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向海川驀地轉頭看葉媛媛，壓抑不住的吼：“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程度？！一晚上還沒折騰夠嗎？你這麼說不僅侮一辱人家，也在污衊我！你真的太過分了，趕緊去和雲楠道歉！”
葉媛媛顯然是沒被向海川這麼吼過，臉上有着驚訝，很快，又換回了她一貫的牙尖嘴利，“哼，我不會道歉，不會！”說着突然就哭出來了，捂着嘴，忍着淚，倔強道：“我算是看清你了，向海川，你心裡根本就沒我！”
說完，葉媛媛捂着嘴，沒理會衆人，傷心的跑開了。
“媛媛！”向海川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瞬間懊悔不已，看了看衆人，隨後也轉身追了出去。
雲楠看着這一幕，深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已經握痛的拳頭，低聲對這賀雲湛的胸口說了一句，“謝謝，衣服回去了我會還給你的。”
說完，她把他的手從腰上挪開，不動聲色的轉身。
“楠楠……”
“雲小姐。”
賀雲湛和葉元生同時出聲。
雲楠僵了一下，迴轉身去看葉元生，還沒開口，聽到葉元生歉然的說：“不好意思，讓雲小姐見笑了，我就這一個女兒，難免嬌縱了些，教女無方，還請雲小姐別往心裡去。”
雲楠本來想一笑置之，但又覺得這樣的事情，可能還會在發生，想了想說：“是，葉先生，這確實是你教女無方，但這是葉先生的家事，我無權參與，更沒資格評論。
只希望，葉先生管好自己的女兒，不要讓她到處血口噴人，不然，就怕有一天葉先生會因爲這個名譽受損。”
說完，雲楠轉過身，從一旁的臺階，重新走上高臺，回到了鋼琴旁邊坐下。
宴會還沒完，音樂也總要繼續下去的，答應了張姐完成今晚的活動。雖然出了這些狀況，但總不能這麼不負責任的走人。
不到一分鐘，一曲秋日私語，便從她指尖流淌而出，優美的旋律，讓人聽起來，感覺剛剛的事情像是沒發生一樣，氣氛依然那麼好。
但其實，真那麼好嗎？
不好，至少，雲楠心裡不好受。
被葉媛媛這樣污衊，真的不好受，但是轉念一想，她又何嘗不是個可憐人呢，披着華麗外表，其實內心好像並沒有多大的安全感。
原本，雲楠以爲她就是看自己不爽，鐵了心要和自己做對，後來向海川吼完她之後，她的激烈反應。
雲楠恍然明白，葉媛媛其實很愛向海川，可能愛的方式有點偏激，愛向海川這個人，但卻接受不了他的過去。
這樣的愛，真讓人疲累。
音樂聲響起，在場的人都恢復如常，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迴歸平靜。
雲楠那句話，讓葉元生震驚在原地，鋼琴聲再度響起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見到雲楠正若無其事的在彈着鋼琴，他就像被無端端打了一巴掌，看她年齡，應該和女兒差不多，可是，性格卻……
哎，年齡相仿，可爲什麼就差那麼遠呢。
想着，轉過頭，見到賀雲湛正看着臺上的雲楠發怔，葉元生清咳了一下，“賀總
，不好意思，我這，給您添麻煩了。”
賀雲湛看了他一眼，勾了勾脣，“和葉氏合作的項目，我會再考慮考慮。”
說完，他也轉身走上臺去。
葉元生看着他的背影，心裡那個懊惱，腸子都悔青了，就不該讓女兒來的！
……
凳子還有點點位置，賀雲湛看了，一聲不吭的坐下去，聽到鋼琴聲音一頓，他微微側頭，低聲說了句，“做過去一點。”
“……”雲楠無奈，只好挪過一些，手卻沒停歇，短暫的停頓後，又開始了一曲。
感覺身旁的男人坐定了，雲楠不由皺眉，他是打算一直這麼坐着嗎？
“你來這裡做什麼？”
“陪你一起彈。”賀雲湛柔聲說着，伸手按在雲楠手背上，“等一等，來嘗試聯彈。”
“你在開玩笑嗎？”雲楠被迫停下，側頭看這賀雲湛，他坐的近，近在咫尺，近到她可以看見他長長的眼睫毛，誰說長睫毛專屬於女生纔有？男人的睫毛也很長，而且，而長睫毛讓他的眼眸更加深邃。
說起來，好久沒這麼近的看着他了，這麼看着，突然有點想念以前那麼近的靠着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看着，但現在，看多一兩眼，感覺像犯罪，偷一窺。
賀雲湛感覺到她一直盯着自己，卻是不動聲色，轉過頭看着她，抿脣道：“看什麼，快彈，冷場很久了。”
“還不都是你。”雲楠收回目光，小聲嘀咕了一句，“彈什麼，我不會連彈。”
“那就更要試一試。”賀雲湛柔柔的說，“彈你剛剛哪首曲子，又溫柔又深情的那首。”
“……”雲楠不自覺的皺眉，怎麼感覺好像是他僱她來彈琴那樣子，想歸想，還是彈了。
“曲名叫什麼？”賀雲湛問，手跟在那裡，等着雲楠按完觸及的鍵，他又去按一遍，這樣一來，本來流暢柔美的曲子，就變成雙重的疊彈……
聽起來，只能說別有一番趣味。
“不知道，你別彈了，好難聽，還妨礙我。”雲楠忍不住說。
“那來一首我會的？”
“不要。”雲楠直接拒絕，記得有一次在他家裡，他彈的都是很深沉的，那種曲調好憂傷，她談不來，就怕自己被氣氛感染太多。
而且，此時此刻，並不合適。
“真不要？”
“……”雲楠轉眼去看，他也微微轉過臉來，眸子裡隱隱帶着壞笑，那樣子看起來是，不和他彈，他就會搗亂。雲楠無奈，有些鬱悶道：“那你想彈什麼。”
“歡樂頌！”
“……”
“愣什麼，很合適。”賀雲湛面不改色的說着，率先按下了琴鍵，雲楠猶豫了一下，也配合着他，慢慢跟上節奏。
雖然是第一次連彈，但感覺還不賴，加上彈的是歡樂頌，很輕快的節奏，雲楠本來不太好的心情，慢慢轉晴，彈完的時候，她連自己笑的很開心都沒察覺，只是那麼笑盈盈的望着賀雲湛。
直到賀雲湛柔聲說了句：“再這麼看着，我就要親你了。”
雲楠一愣，急忙
抿住小嘴，別過來臉，感覺心裡亂哄哄的，卻又暖暖、甜甜。
賀雲湛卻是溫柔一笑，若不是這裡是公衆場合，他真會親她。
“嘿，看這邊！”
賀雲湛和雲楠聞聲看過去，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前方咔嚓兩聲，有閃光燈的光亮了一下。
只這一下，賀雲湛的眉頭就蹙緊了，果然是不能和她在公衆場合一起，尤其是這樣的宴會。
“怎麼了？有人拍照？”雲楠有些害怕，不明白爲什麼這時候有人拍照。
賀雲湛拍拍她的小手，安撫道：“沒事，交給我來處理。”
“嗯。”雲楠看着那手背，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好久沒這麼待見過她了。真是讓她心裡既歡喜又傷悲。
這麼溫柔以待，可她卻不知道爲哪般，難道這就是餘情未了，藕斷絲連嗎？
……
賀雲湛在，回去的時候，自然要送雲楠的。
雖然彈琴彈的很歡暢，但是，回家這一路，卻沉默，車內氣氛悶的要死。
賀雲湛在專心開着車，雲楠坐在後座，靠着座位斜眼看着車外面的花紅柳綠。
雖然挺想和賀雲湛說話的，但是，他在開車，還有，她也不知道要講些什麼，好像兩個人之間，沒什麼的好談的了。
雲楠想不通，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和他現在是待在一起的，卻這麼近的距離，卻讓人感覺那麼遠。
下車的時候，雲楠先走在前面，進了電梯，就一直按着。
見賀雲湛進來，她便按了所在樓層數，也沒轉過身去看他，只是盯着眼前的反射鏡。
平常覺得這個電梯很寬敞，但此刻，和賀雲湛並排站着，雲楠忽然覺得狹小，還有種壓迫感，是她心裡作祟嗎。
電梯剛到，雲楠邊快步走了出去，所以，也沒留意到，伸手剛剛擡起來想摟住她腰身的手，還有賀雲湛那些微失落的表情。
按開了防盜鎖，雲楠也沒停歇，徑自往前，到拐角的時候，她把西裝脫下來，遞給賀雲湛，“謝謝你的幫忙。”
說完，沒等他開聲，她便微微低了頭，一手捂着被撕爛的裙子，一邊轉身走向自己的家。
看似乾脆的舉動，其實，她心裡卻亂的像一團麻，剪不斷，理還亂。
能感受到，身後有股視線定在自己身上，她也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心底裡，卻隱隱的希望，他有所舉動，但另一方面，卻又害怕。
人啊，總歸是敵不過自己的欲一念，想要些什麼，卻又不敢去要。
身後，賀雲湛默不作聲的盯着她，她的裙子被撕爛，後背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極爲亮眼。
看着她此刻的背影，忽然就想起，她穿着黑色蕾絲衣的那一幕，那種妖治和媚，端的是勾魂奪魄。
眼見她開了門就要進去，賀雲湛再也不猶豫，猛地上前，一把她的身子扳過來，抵在牆上，低了頭，不由分說的吻下去。
這些日子，一直壓抑着的情感，在此刻終於得到了釋放。
他是真的很想念她，很想，很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