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五個字”別有深意,陸寒筱福至心靈,竟然聽懂了,她微微一笑,不以爲意。她與佟家本就勢不兩立,她還怕得罪不成?
“您放心,我,我們,都會好好的,您也要多多保重纔是!”陸寒筱邊說,笑着朝陸遙風那邊靠過去,她的頭抵上陸遙風的大臂,陸遙風笑着擡手撫摸一下,道,“傻瓜,你剛剛還沒有跟佟先生說,嘉世界捐出的是英鎊,一億英鎊呢,別到時候弄錯了。”
陸寒筱心頭猛地一跳,緊接着,看到佟先生臉上,在燈光下,慢慢血色褪盡的臉,她心裡頭一陣狂喜,在想,這老頭兒怎麼不氣死?最好氣得腦溢血,然後偏癱就好了。最好,到時候,只有她父親能夠治好他,這就真正是報仇了。
這世上沒有不惜命的人吧,特別是佟元榛這樣身居高位,享盡了富貴的人。陸寒筱倒是很想看看佟元榛到時候死又不想死,活又活不了,想要她父親幫他治病,又開不了口的樣子。
陸寒筱微微一笑,跟陸遙風撒嬌一樣,“三哥,你想多了,不過是英鎊而已,佟先生還不至於這麼小氣呢!”
國幣和英鎊,並不是一個概念級。匯率是一比十五,一英鎊可以兌換十五國幣。兩億國幣是能夠和兩億英鎊相提並論的嗎?
佟元榛的胸膛不停地起伏,他年紀大了,雖然有老祖宗們偶爾賞賜下來的丹藥護身,但身體真正不太好了,他血壓有些高,此時,只覺得氣血上涌,他要是因爲這點事,一下子倒在這裡了,只怕說法會不好聽。
陸寒筱說了這話後,他只是微微一笑,連趙秉之都看出來他臉色紅得有些不正常,忙喊了佟薇扶了佟先生坐回位置上去。
陸寒筱也隨着陸遙風入了座,她得了佟家的記恨,只怕以後,佟家絕不會放過她了,但想到之前,佟芯就已經對她出手過,舊仇新恨,她原本就要與佟家勢不兩立了。
只是,若換了別的人,惹上佟家這麼大的勢力,怕是要嚇得晚上都睡不着覺了。佟家從前朝到今朝,數百年來的積累,在這片國土上,就如一棵棵深深紮根的大樹,風雨不倒。但陸寒筱非但不擔心,反而還格外開心。
她有些沒心沒肺,臺上,有主持人上去作開場白,請了趙秉之上去宣佈新生大會開始,她在下面,抱了陸遙風的胳膊,“三哥,我是不是很厲害?”
逼得佟家要放一大缸的血。
只是,她自己也要放不少,她心裡就有些不高興了,“止少和童少,會不會覺得我格外敗家?”
“不會!”陸遙風笑着,安慰着,刮一刮她的鼻子,嘉世界有很多一本萬利的買賣,一億英鎊算不了什麼。再說了,嘉世界每年拿出去做慈善的錢,遠遠不止這個數。陸遙風見陸寒筱糾結的樣子,笑着問,“心疼了?”
“當然啊!”陸寒筱邊說,也不管是不是在人山人海的大禮堂,只管往他的懷裡靠去。她仰着小臉,紅撲撲的,如蘋果一樣,陸遙風就格外舍不得,低頭在她臉上落下一吻,“錢財乃身外之物,算不了什麼,不用心疼!”
正在兩個人親親熱熱的當口,突然耳邊傳來炸雷般的聲音,“陸寒筱!”
陸寒筱不悅,扭頭朝臺上看去,見趙秉之不知道在上面喊了她多少聲了,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將話筒朝她這個方向舉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道,“上來,輪到你代表新生髮言了!”
陸寒筱“噗”地吐了一口氣,她撅着嘴起身,她剛剛在她三哥的懷裡,就覺得很舒服,都不想動了,她前天被班主任老師佈置了這個任務之後,她回去就忘了,根本就沒有打底稿,現在,要她上去說什麼?
陸寒筱百般不情願地走過去,接過話筒,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狠狠地瞪了趙秉之一眼。她並沒有看到,下面的觀衆席上,佟薇恨她恨得臉都青了,她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裙襬,手上青筋暴起,胸膛不停地起伏,幾乎下一秒就會暴起,片刻都忍不下心頭的這口氣。
陸寒筱怎麼這麼不要臉,大庭廣衆之下,竟然往男人身上靠。
佟薇連陸遙風也看不順眼了,她以前還總覺得這個男人,有多了不起,如今看來,也不怎麼樣。除了這張臉長得可以,實力還不錯,能力也很逆天,別的……,佟薇想找出這個男人的不好,唯一不好的,恐怕就是對她不怎麼好了。
陸寒筱站在臺上,她拿着話筒,她個子有些高,身形修長,穿着一身紅色的小禮服,燈光打在她身上,只襯托出她全身的貴氣來,只覺得她站在臺上,猶如被加冕的女王一般。她朝一直對她格外友好的人羣看去,她目光所到之處,就有同學高高舉起寫着她名字的條幅來,她笑了一下,收回目光時,只聚集在陸遙風的臉上,這張臉,似乎她曾經看過千百個輪迴,她的眼睛就有些溼潤。
“以前,我總是喜歡嘲笑別人,每一個有機會站在舞臺上說話的人,總是會在拿起話筒的那一刻,忍不住說幾句感謝,如今,輪到我自己了,我突然就能體會到這種心情,原來自己也不能免俗。”
陸寒筱矜持地一笑,她目光遠投,“我不得不在這裡先說幾句感謝,感謝生命中守護過我的那些人,感謝陪我走過十七年的我身邊的人,感謝我的父親陳佑世先生,我最應該感謝的人,我卻不想跟他說謝謝,我只想說,陸遙風,我這般愛你,我只想生生世世擁有你!”
全場竟然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陸遙風忍不住站起身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有些失措,雙手扶着桌子,似乎有些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臺上的女孩子,她手裡捏着話筒,正含笑望着他,她那般的美,看到他驚了的目光,她便用脣形說出一句無聲的告白:我愛你!
陸遙風便彎了脣笑起來,他笑得格外燦爛,他的眼亮燦燦如星辰,他緩緩地落座,兩手死死地捏着桌沿,他目不錯睛地望着臺上的女孩子,她果然是他最喜歡的樣子,她總是想做就做,想說就說。他們之間,他是蠢蠢欲動的那個,而她卻是牽着他們的感情一直往前跑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