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回到房間裡,陸遙風就拿出了那盒子,他打開來看,陸寒筱湊了過去,果然,裡面是永結同心的兩縷頭髮。一縷細長柔軟,另一縷就不用說了,半截指頭長,粗而硬。不知道爲什麼,陸寒筱只一看,就覺得格外心酸。
她冷笑一聲,“這樣的東西,應該不是一個人保存的,就不知道另外一份,現在,那人還有沒有留着。”
十八年,怎樣的人,冷着怎樣的心腸,才能把一個人晾十八年?不管是怎樣的原因,陸寒筱都覺得,若是攤上她,她是不能理解的。夫妻之間,本就是生死同命,命運與共。
咔噠一聲,陸遙風就把這紅絲絨的盒子關上了,他手腕一翻,放進了戒指裡,摟着陸寒筱躺下來,“要不要,我們也來學學你父母,做一對同心結?”
陸寒筱就被他料得紅了臉,她歪在牀上,任由陸遙風將她一縷貼鬢的頭髮剪下來,他自己把剪刀遞給陸寒筱,讓她幫他也剪下一縷頭髮來,他便用了他修竹白玉般的手指,笨手笨腳,卻格外認真地把他的短髮編在她的長髮裡面,又用編好的頭髮做出一對同心結來。
第二個如法炮製,他就熟練一些,編織得也好一些,他兩隻手各拿了一個同心結,因長短不一,略顯得有些毛糙的同心結攤在他柔軟如嬰兒般細嫩的掌心裡。他晉入先天之後,卸了力道的時候,全身便柔軟如赤子。
“你選哪一個?”他笑盈盈的,臉上的神情柔和,如籠了一層珍珠般的光澤,看着格外飄渺的樣子,可陸寒筱並不覺得他離自己很遠,相反,她能夠真實地感覺到他的氣息。
她往他懷裡靠過去,他便側了身子,靠在牀頭,將她圈在懷裡,頭低下來,在她的耳朵上啜了一下,再次柔聲問,“這個看上去漂亮一點的給你,好不好?”
陸寒筱就覺得鼻子一酸,她看着他認真地編織,他用了全副的身心,編織他們兩個的頭髮,做成同心結,他怕頭髮會散掉,就用了紅色的絲線從頭到尾地綁了一遍,格外牢靠的樣子。她拿起他說的那一個,讓它躺在自己的手心裡,她就覺得,她捧着的是兩個人的心,緊緊貼在一起的心。
她就有些承不住,圈了他的脖子,湊上去,吻他的脣。
“三哥,三哥!”
她軟軟綿綿地叫,吻他的脣之後,又含住了他的下巴,他臉上的青影刺在她的臉上,額頭,酥麻而帶了些許的痛,她卻格外喜歡,他們如一對交頸鴛鴦一樣,輕輕地吻着對方,彼此的胸膛貼在一起,能夠感覺到對方身體的溫暖,還有那砰砰砰的心跳。
不知道擁抱在一起多久了,只覺得,好像,一恍惚就過了一世。
兩個人每人手裡握着一個同心結,陸遙風就摟着她說,“小小,我在空間裡修煉的時候,你進去,你是不是看到空間裡像是地震過後了一樣?”
“嗯!”陸寒筱這纔想起來,她那天是嚇壞了,後來她再進去的時候,裡面卻是恢復了原樣,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遙風知道她心頭的疑惑,他握着陸寒筱的手指,上面古樸繁複花紋的戒指,和自己的手指上,一模一樣,“我們手上的戒指是空間裡的。我在裡面的時候,腦子裡有很多片段,就好像看過了一場電影,忘掉了其中的主要情節,只留下了隻影模糊,但我卻似乎看到了我們的前世姻緣,不知道多少世,你和我。明明你契約了冰璧空間,而我並沒有,可我吸收了裡面的靈氣之後,就能夠掌控那裡面的空間。”
實際上,陸寒筱只是擁有了那一片空間,她並沒有陸遙風那等可以隨意掌控改變的能力。
聽得陸遙風這麼說,陸寒筱的心裡就好似裝了一籠子的兔子,在裡面蹦躂得厲害。
“小小,她長得和你一模一樣。”陸遙風從戒指裡拿出兩塊玉石來,幾把雕刻刀,他將陸寒筱擁在懷裡,坐在牀邊,他的手無比靈活,轉來轉去,就轉了兩個心形的玉盒出來,他把兩個同心結分別放進去,一個給陸寒筱,一個自己保留。“你這具身體,曾經屬於別人,並不一定就是別人的。她怕是一直在等待你,等待你來,再爲你擁有。”
陸遙風在陸寒筱的鬢邊吻了一下,“不管怎麼說,以後再也沒有人拿這事來說你了。而你,小小,我們曾經就是夫妻,今生,我們再在一起,做一對最普通的夫妻。我會想辦法,讓我們的來世,也在一起,不離不棄!”
他牽起陸寒筱的手,輕輕地捏她的掌心。
陸寒筱擡頭望他,她還沒有從陸遙風說的話中回過神來,她只聽到她與陸遙風前世曾經是夫妻,他說的前世,並不是她曾經爲信陽陳家三房二女的寒筱,而是陸遙風記憶中的前世了。
陸遙風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她,“或許,那時候我們就是修真者,我的記憶中,你坐在那梳妝檯前,我站在你的後面……”
他閉了閉眼,她轉過身來,喊他“夫君”,她明明喊的是她身後站着的那個“他”,一身重重疊疊的紫色錦袍,臉上的重紫妖冶,可他依舊覺得,她是在喊他,“我們原本就是一對夫妻的。”
他是愛極了她,半點不肯失去她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所有的安排都是有原因的。”她如釋重負,將裝了同心結的玉盒捏在自己的手中,環着他的脖子,“誰能掌控空間,誰就是空間的主人,或者,締造者,三哥,我那晚做夢進空間,對那木屋就有幾分熟悉感呢。”
前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又是如何投胎在這裡,已經不重要了。他們重新擁有了彼此,陸遙風就覺得他一顆心被塞得滿滿的。他含住她的脣,這一次,他主導,就有些衝動而勇猛,他拿了陸寒筱手中的玉盒,扔到了空間裡的梳妝檯上,他便將她抱上牀,捉了她的兩隻手壓在她的頭頂,便覆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