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完全沒想到他也可以這麼溫柔,這麼體貼地把我的手握進他的手裡,緩緩地說:“這麼晚,又這麼冷地把你找出來,讓你陪我來首爾,卻沒有讓你好好休息,也沒有帶你參觀,只是滿足了我自己。真抱歉。”
這番話說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心裡也因此甜了上來,於是瞅着他,說:“別這麼說,我也滿足了……”
他微微地笑了起來,摟着我把我放回到牀上,仔細地給我蓋好被,而我,就不自覺得學起了懶貓,躺在牀上伸胳膊打哈欠。
手臂一伸出來,就被他握住放回去,最後我終於不鬧了,他就吻着我的額頭,笑聲很溫柔:“Good night.”
溫勵走後,我自己躺在牀上想了很多事,想起了我們結婚的奇葩理由,想起我們結婚伊始的不和諧,當然也想起被很多人指出的不確定因素。
我媽媽總是對我說,做人要有期待,但不要貪圖。期待使人快樂,貪圖卻讓人痛苦。可我現在很期待能一直一直跟溫勵在一起,沒有波瀾,就像現在這樣幸福快樂的呆在一起。這樣算是期待?還是貪圖?
我的原計劃是第二天自己逛首爾,反正酒店就是溫勵家開的,司機車子應有盡有,我在出門前,還特意帶上了錢包和準備遇到明星時討簽名的本子呢!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我這一睡,就睡得失去了知覺,一直半睡半醒,只覺得熱,渾身哪裡都在熱。
等我好不容易清醒了,睜開眼時,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裡。
房間很乾淨,斜面的沙發上,溫勵正靠在上面,閉着眼睛,身上蓋了牀毛毯。
我舔舔乾澀的嘴脣,努力地自己坐了起來,見牀頭上有水壺和水杯,便拿起來,打算倒點水給自己喝。
剛開始倒,溫勵就已被水聲驚醒,匆匆走來,握着我的手,拿走水壺,扶着我的背,說:“躺下,我來。”
我解釋:“躺下喝水會嗆死。”
溫勵笑起來,然後又用手掌揉我的頭,把水杯遞到了我嘴邊。
我一邊喝一邊問他:“現在幾點了?”
“下午三點。”他用手心擦着我的額頭,一邊按鈴,一邊說:“你發高燒了。”
“三點?”我納悶地問:“那你不是在開會?”
昨天在飛機上我就聽到了一點點,是個神馬峰會,聽名頭挺響亮的,應該不是班會那種說不去就能不去的類型。
“改到後天了。”溫勵淡淡地說:“因爲你病了。”
“哇……”好大面子。我不由納悶地問:“那個會是你組織的嗎?”
“不是,但我有告訴他們,我這次來帶了我的妻子。”他笑着說:“雖然是重要的會議,但因爲我妻子在會議中途打來電話,說她很難受。所有人都聽到你的聲音,認爲事情緊急,於是一致決定更改了會議時間。”
我看着他笑吟吟的眼睛,覺得事情好大條:“我給你打電話別人怎麼會聽到?”
“因爲你打來時,我正戴着話筒發言,我想你一定有重要的事,就走到外面接聽了。”溫勵一邊解釋,一邊把我塞回了被窩裡,停了停,問:“你覺得丟臉嗎?”
我死命點
頭:“我覺得你會丟臉。”
“沒有啊,很有趣。”溫勵笑着說:“而且你說的話很可愛。”
“我說什麼了?”
“你說,爸爸,我好熱,我想吃冰激凌。”他說着說着,自己就笑了,擦着我的額頭,說:“等你好了就帶你吃冰激凌。”
這樣聊了幾句我就又累了,懷着滿心的愧疚和興奮又睡了過去。
溫勵其實很忙,所以後來都是陳秘書在照顧我。而溫勵出門前都會很認真地對我說抱歉,好像他在我生病期間出去賺錢就好對不起我。
起先我有點不好意思,慢慢就習慣了,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彷彿我很重要。
第三天,我的病好了,出院回到酒店,溫勵去開會。
我今天才發現,參加上流社會的party並不是換件衣服那麼簡單,我被收拾了全身,武裝到手腳指甲,甚至做了個細緻無比的脫毛。
脫毛時我看到美體師胳膊上的一層雞皮疙瘩,心裡很納悶:按說我也沒有毛很重,怎地的就這麼大反應?難道她沒見過脫毛前的女人嗎?
然後我爽歪歪地體驗了一把寒國的化妝,聽說是個著名偶像劇明星化妝的團隊。他們在我臉上至少塗了二十多種不同的東西,把我化的我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站在鏡子前,看着裡面那個脣紅齒白,皮膚好的連毛孔都看不出的女人,傻了眼。
等這些搞定,禮服也送來,Marchesa店的店長親自送來,用寒國人標準的誇張禮節對我表示了隆重的感謝。
禮服,是一件好粉好嫩的裸色裙子,搭配着純白的披肩,裙襬很大,好多紗好多絲,胸前滿是碎鑽,鞋是金色的魚嘴鞋,目測至少六釐米的鞋跟上鑲了很多水晶。
我顫顫巍巍地穿好這些東西,工作人員立刻送了一套粉鑽,項鍊、耳環、手鍊和戒指。
對哦,我和溫勵結婚沒有戒指,但他今天要帶我參加典禮,當然要弄得真實點,所以我一件不落地帶在身上了,且站在鏡子前比劃着,不確定這麼高的鞋穿上之後會不會讓我高過溫勵。
不過大概是因爲脫了毛,我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照人的,亮晶晶的一看就很有錢那種。
酒店GM負責去送化妝師等人,我則呆在房間裡等着,因爲第一次穿得這麼高調奢華,還專門360度角地自拍了一下自己。
但也因爲因爲渾身被裝修的這麼徹底,我不敢長時間玩手機,便一邊坐着,一邊很煎熬想着,這樣坐着,裙子會不會打褶?小時候,有一次表演我就因爲坐太久把裙子弄打褶了,後面很明顯,然後很丟臉。
想着想着,有人刷卡走了進來,是溫勵。
他穿着白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衣,打領帶,那長腿,那肩膀,真是帥得毫無人性,差點騙出了我的鼻血。
我剛跳起來,溫勵就走了過來,很紳士地牽起我的手,微微地笑了起來,說:“你看起來真美。”
我被誇的略有些害羞,瑪麗蘇地捧起臉,做嬌羞狀:“你也帥呆了。”
溫勵立刻被逗笑了,伸手摟住了我,我趁機量了一下,發現我現在纔到他耳朵,頓覺放心。感覺他在我那顆被掛了很多東西的頭上輕輕地印
了一個吻,然後鬆了手,看着我,問:“喜歡嗎?”
我猛點頭:“喜歡,從來都沒這麼漂亮過。”
“我還是喜歡你平時的樣子。”他眯着眼睛,微笑着說:“那時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抱和親吻。”
我撅起嘴巴,咕噥:“現在也可以。”
溫勵頓時笑了起來,湊過來,很輕很輕地吻了吻,幾乎沒有讓我感覺到。
會場離酒店不遠,在一間私人別墅。
別墅是非常現代的風格,比天山華府大好多。
酒會地點在花園裡,環境很美,滿地鮮花,飄散着美妙的香氣。與會者一共有四十多人,大都男的帥女的靚,各種膚色人種都有。
因爲我們去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來了,所以溫勵領着我,跟所有人打了一遍招呼。與此同時,喝了一圈甜香檳,打完招呼後,溫勵小聲問我:“還好嗎?”
“還好啊。”我看着桌上的好吃的,好想流口水,好多都是我沒見過的,可看賣相就真不錯喲。
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吃貨,比如我們學校食堂賣的鐵餅我就不想吃,又比如學校食堂的苦瓜炒土豆、西蘭花炒菜花我也不想吃。
可我覺得第一次見到超過一百種來自於世界各地的點心的人,一定好想嚐嚐的。
我的目光這樣貪婪,溫勵自然很快就發現了,笑着問我:“法國的馬卡龍,英國的翻糖蛋糕,意大利的冰激凌……”他故意介紹,勾搭我饞:“不想吃點嗎?”
我看看別人,摸摸肚子,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可那些別人的老婆,別人的情婦,別人的女朋友根本就不吃,她們只喝酒。
這時,溫勵又說:“專門給你選了這樣款式的禮服,就是覺得你或許想要大吃一頓。”他端着香檳,在我杯沿上碰了碰,啜了一口,說:“所以我計劃不叫夜宵。”
於是我緊張兮兮地拿了一個冰激凌,問溫勵:“你要嚐嚐嗎?”
溫勵正搖頭,忽然,又來了新客人。
是個笑眯眯的男人,穿着黑禮服,戴眼鏡。
臂彎處挎着個女人,穿着一襲掛滿音符的透視長裙,好美好仙的樣子。
是阿狸。
溫勵顯然很意外,看了一眼,蹙起了眉。
此時阿狸正跟主辦者聊天,然後跟我們一樣,要同每個人都打招呼,等他走到我們這,我已經開始吃翻糖蛋糕。
主辦方陪着阿狸一起走到我們這邊,正要開口,溫勵便一臉愉快地插嘴,對阿狸伸出了手:“好久不見,Sam,很高興今天能見到你。”
阿狸握住他的手,依舊笑眯眯的,很和善的樣子:“雖然不是參加會議,但因爲恰好來首爾辦事,金先生希望我能來轉轉,保證一下大家的安全。哈……”他說到這裡,笑了起來,問身邊的美女:“我這個保安是不是很有樣子?”
那女人掩嘴偷笑,這時阿狸看向我,舉起了酒杯,說:“幼齒小姐,好久不見。”
“她是我太太。”溫勵笑的極官方:“真抱歉,上次我忘了介紹。”
阿狸一愣,笑容更深,看着我,笑:“很登對。只是Leo結婚居然不請我觀禮,哇,好傷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