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銘的腿好了很多不用拄柺杖,可是蘇晴然還是幫他準備了一個很紳士的柺棍,平常拿着還挺漂亮的。
蘇晴然把銀色的柺杖放在手裡,像管教自己家孩子一樣嚴厲道:“醫生都說了,你要不給我隨時拿着,要不就把石膏打回去,實在不行,紗布裹腿,裹成大象腿,你自己選?”
“那還是柺棍吧。我就去跟着調查一下,你就在家裡好好待着,別擔心!”
顧川銘跟同事約好了要去調查石橋塌陷的案子,蘇晴然是被告不能一起去,她只能擔心地看着顧川銘跟那些人走了。
顧川銘一走,家裡就剩下蘇晴然和小黑,這幾天小黑的惡作劇已經讓蘇晴然實在懶得理她,只要不來打擾蘇晴然,她就認了不打算跟這個小黑開戰。
“我要出去逛街,如果你不想去的話就呆在家裡,麻煩你不要亂動東西也不要傷害到自己好嗎?”蘇晴然覺得自己這已經算是非常客氣的話了。
小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擡頭挑眉看向她,笑得非常殷勤,“蘇姐姐,我想去啊,爲什麼不想去?不過你要去哪裡啊?”
“我要去見一個姐姐!”
蘇晴然那個後悔啊,她怎麼會臭嘴說要帶小黑出門,這幾天她帶小黑去超市,搞一團亂,她又是賠禮道歉,又是渾身各種撞傷。和顧川銘一起帶她去電影院看電影,結果她鬧失蹤,害她找了老半天,結果小黑自己拉着顧川銘去看電影了,讓她一個人在外面等着。
……
種種事情,想來都是眼淚。
“你竟然把你的小情敵帶來了,小然你瘋了嗎?都知道她對你老公有意思你還敢把她放在身邊?”乾月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到,蘇晴然爲什麼要這樣做。
“月姐她很可憐的,況且她救了顧川銘的命,我怎麼能忘恩負義?”蘇晴然簡單講了一下小黑的身世。
乾月一臉不認同,她看着小然,“我告訴你,你遲早會後悔的,這句話我先說在這裡了。”
“我知道月姐,我可能會很後悔可是,我沒辦法把她趕出去,她就一個人,她父母都去世了。”
“我告訴你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們送她走,給她一筆錢,甚至讓顧家照顧她都行。就是不能留在你們倆身邊,那個女孩兒我看不透她,但,小然,你絕對鬥不過他的。”
她們看着在遠處玩水的小黑,她望着水面笑得那麼燦爛,誰能知道他身世那麼悲慘命運那麼曲折!
蘇晴然沒辦法違背心意把她拋給別人照顧,顧川銘也不會做這麼沒有責任心的事情。
“我該提醒你的我都提醒到了,之後的路就是你自己走,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記得保護好自己,不要忘了你纔是他老婆。”
在市中心待得太久了,乾月要請她們倆吃飯,蘇晴然笑着答應,三人剛準備打車。蘇晴然站在路邊拿手機,一輛卡車開過來,她身體突然一歪朝路面倒過去。
“啊!”
乾月眼疾手快,一把拉開蘇晴然,卡車呼嘯而過,蘇晴然的手掌劃破了皮。
蘇晴然回頭看向小黑,剛纔她不是錯覺,“你爲什麼推我?”
“你說什麼?”乾月扶起蘇晴然,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蘇晴然,又看看小黑。
小黑一臉委屈,眼淚刷一下就落下來了,委屈地縮在一起,“我沒有!”
乾月冷眼看向小黑,“有沒有你心裡知道!”
出租車到了,乾月拉着蘇晴然上車,直接關上車門不理會小黑,“司機開車!”
小黑身無分文,站在大街上盯着遠處的車尾,眼裡迸發出一股殺意。
本來是去玩的,結果發生了這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乾月氣得臉色鐵青。
蘇晴然心裡其實知道小黑是很抗拒她的,不然她也不會這樣頻繁打擾顧川銘和她。可是把她一個人扔在外面,怎麼想心裡都不舒服,“月姐,我們是不是不該把她一個人扔在那裡?”
乾月怒視她,“等你真被撞出好歹你再抱怨嗎?”
蘇晴然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默默地低下了頭,剛纔她真的是感覺到小黑故意推了她一把,她真的那麼想要害死自己嗎?
乾月帶着蘇晴然去了醫院把受傷的手做了處理,就拉着蘇晴然去吃飯。
結果吃到一半,顧川銘打電話過來,“晴然,小黑呢?”
一打電話就問小黑,到底誰是你老婆?蘇晴然一臉不開心。
乾月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是顧川銘,加上做的距離近,隱隱也聽到了對方在問那個小黑在哪裡。從蘇晴然手裡奪過手機,“顧中校,好久不見啊!”
“乾小姐?”
“是的,你說你還打算讓你一個對你有好感對蘇晴然有敵意的女人在你們家住多久?你是不是打算等到蘇晴然入土爲安了,你剛好把小鮮肉扶正,一舉兩得。”乾月句句諷刺,一臉不屑。
蘇晴然瞪大眼睛,“月姐,你咒我!”
顧川銘頓時臉色鐵青起來,聲音也帶着一絲慍怒,“請乾小姐說話注意!”
“行,我不廢話,你是找小黑是吧?很抱歉,她不在我們這裡,你可以掛電話了吧?”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乾月一撞見顧川銘,似乎就格外惱火,只能用吼的,“字面上的意思,我看不慣那個女孩子,所以丟了。你要喜歡自己去找!”
蘇晴然一把搶過手機,“顧川銘,你別聽她亂說!”
“小黑呢,讓她接一下電話!”顧川銘聲音冷漠,沒有一絲柔情。
蘇晴然被他的語氣搞得一時間也涼到心底,他怎麼不問問她怎麼樣?每次打電話都是問小黑?
“她不在。”
“她去哪裡了?我今天離開的時候,你們還在一起。”顧川銘字字追擊,好像審問犯人一樣。
蘇晴然怒從心起,一時間也顧不得解釋,硬着跟他幹,“她十六歲了要出去玩,我還能攔住嗎”
對方直接掛了電話,蘇晴然盯着手機愕然,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乾月看着一臉蒼白的蘇晴然,嘆口氣,“你要一直這麼忍着嗎?愛情不是忍出來的,你們之間需要溝通!”
蘇晴然委屈地擡起頭看向乾月,問道:“可是他都不跟我溝通,月姐我是不是很失敗。”
“是啊,你很失敗,不過顧川銘更失敗。”
蘇晴然回家的時候滿心都是慌亂,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向顧川銘解釋,雖然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可是她早就決定了要好好對待顧川銘,那她主動道歉總可以緩解關係吧。
結果一回家,顧川銘也不在家,柺杖就放在門邊,他回來了?
他又離開了?蘇晴然立刻給顧川銘打電話,結果電話卻沒有打通。
一直在家裡等着,蘇晴然越等越焦急,但是她又不知道往哪裡跑去找他。
焦急中,一天又過去了,蘇晴然一晚上就睡在沙發上,又着急又鬱悶,一晚上也沒睡好。天一亮,她又趕緊給顧川銘打電話。
這次打通了。
“小黑在醫院!”顧川銘只淡淡地說了這一句,又加了地址就掛了電話。
聽到顧川銘聲音很虛弱,蘇晴然心裡有些害怕,難道小黑出事了?她到底怎麼了?
等到蘇晴然趕到醫院,看到門口的警察,心裡才猛然意識到出大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蘇晴然跑過去拉着顧川銘的胳膊問。
顧川銘回頭看着蘇晴然,眼神裡飽含了很多情緒,可是蘇晴然唯一看清楚的卻是他眼裡的失望。
“強姦未遂?”蘇晴然後退好幾步,靠在牆上,臉上蒼白無色,腦海中不斷浮現他們說的。
小黑一個人在外面,遭遇到強姦犯的注意,小黑拼死打傷了強姦犯,她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蘇晴然眼眶裡含着愧疚的眼淚,想要進病房看看小黑,卻被顧川銘擋住了。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你可以不用這樣強顏歡笑。你早點告訴,我就不會帶她回去,也許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小黑她——”
顧川銘疲倦地撐着額頭,“不要再找藉口了好嗎?我對你……很失望。你先回去吧,我這幾天會在醫院照顧小黑,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先不要出現了。”
蘇晴然愣愣地站在門口,看到顧川銘決然地關上病房的門,就好像關上了對她敞開的心房。
兩行淚滑落,蘇晴然像個行屍走肉一般走出醫院,她不懂顧川銘爲什麼總是對她這麼不公平。小黑遭遇到這種事,她也很愧疚。可是如果不是小黑想要害死她,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爲什麼,你永遠相信別人多過我?”
跑進一間酒吧,蘇晴然無法忍受家裡寂靜得像個空屋一樣,她接受不了顧川銘最後看她那抹眼神。
抱起一瓶紅酒一口氣灌進肚子裡,喝醉了就不用想他了,蘇晴然笑了,只是眼裡還流下淚做什麼。
她只想要來發泄而已!
“不要喝了!”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充滿悲傷。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