵人!我知道你的記憶無法改變,那麼從這一刻開始接受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永遠都是我的妻子。以現在的蘇晴然成爲我的妻子,可以嗎?”顧川銘低頭親吻她的頭髮。
蘇晴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不介意我現在嗎?你知道我根本不記得你說的那些幸福,我根本……”
“我能感覺到你的心,晴然,感情不是靠記憶,而是靠你的心。這一刻之前,我們讓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以後,不要背叛我,遵從你的心,好好愛我,好嗎?我唯一不能原諒的就是背叛,因爲是你,我把信任給你!”
蘇晴然感覺自己剛纔滿滿的幸福突然降到了零下,幸福結了冰也是刺骨的寒意。
她全身血脈都在逆行,緊繃的神經牽動每一根經脈,她感覺自己就像站在地獄和天堂的交匯處,只要稍微偏離一些,她就會朝無邊無際的地獄掉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足夠讓蘇晴然狂熱的心都冷卻下來,顧川銘沒有逼她,他就一直專注地望着她。
蘇晴然緩緩擡起頭看着他,咬着嘴脣,“我不值得!”
所有人都說她是顧川銘的掃把星,從認識她開始就經常進醫院。他是不是知道了之前的那些事?
“我覺得值得!”
突然覺得很可笑,她和顧川銘之間除了欺騙之外,好像就沒有其他了。主要還是她單方面欺騙他
蘇晴然小心地觀察着他的表情,試探着問:“如果之前我欺騙你,你會原諒我嗎?你相信我……可是我都不相信自己,你從哪裡來的自信說你相信我?”
顧川銘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淚,握住她的手,在她無名指的戒指處親吻了一下,“我什麼都不介意了,從這一刻開始。”
蘇晴然有些欣喜有些慌亂,把手抽回來,不安地望着他,“我不懂,我到底有什麼好的,你——”
顧川銘捧住她的臉,低頭親吻她的脣,等她安靜下來,才溫柔地開口,“你是我深愛的妻子,這點不會因爲那本結婚證的改變而改變!就算以前你騙過我什麼,我全部都可以不計較。但是,蘇晴然,從此刻開始,如果你再騙我,我會徹底放下你,這是我的底線!”
蘇晴然慌了,他爲什麼要這麼說?難道他聽到了她跟白鳳對話,猜到了她想去找方巖?
可是她要找方巖已經不是爲了愛情,是她背叛方巖愛上了顧川銘,她不能再因爲自己害死了方巖,她無論如何做不到!
只要找到方巖,把一切告訴他,就算被方巖憎恨一輩子,她都承受得住,她必須這之前見方巖一次!
“可不可……”等我見了方巖之後再跟我說這些?蘇晴然把頭靠在顧川銘懷裡,她根本沒有人可以去商量!
“可不可什麼?”顧川銘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蘇晴然不敢開口,她不敢賭,也許這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跟顧川銘相守的機會嗎,可是現在她卻沒有資格去答應他!一個是約定要一生相許的戀人,最後她卻變心了;一個是她連剋制愛上他都做不到的劫數,蘇晴然被兩種力量撕扯,哪一邊她如今都不能靠近!
“我……”
“還是說,你依舊相信你那該死的記憶,覺得你愛的男人是方巖?蘇晴然,你的心,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在靠近我,你感覺不到嗎?我真該徹底解決了方巖!”顧川銘突然狠冽地扔下一句。
聽到顧川銘的話,又想到白鳳說的那些,她一下子就慌了,“跟方巖無關!”
喊完就知道自己又做了蠢事,她怎麼能這麼焦急地幫方巖說好話,這不是刺激顧川銘的嗎?
“我是說……”
“不用了,我知道。”顧川銘收回了手,眼裡的柔情也慢慢收斂起來,讓開了路。
他已經把自己的底線無限制往後拉,是不是依舊無法挽回你?顧川銘嘴角劃出一抹牽強的笑。
“我不會因爲你,放他一馬;也不會因爲你,故意栽贓。”顧川銘放下自己的原則。
蘇晴然尷尬地露出淡淡的笑意,感覺到顧川銘慢慢把自己包裹起來,她再也靠近不到他心旁,把心裡的苦澀吞進肚子裡,“民政局現實現在是單身,當然是他欺騙了我,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顧川銘看着她,還想說些什麼,蘇晴然已經退出浴室了,“我去看看中午的餐。”
蘇晴然離開病房了,顧川銘一拳打在牆上,紅着一雙眼睛盯着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一抹苦笑,“蘇晴然,我寧願你跟我把話挑開!爲了方巖,你到底還能犧牲到什麼地步?”
走出浴室,拿過手機撥通田熙的電話,“把方巖給我找出來!”
“火氣這麼大!”
“我給他一條生路,這是最後一次了,讓他把偷出來的公司資料還回來,我給他一次機會離開。”
“你知道他的目的一是你的命,而是蘇晴然……”
顧川銘閉上眼睛,“如果蘇晴然要跟他一起走,那就走吧!”
田熙怒吼,“你要放過這對狗男女?”
“如果你詆譭她一句,這事不用你做了。”
“操!重色輕友!知道了!”田熙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開始給手下打電話。
蘇晴然感覺顧川銘變了,可是說她哪裡變了,又具體指不出來。比如說,他們現在就坐在醫院的頂樓看日落,傍晚的天台,溫度只有十多度,一點都不浪漫。
“冷嗎?”顧川銘站在她伸手,用自己的大衣把她裹起來,望着遠處的火紅晚霞,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眼裡帶着淺淺的悲傷,“之前我就想抱着你好好欣賞一次夕陽落山。只是那時候,出了很多事,一切都只能擱置了。”
蘇晴然看着天邊的夕陽,伸出手,就好像能摸到晚霞一樣,“它也跟太陽一樣有溫度嗎?”
顧川銘伸手握住她的手,開玩笑說道:“按照科學上來講,它的溫度和太陽是一樣的。如果要浪漫,它的溫度是此刻你我賦予它的,我們的體溫,就是這一刻夕陽的溫度。”
蘇晴然扭頭看向他,“你還懂這個?”
“瑪麗之前在看這個書,經常念聽到的。”
“瑪麗……她真是你妹妹?”蘇晴然記得自己當時見林瑪麗,她說她是顧川銘的私人助理。而且她姓林誒,又不是顧。
顧川銘目光幽深地望着她手上的戒指,伸手輕輕轉動那枚女士戒指,漫不經心地解釋,“她從出生就在林家,而我去年之前,見過她的次數一隻手就數過來了。”
“阿——嚏”蘇晴然突然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
“涼了?我們下去吧!”
“你真的就是爲了看日落?”蘇晴然還是無法相信他會專程爲了看日落來樓頂等着,怎麼看顧川銘都不像是會做這些事的人。
顧川銘揉了下她的頭,喃喃自語,“現在不做以後也許就沒機會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走吧!”
第二天凌晨四點鐘,顧川銘開了顧曉晨的車把她從牀上挖起來,開車到了海邊,蘇晴然睡眼惺忪地望着廣闊的大海,瞬間清醒!
“你沒生病吧?”她還伸手去量顧川銘的額頭。
顧川銘拉着她的手,把一件外套遞給她,“穿上,有些冷!”
“這是看日出?”
“是不是換個人做這種浪漫的事,你就不會這麼意外了?”顧川銘看着她一臉怪異的表情,忍不住把內心的悲涼問出來。
日出,日落,這是一天的循環,也是生命的規律。他也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幻象而已。
蘇晴然安靜地下車,站在顧川銘身邊,看到他側臉的悲傷,心疼,想要伸手去拉住他的手,鼓了半天勇氣,最後還是不敢。
“日出真漂亮!”
“喜歡就好!”顧川銘望着海平面的火紅色,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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