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筱再也撐不住,噗嗤就笑出聲來了。跟在陸遙風的後面,抓着他的手,把半身的力量都壓在他的掌心,她朝無辜地摸着自己鼻子,有些尷尬的馮浩笑得促狹,等到兩人出了後門,估摸着下面的人聽不到了,才笑着道,“三哥,一般說陪客,都是指勾欄院的姑娘們。”
陸遙風本是隨口一說,聽陸寒筱取笑他,他也有些忍俊不禁,他轉身,擡手颳了刮她的鼻子,“就你主意多。”
兩人到了湖邊,周瑾瑜和喬若瑄已經睡醒了,睡了一覺後,兩人的精神好多了。畢竟都還很年輕,偶爾作踐一下身體,還是撐得住的。只是,坐船卻是不敢。陸寒筱不耐煩坐船,就出了主意,讓林可和陳奕然兩人每人駕一艘船來比賽,看誰劃得遠劃得直。
沒有撐過船的人,想要把船撐開都不容易,兩人也不知道深淺,船是陸寒筱讓人弄過來的手搖船,如今這年頭,已經不常見了,勾起了兩人的興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陸寒筱在旁邊給兩人計時,她還坐莊,讓風衛們和喬若瑄二人下籌碼,買他們二人誰勝誰負。
她大約也只在書上或是電視上看人下賭注,自己也不知道規則,把錢都收上來了,記了賬。錢是英雄膽,這一下,林可和陳奕然越發被激得血氣大盛。
兩艘烏篷船一樣的模樣,只在船頭固定了一左一右兩個船槳,原先被僱來划船的船工,見兩人什麼都不知道,忍不住指點了兩句,又怕兩人落到水裡去,就在船艙裡坐下了。
林可和陳奕然有模有樣地在位置上站定,兩手一手操一個船槳,只等陸寒筱一聲令下,便開動了。
只是,船是這麼好撐的?兩人只劃了一下,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要不是兩個船工指點一下,估摸着,連船槳都不知道怎麼握。林可兩手握住船槳往懷裡一扒拉,他方向使反了,船便往岸上衝過來,坐在船篷裡的船工一個勁地說,“反了反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就好像第一次開車的人,踩着油門就不知道鬆一樣,船直直地撞在了岸上,他身體在船頭晃動,嚇得他臉都白了。
陸寒筱則在岸上,笑得肚子都疼了。
陸遙風在烤肉串,他站在燒烤爐旁邊,雖然煙熏火燎的,但不損他神祗的風範,身形如鬆,兩隻白皙如玉的手,修長的指間轉動着肉串,不一時便看到油脂撲哧撲哧地溢出來,落在火爐裡,不時有火苗舔上來,可他把控得極好,絲毫不讓那火苗舔着了肉串,十來根肉串,在爐子上翻動,烤得焦黃。
聞得到肉串的香味了,他便拿了調料,一一灑在上面,加重了香味,愈發饞得人流口水。
他看着手中的肉串,眼角餘光卻不離陸寒筱,看她玩得開心,不似之前那有些失落的樣子,他將肉串放在盤子裡,又側頭吩咐,喊個廚娘過來幫忙烤。他將自己烤的端過去,遞給陸寒筱。
陸寒筱正在看陳奕然,他左右手不怎麼協調,撐着船在岸邊打轉轉,不管他如何使力,船都不離岸邊,只不停地轉圈。他頭都暈了,喝醉了酒的樣子,陸寒筱笑得都岔了氣,陸遙風過來,她也不接盤子,只滾到陸遙風的懷裡,喊着,“三哥,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她要陸遙風幫她揉肚子,陸遙風好笑地放了手中的盤子,將她摟進懷裡,他不敢把心思都用在她的身上,他的手貼着她的肚子,放在肚臍的地方,輕輕地揉着,責備她,“你就不會忍着笑。”
“三,三哥,哎,哎,我忍不住,忍不住……”特別是看到陳奕然扶着漿,氣得跺腳,他站在船頭,一跺腳,船頭一翹,嚇得他抱着船槳嚎,她就不忍再去看了。她笑得在陸遙風的懷裡翻滾,問陸遙風,“好了沒?他們好了沒?”
周瑾瑜和喬若瑄並不比她好多少,兩人笑得抱在了一起,喬若瑄朝林可招手,“你們下來,下來!”
他們想下來啊,可他們敢嗎?
陸寒筱腹黑得不行,她是莊家,她賭兩人劃不出十米遠,否則就是以一賠十。要是他們一直在岸邊徘徊的話,他們下的那些賭注就全部歸陸寒筱所有了。
她都那麼有錢了,還這麼坑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堅定,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船劃出去的,便又虛心地向船工請教了半響,重新開始。誰知道,那船好不容易朝前劃了大約有三米左右,一陣風吹過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動了一下,那船竟然轉了個方向,橫向劃了出去。
兩人在船上急得要死,陸寒筱在岸邊再次笑噴了。“哎呀,我不行了,不行了。幸好船上有船工,要是他們劃出去了,回不來,才叫過癮呢!”
“就是就是!”喬若瑄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地說,“要不要讓船工們上來?”
周瑾瑜咬着脣,一臉擔憂地看着陳奕然劃得那艘船,躊躇地說,“不好吧!要是真的回不來,還得去救,那多麻煩?”
陸寒筱給了陸遙風一個“你看,就是這樣”的眼神,故意道,“那有什麼麻煩的?回不來,誰還管他們?劃不回來,下了船,把船推回來。”
“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好!”喬若瑄拍着手笑着,跳着道。
周瑾瑜並不知道陸寒筱是隻說說而已,還是想來真的。她相信,別說陸寒筱只是想捉弄一下陳奕然和林可,她要是想殺人,陸遙風都會很淡定地給她遞刀,還會驚天地泣鬼神地來一句,“我們小小真能幹,都會殺人了。”
她怕陸寒筱是真的,越發擔心,忙道,“這天氣不是很熱,湖裡的水溫度又低,真要跳下去游泳很容易着涼的。”
陸寒筱便確定,周瑾瑜是真的對陳奕然上心了,她笑着朝陸遙風眨巴眼,那意思是,“你看,我多聰明,我看得多準”,陸遙風就好笑地颳了刮她的鼻子,他點頭,裝作一本正經地說,“瑾瑜說得對,來者是客,小小是主人,要好好照顧客人,怎麼能讓客人跳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