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瘋了,就如自己頭上的綠帽子。
這一生一世,都戴着一頂綠帽子在行走……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就聽到她在別的男人身上喘息,低吟……那個場景,他永世不會忘記……只是,當初他根本不介意,也不在乎--無非是合作工具而已,誰管她是那個男人的禁臠呢?
但是,不知什麼時候,心態變了。
他極其在乎這事情了。
畢竟,她是他歐舒同的妻子,法律,道義,世人……全部都認可的妻子,正牌的妻子。二人,曾經在全球媒體前面海誓山盟,舉行過盛大的婚禮。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
而她到現在,居然還戴着這枚該死的戒指。
戴着私奔――
如果自己沒有抓住她,她可能今晚就會送上門去,戴着這戒指,投入強森的懷裡,翻雲覆雨。
接盤俠,綠巨人--歐舒同,我肚子裡已經懷着強森的孩子,這樣的女人,你還要嗎?還要嗎?
不要!
一萬年,他歐舒同都不可能要這樣的女人。
他只想毀了她。
他忽然揚手,抓過去。
米寶本是用匕首頂着他的胸口,沒想到他居然敢這樣逞兇,她心慌意亂,手一顫,猝不及防,歐舒同已經抓住她的右手。
她駭然,反手一刀,再一次向他刺去。
歐舒同居然不閃不避。
他一隻手橫過去,生生地,抓住這柄小小的匕首。
鮮血橫流。
匕首竟然貫穿掌心。
熱血從手心裡流出來。
歐舒同緊緊地咬緊牙關,把匕首拔出來,扔掉。
槍林彈雨裡走過來的男人,這點皮外傷算得了什麼?跟歐大少父子鬥了二十幾年,人都死了那麼多,還在乎這一點?
狠狠地攢住她的手,就去奪那一枚戒指。
甘甜的身子微微發抖。良機稍縱即逝,失去了武器的女人,再也不是男人的對手。
本能的,只是護着自己的手指。
但是,他的力氣更大了,一把將她的手拖過來,狠狠地就去搶奪那枚戒指。
她驚恐地往後縮,手指覺得疼痛,被生生拗斷的那種疼痛。尤其,旁邊便是那根種植的假手指,被綁匪砍斷了一根手指,如今,他居然還要斷她一指。
米寶尖叫起來。
憤怒,恐懼,都變得無能爲力,只是尖叫:“滾開……歐舒同……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滾開……滾……”
但是,他的大手已經將她死死地控制,已經將她的右手抓在手裡。
大手混亂地,就去抓那一枚戒指。
實在是太礙眼了。
這一抹綠,就像一片烏雲,飄浮在頭頂。
將他的視線徹徹底底籠罩了。
米寶也瘋了。
一掌摑在他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帶着戒指堅硬的刮傷。
還有他滿手心的鮮血,胸口的鮮血,都沾染在她的身上,彼此混合交織的血腥味……
歐舒同有一瞬間的清醒,看着她絕望到幾乎蜷縮成一團時候的驚悸的表情。
可憐的女人,到這個時候,她忘記了該捍衛何處,忘記了更加可怕的危險,只是牢牢地護着自己的右手……彷彿右手比這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更加重要。
“歐舒同……”
她暴喝一聲,徹底怒了。
他憑什麼?
這是別人送的,又不是他送的,他有什麼權利來搶奪?
歐舒同也怔了一下。
情不自禁地放鬆了手。
因爲,他也忽然想起,她已經斷過一跟手指。
難道還要讓她再斷一根?
本是那麼痛恨那隻綠色的寶石,但是,他竟然沒有生生地搶下來……因爲,她的手握得那麼緊,只要他用力,那無名指真的會斷掉。
他鬆了手。
死死瞪着她,如一個搶劫犯。
她依舊蜷縮着。
目光,落在牀底下,那隻明亮閃爍的匕首上面……腦子裡,一點一點的清醒過來。這該死的原始的武器,真是沒用啊。如果是一把槍,歐舒同的人頭早就落地了,哪裡用得着這麼麻煩?可是,她沒有隨身準備槍支,也來不及。
她再一次竄起來。
最後的一次機會。
那是瞄準了他的膝蓋穴道--只要擊倒了這裡,他在一個小時之內都站不起來。
可是,他早有防備。
大手狠狠地抓住她,就將她推倒在牀上。
米寶一擊失手,完全絕望。
他重重地喘息,狠狠地嗅着鼻端的鮮血……他已經傷了兩處,而她,居然還想毫髮無損地離去?
還要安然無恙地去尋找強森?
他死死抓住她的胸口--本就單薄的T恤忽然不堪一擊,刷的一聲,破裂開一道口子--雪白的脖子,胸膛,然後,往下……
也許是這雪白極大地刺激了他,忽然,全身的腎上腺素嗖嗖地就竄上來,很快,便將殘餘的一絲理智徹底瓦解。
他雙眼血紅,大手,忽然用力,掌心過處,她的T恤整個被撕開。
米寶驚懼得死死抱住自己的心口,更是,掩飾不住,因爲,她隨即便聽得裙子碎裂得聲音--發了狂的男人,在荷爾蒙的強烈刺激下,整個人,徹徹底底成了野獸。因爲,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如此了……無數次的,想要將她撕碎……無奈,迫於誓言約束,迫於跟她的合作……一直沒法徹底撕破臉。
現在,他還有什麼顧忌呢?
她知道,主席位置到手了,別說她米寶,就連強森他也根本不怎麼放在眼裡了。
現在,他只想逞一時之快。
此時,他便是一個攻城掠地的暴君,在自己已經攻破的城堡裡,肆無忌憚的橫行。一翻身,就重重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裂帛的聲音,撕裂碎物的聲音……
門外,傭人們雲集……但是,沒有人敢靠近。
他們都畢恭畢敬的聽着。
誰都不敢相信,歐舒同和妻子正在徒手搏擊,你死我活。
夫妻本是同林鳥啊。
大限來了。
歐舒同把手甩開,隨意地扯一張帕子住手掌心。
“米寶,到了我們該清算的日子了……哈哈哈哈……你不是對強森那麼忠心耿耿嗎?你不是一直肆無忌憚的稱呼我爲綠巨人、接盤俠嗎?哈哈哈,現在,我要把這綠巨人的稱號還給強森……哈哈哈……”
魔鬼的笑聲,讓宮殿開始動搖。
他一揚手,把襯衣扯下來扔了。
胸口上的血止住了,並不多。
疼痛的是掌心。
十指連心,疼痛入骨,但是,他無所謂。
米寶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縮在角落裡,恐懼地盯着他。
“我要走……放開我……”
“米寶,我們的協議裡,可不包括私奔一項!”
他的聲音比冰還冷:“是誰告訴你,我歐舒同的妻子,居然可以私奔的?”
米寶也豁出去了,她掙扎着就跳起來:“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也不是私奔……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倆早就已經離婚了,合約時間也到了,是你不守承諾,寡廉鮮恥……是你……都怪你……歐舒同,是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是你一再背信棄義……都到今天了,你爲什麼要故意刁難我?爲什麼?”
她的奔逃被他狠狠地扭住。
“不是妻子……那就變成妻子好了……”
沒有關係,那就製造關係好了。
憤怒已經燒紅了他的眼睛。
女人,就是這樣!
不是你的人,一輩子心也不會在你身上。
白白等了兩年,耗費了那麼多的時間,都是無濟於事。
尊重沒用了。
憐惜沒用了。
甜言蜜語,也沒用了。
你做什麼都不會有用了。
“米寶,我什麼都不給你,但是,我把這一顆心給你。”
心也不給了。
只有暴力。
就如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的勝者爲王的法則。
縱然是那些名門閨秀,大家千金,甚至是崔蓮心這些所謂的偶像女明星,哪一個在男人面前不是婉轉承歡,千依百順,百般討好……然後,這一生就這樣了。
匍匐在男人腳下也就罷了。
她居然還敢別出心裁。
誰給了她這樣的權利?
誰給了她這樣的機會?
如若不要,也必須是他歐舒同膩了,煩了……這纔會不要了。
她居然還想甩了他。
男人的手,力大無比。
就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轉瞬之間,米寶就被再次扔在了牀上。
男人的呼吸和重量,一起狠狠地壓上來。
米寶驚懼得渾身發顫:“放開我……放開……”
“現在,你還想我放了你?”
灼熱的呼吸,巨大的憤怒帶來巨大的情浴,這天下,還有什麼比親眼目睹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私奔更讓人崩潰的?
“妻子地位,我給你了……九位數美金,也給你了……就連我的一半身家,也分給你了,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可是,你這個女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竟敢私奔……你竟敢……殺我……”
他手一劃,掠過胸口的傷痕,還有掌心的血跡。
傷痕累累。
竟然爲了這個女人而弄得傷痕累累。
弒夫!
她這是弒夫君。
爲了尖夫,毒殺親夫。
在古代,可是要浸豬籠的。
心如刀割。
憤怒如潮水。
私奔啊……
殺他啊……
謀害親夫的潘金蓮也不過如此了吧?
但是,天下男人,豈能一個個都是武大郎?
強森固然是西門慶,可是,他歐舒同,其實是武二郎。
西門慶必然死,潘金蓮的心,也會被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