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睡沙發？”
肖磊愣了一下，掩飾着心裡的興奮點頭，“沒問題。”
這裡房間其實有好幾個，每一張都有牀，但是，她能答應讓他留下來，他已經很開心了，留下來，說明她信任他。
“可是沒被子……”雲楠猶豫着。
“放心，這也是我家，我知道被子在哪兒。”肖磊寬慰的說着口是心非的話，好吧，就算找不到，還有賀雲湛可以問問。
聽肖磊這麼一說，雲楠才突然想起來，對哦，這是他的房子，她卻像個主人一樣，想着，雲楠覺得不好意思了，“那個，呃，我付你房租吧，就當和你租來住一段時間，找到合適的，我再搬走。”
付房租？
肖磊怔了一瞬，淡笑道：“沒關係的，反正這裡也空着，你就安心在這裡住吧。”
雲楠到不覺得，因爲這裡看起來像是有人在住着的，家電齊全，連生活用品都一樣，她剛剛轉悠的時候，瞥見洗手間裡，毛巾牙刷什麼的，都是配備好了，哪兒像沒人住。
“不好，還是要付房租，不然我過意不去。”
“你確定？”肖磊有些啼笑皆非，他不過是幫忙而已，竟然變成了房東，
“嗯，你說吧，要收多少。”雲楠表面很慷慨的說着，心底裡卻打着小算盤。這麼高檔的地方，估計價格有點嚇人，還不知道她能不能付得起呢。
“那就每個月請我吃一餐李記甜品。”肖磊笑着說，他並不喜歡甜品，但云楠喜歡，尤其喜歡李記的。
“啊……就這樣？”雲楠一臉驚訝，沒想到肖磊會這麼答，她想着可能他會答個友情價，但卻是一餐李記甜品，在李記吃甜品，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張粉紅票票……
這麼高檔的公寓，這一餐甜品的錢，是該說超值呢，還是租金好便宜呢。
肖磊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雲楠，我不在乎這點錢，我只在乎你的安全。你住在這裡，我們都會放心，而且，以後伯母出院了，這裡出入去其他地方，會很方便。到時候，我再配輛車給你。”
聞言，雲楠感覺心裡暖乎乎的，眼眶熱熱的，突然又想哭的衝動，他說我們，這個我們是不是代表賀雲湛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他知道她搬到這裡來了嗎？
配輛車……
這話，賀雲湛也說過。
雲楠微微垂了眼，有些失落的說：“可是我不會開車，我還是做公車好了，趕時間的時候，再叫計程車。”
肖磊看她失望的模樣，差點忍不住上前去抱她，站在原地，微微握緊拳頭，臉上卻輕鬆自如，“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當你的司機。”
“那怎麼好呢，不要，我還是習慣坐公車。”
“要不然，我請個司機接你，”看雲楠還想拒絕，肖磊決定先發制人，搬出雲媽媽，“就這麼決定了，伯母快出院了，出入的時候，私家車會方便些，而且，也安全。”
雲楠擡眼看了看幾步遠的男人，也不知道是燈光還是其他原因，她竟有些恍惚，以爲站在面前的男人是賀雲湛，但仔細看過去，這個人是肖磊。
但是他們說話的語氣好相似，剛剛那話，透露出來的
意思就一個，考慮到她的安全，纔有這麼周全的安排。
愣了半天，雲楠才點頭答應：“那好吧。”
“嗯。”肖磊隱隱鬆了一口氣，終於是答應了，“好了，不早了，你快去洗澡睡覺吧。”
“嗯……”雲楠應着，剛轉身，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問：“那個，對面住着人嗎？”
住在這裡是很安全，但是，對面也有人呢，而且，她還不知道鄰居是誰。
萬一是個壞人腫麼辦。
“對面？”肖磊猶豫了一下，“應該有吧。”
“男的女的？”
“呃，”看雲楠臉上明顯的擔憂，肖磊有些納悶，“你擔心對面的人會跑過來？”
雲楠點點頭，“對啊，現在新聞不是每天報道，好多色狼壞人什麼的嗎，又什麼囚禁女奴之類的，還有一些高學歷高知識分子的呢，衣冠一禽一獸啊，沒想到會做出那麼齷齪的事情……”
說道最後，雲楠有點吐槽式的碎碎唸了。
肖磊輕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說，“這個，你應該不用擔心，我雖然不太常住在這裡，但是，據我所知，對面是沒住人的。即使住了人，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經常過來的。”
“嗯，好吧。”雲楠轉過身，默默想着，不要那種怪異鄰居就好。
看雲楠轉身進了房間，肖磊這才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搖着頭，走到沙發上坐下，若是讓賀雲湛知道這些，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
洗完澡出來，聽到客廳外有聲響，是電視機發出的聲音，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像在家一樣，她洗澡，賀雲湛看電視。
現在不能說是家了，叫舊房子，而且，看電視的人也不是賀雲湛。
雲楠沒有走近，只是遠遠看着眼前這一幕，這叫什麼呢，她纔剛好賀雲湛分手，竟然就讓一個男人留宿在家，還不是男朋友……
她是不是開放了很多呢。
突然間，雲楠很想知道，如果賀雲湛知道了這一切，會不會暴跳如雷呢，他本來很介意肖磊的，要是知道，她留他過夜，會不會生氣的把她抓過來打一頓……
結果，想不到。
站了一會兒，雲楠轉身走回房間。
這情景雖然類似，但是一看那電視機屏幕，她就很清醒了，賀雲湛看的多是財經類的，而現在電視機屏幕上放的是足球賽……
看似同樣的情形，但總歸是不一樣的。
躺到牀一上，以爲會認牀，會不習慣，但沒想到，一切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問題存在。
要說真不習慣，那就是身旁沒有賀雲湛，雲楠輾轉了一下，把旁邊的枕頭拿過來抱着，勉強當作是在抱着一個人。
和賀雲湛睡習慣了，總是偎依着他，這樣子，她睡的安心，也睡的沉穩一些。
雖然不太習慣身旁沒有人，但沒過多久，雲楠還是睡着了。
忙活了一天，加上心情起伏大，身心也疲憊了。
在她睡着後沒多久，有男人進來，走到牀前，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靜靜凝視着她，伸手，想去撫一摸她的臉頰，但卻僵在半空中。
目光掃過她抱着的枕頭時，
男人脣邊劃過一絲笑，暖暖的，卻又略顯苦澀。
不能陪在她身邊，他心裡比她更難受。
瞧見她手上的戒指，男人的瞳孔縮了一縮，然後伸手在慢慢把戒指從她指間脫落下來，這一刻，他感覺，心是痛的。
但還是這麼做了。
起身的時候，終究忍不住，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之後，又看了許久，才退出房間，輕輕的關好門。
在他退出房間之前，站在門口，一直默默看着牀畔的男人，快速轉身離開，臉上是來不及收斂的苦澀笑意。
……
靜謐的客廳裡，兩個男人拿着啤酒在喝着，誰也不吭聲，但兩個人都像在等着對方先開口。
還是肖磊忍不住先開了口。
“你讓我做這麼多，就不怕我撬你牆角嗎？”
賀雲湛冷笑了一下，沒說話。
他是擔心，但只能信他。
換做是別人，一樣會擔心，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自己能放心的人來做。
這其實很矛盾，但是，不得已，唯有如此。
“你打算瞞她多久。”
賀雲湛皺了皺眉，“不會太久。”
像今晚這樣的情況，他感覺已經到了自己能接受的極限。
肖磊扯脣，哼笑了一聲，“你打算還用以前的方式把她拴住嗎？”
賀雲湛沉吟着，良久才說：“這一次，我會讓她自己選。”
一直以來，和她之間的感情，其實都是他在主導着，帶着她進入這段感情當中，其實她是很被動很不願意的。後面，能讓她動了心，有了感情，他該偷着笑的。
低頭看掌心裡的戒指，賀雲湛眼眸裡迸發出異樣的光亮。
這麼做，不是意味着結束，而是開始。
結束，意味另外一個的開始。
而他，想和她重來一次。
先喜歡的人是他，說在一起，訂婚的也是他，主動搬過去的也是他，這一次，他想，她主動，想讓她選擇，要不要和他在一起，要不要和他結婚。
讓她自己選……
聽到這話，肖磊心裡竊喜了一下，“這麼說，你是不介意我成爲你的競爭對手了？”
“我介意又如何，你已經是競爭對手了。”說着，賀雲湛站起身來，轉身往房間的方向走，末了，想起來什麼，轉頭對還在沙發上發愣的肖磊說，“每個房間的櫃子裡都有被褥，你可以選一個房間睡。”
聞言，肖磊原本高興的心情被打落了許多。
是了，他並不是主，是客，這屋子是屬於他賀雲湛的。
轉念一想，何必介意是誰的呢，他應該高興的，因爲他可以和賀雲湛公平競爭了！
花落誰家，還是未知數！
想着，起身想到某個房間去睡，但想到雲楠的話，肖磊忽然覺得，還是睡沙發好，讓她安心點。
於是，便走到房間，拿了一牀被子，然後窩在沙發上，湊合着睡。
……
路過雲楠的房間，賀雲湛稍稍停頓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想去開門，但卻停下來。
猶豫了一瞬，然後走到另一邊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