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然回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快十點了,方巖擔心她會遇到危險非要送她到家,經歷了白天的事情,她現在的確很害怕,如果附近突然出現那些人找她討債,她該怎麼辦?
結果還是方巖送她到門口,蘇晴然走下車,方巖跟着下車,手裡的袋子提着蘇晴然換下來的衣服,因爲衣服還沒有幹,所有她沒辦法及早換衣服。
“謝謝你,方巖。你記得回去先去看看醫生,別到了半夜反而發燒了。”如今她今天是一個人去臨城,蘇晴然不敢想自己會怎麼辦,狂風暴雨的山裡,她可能死掉都沒有人能發現。
不管怎麼樣,方巖對她的好,蘇晴然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方巖把袋子遞給蘇晴然,看着她笑得異常溫柔,“不用謝我,如果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邊,我想我會更加痛恨我自己的。更何況你照顧了我,不是嗎?”
蘇晴然朝他點點頭,轉身往家走,走了兩步還是不放心地走回來跟司機交代一句,“你等會先送他去醫院看一下,沒問題了再送他回家,知道嗎?”
“知道了,小姐!”
方巖無奈地看着她,笑着搖搖頭,“我不是孩子。”
蘇晴然轉身回到家裡,發現顧川銘還是沒有回來,心裡涌起一股不知怎麼形容的失落和委屈。
聽到外面的車開走,知道方巖沒有事,她心裡的愧疚消失一點,坐在沙發上,給顧川銘打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才接通,蘇晴然立刻眼淚就流下來了,委屈地喊:“顧川銘!”
“是我,陸鵬飛,顧川銘現在不在!”陸鵬飛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蘇晴然微微一愣,眼淚都停頓在眼眶裡,着急地問:“他怎麼了?是不是他出什麼事了,陸鵬飛?”
“顧川銘沒事,你放心。我們找到小黑了,不過她受了點傷,我們現在在郊外,不方便回來,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川銘正在陪小黑包紮傷口,要不我等會讓他給你回個電話?”
“不用了,你照顧好他。”默默掛掉電話,胳膊蹭到沙發,白天刮傷的地方立刻火辣辣得疼。
拿着東西走上樓,看到書房微微開着門,想到白天的狂風大雨,生怕會弄溼顧川銘重要的資料,蘇晴然着急推門進去,把桌上的東西都檢查一遍,發現只是很潮,但是還沒有溼。
看到桌上擺得整整齊齊的日記本,蘇晴然渾身一僵,她怎麼會忘了自己寫的日子,這日記有被顧川銘看過嗎?他是不是已經看過了,所以在懲罰她?
跑過去拿起日記本炮灰房間,鎖在牀頭櫃裡,把鑰匙收起來心裡才安了一分。
拿了衣服去進到浴室洗澡,蘇晴然的傷口一碰到水,就痛得她眼淚直流,不知道是胳膊上,還有額頭的傷,疼得她忍不了。三分鐘就擦洗結束出了浴室,坐在梳妝檯前,小心翼翼地吹胳膊上的傷口,找到醫藥箱,想要摘下額頭的紗布,真的好疼!
蘇晴然突然扔開手裡的消毒水和紗布,把自己縮在一起默默地哭起來。
“你老婆渾身是傷,你卻在照顧另一個女人,顧川銘,你讓我好心痛!”
一氣之下,乾脆不管傷口了,她就溼着頭髮趴在牀上哭着哭着睡着了。
半夜,渾身又疼又難受的蘇晴然小心哭泣,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家裡還是空無一人,好難受!
耳朵邊嗡嗡作響,頭好重,身體好痛,蘇晴然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最難受的一次!
摸出手機,找到顧川銘的電話,撥通放在耳邊。
聽着先是無人接聽,最後機械的女生不停地重複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連續打了三四個,都沒有人接聽。蘇晴然只好翻着電話簿,爸爸媽媽不能打,他們會擔心,竹馬不能打,他在實驗室,一個又一個不能打的,最後蘇晴然到底打給誰了,她都不清楚了。腦子燒的糊里糊塗,她只能難受地在牀上打滾。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門外傳來敲門聲,一聲比一聲嚴重,到最後變成呼喊,蘇晴然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又好像在做夢,整個人都變得很虛無,她明明躺在牀上,卻感覺在空中旋轉,腳踩不到實地。
昏迷之前,是一陣警鈴不停地響,方巖一腳踹開門,衝進房間裡,抱起已經昏迷的蘇晴然慌亂地下樓。
結果剛到門口,就看到另外一輛車裡,顧川銘和陸鵬飛還有小黑一起下車。
顧川銘看了一眼後面已經被踹開的門,冷眼看着方巖,“請你放開我妻子!”
“她是你妻子嗎?她高燒昏迷過去,你在哪裡?她需要你的時候,你何時陪在過她身邊?”方巖抱着蘇晴然從顧川銘身邊走過。
“放開我,我會照顧她!”顧川銘擋住方巖的路,厲聲道。
“那你叫她一聲,看她會不會迴應你。蘇晴然因爲公司官司,被告上法庭了,你又做了什麼?哼!”方巖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上了車直接開車離開。
方巖一句話讓顧川銘渾身一震,她早上說的大事就是公司的官司?
陸鵬飛和小黑一臉茫然地看着被人踹開的門,還有刺耳的報警聲。
顧川銘拄着柺杖,一雙眼眸深不見底,“陸鵬飛,送我去醫院!”
陸鵬飛這時候能說什麼,只好點頭,三人趕了三小時後到了家門口,現在又往醫院奔。
陸鵬飛嘆口氣,他就是個免費司機啊!
方巖開車直奔醫院,他前腳剛進醫院,顧川銘後腳就跟了上來,幾個人都圍上去,醫生讓他吧蘇晴然放到病牀上,護士和醫生慢了好一會,才走出來,直接問:“你怎麼當人丈夫的,都高燒四十度了才送過來,再加上傷口發炎,需要住院。”
方巖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醫生這是搞錯了,一個外人都能搞錯了,由此可見顧川銘又多失敗,方巖回頭諷刺地敲了顧川銘一眼。
顧川銘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醫生,“我是她丈夫,我立刻幫她辦理住院手續。”
那醫生疑惑地看了顧川銘一眼,又回頭看了方巖一眼,再看看一直扶着顧川銘小黑,扭頭離開,嘴裡還嘀咕一句,“都什麼事啊!”
等顧川銘幫蘇晴然辦理好了住院手續,蘇晴然已經在病房裡紮了針,顧川銘冷眼看向方巖,冷聲道:“麻煩你送我妻子到醫院,請你離開!”
方巖氣得上前一把抓住顧川銘的衣領,“你還承認她是你妻子?顧川銘,她高燒四十度,你在幹什麼?”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要解釋我也只會給向她解釋,而不是你!”顧川銘似乎毫不在意他,連多看方巖一眼都懶得。
陸鵬飛見狀連忙扯開方巖,夾在中間生怕兩人打起來,“方巖別吵了,這裡是醫院!我們從裡郊區趕過來的,川銘還不是擔心蘇晴然。”
“咳咳……”蘇晴然覺得自己被搬來搬去,又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到現在又被吵醒,難受地皺起眉頭。
迷迷糊糊中好像是方巖送她來醫院的,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會來,可是真的很感謝他。蘇晴然聲音沙啞地喊,“方巖……”
蘇晴然咳嗽的時候,大家就安靜下來了。
聽到蘇晴然喊的是方巖,顧川銘的心彷彿被扔進了雪地裡一樣,冰徹入骨。
方巖得意地瞥了眼顧川銘,走到牀邊,拉起蘇晴然的手,溫柔地看着她,“怎麼了?”
“謝謝……”謝謝你送我到醫院,不然她可能真的會死在家裡,那樣爸爸媽媽會多傷心。顧川銘會傷心嗎?她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只要想起顧川銘,就感覺又甜蜜又痛心。
蘇晴然的聲音太低了,這句謝謝只有在身邊的方巖聽到了。
方巖溫柔地望着她,伸手幫她拉上被子。
站在門口的顧川銘,手指緊緊摳在柺杖上,他的目光停駐在病牀上。
這一刻,他憤怒,他吃醋,他心疼,可是邁不出腳。
顧川銘轉身走出房間,陸鵬飛跟着他走出來,一想到剛纔的畫面,放佛蘇晴然跟方巖纔是相愛的愛人,怪不得顧川銘看不下去離開了。
顧川銘回頭看了陸鵬飛一眼,聲音平靜得彷彿沒有生氣一般,“幫我調查一下蘇家到底惹上了什麼人,我要所有的資料。”
你不生氣嗎?陸鵬飛想問,結果他只能撇撇嘴,點頭答應,“我馬上就去查,真是欠你的。蘇晴然現在就在這裡,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你別忘了你還是個病人呢,再加上小黑也是個病人,你不需要休息,她也需要。”
“送我跟小黑回去!”
小黑原本一直站在一邊黯然地低着頭,聽到這個消息,突然仰起頭,一臉笑意,“顧大哥!”
“走吧!”
如果他再少一絲冷靜,這時候他就會衝進去把方巖打出來,可是他不能。這時候陪在她身邊,卻不如幫她把蘇家的官司解決掉。
蘇晴然睡的迷迷糊糊,每次睜開眼睛都看到方巖再身邊陪着她,她多想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陪着她的人是顧川銘。
“顧川銘……你在……哪裡。”蘇晴然在睡夢中喃喃自語,方巖臉上的表情一僵,看着蘇晴然在夢中仍舊在找顧川銘,心裡頓時一陣憤怒。
“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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