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筱才進會場,周瑾瑜眼睛尖就看到了,忙朝陸寒筱招手,喊她,“寒筱!”
陸寒筱在侍從人員的陪同下過來,她到這會兒,肚子有些餓了,方纔在樓上,只喝茶,連點心都沒有,肚腹空空,她要是再不下來,她都要生氣了。“幫我去取些吃的來,要一杯熱水就好!”
那侍從忙應下,就去了。
陸寒筱一屁股在周瑾瑜的旁邊坐下,她把周瑾瑜一抱,開心滴說,“親愛的,猜一猜,我得了什麼好東西來送給你?”
聽說是送給自己的,周瑾瑜大喜,她卻猜不出來,就叫旁邊的喬若瑄、林可一起猜,她和陳奕然之間交流多了,對陳奕然也不客氣,用腳踢了踢他,“你也幫我猜!”
陳奕然也不生氣,面上竟然難得有些靦腆,令得陸寒筱看看他又看看周瑾瑜,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不大對勁。
見衆人猜不出來,陸寒筱就將那名帖拿出來,得瑟道,“看,這是什麼?”
燙金的名帖,封面上一朵藍色的鈴蘭花,見花不見葉,一朵朵倒垂如金鐘,純粹剔透,浪漫卻如此冷豔,帶着隱隱的憂傷,卻遮掩不住那凝神一般的高貴。僅一張名帖就如此引人注目。
整個會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停留在陸寒筱的手中的這張名帖之上,而她猶不自知,將如此受衆人矚目的名帖往周瑾瑜的懷裡一扔,“瑾瑜,你拿着這張名帖,去把你的戶口轉過來,新學期,你就來京城讀書吧!”
她到底知不知道,鈴蘭夫人的一張名帖價值傾城?她知不知道,鈴蘭夫人這十年來,僅僅只送出了三張名帖?而她親筆書寫的,唯有這一封?
陸寒筱自是不知道的,她也不需要知道。周瑾瑜高興,她就很高興了,她被周瑾瑜勒得透不過氣來,就把周瑾瑜推開,“好了好了,以後呢,你就和黃姨他們搬到京城來好了。”
“不是吧,我爸媽也一起來?”周瑾瑜雖然想,卻也知道,想要移居京城,這動作太大了,江市的房子賣了,在京城都買不到一個衛生間,難道她要讓父母爲了她一輩子還房貸?
“別怕,你先把戶口的問題解決,你先過來讀書,後面的事再說好了。”陸寒筱扶着她,又對陳奕然道:“陳少,要不讓瑾瑜去你們學校讀啊,你出面和你的班主任校長說一下,難道以瑾瑜的成績,還進不去不成?”
“不行,去我班上。”喬若瑄一把把周瑾瑜搶過去,抱着她,“我要和瑾瑜同班,我去和我班主任說。”
陸寒筱就不管了,喬若瑄和陳奕然是同學,都是在京師大附中,林可也是。不管瑾瑜去哪個班,和誰同班,反正有喬若瑄和陳奕然幫忙,就不用她操心了,那都是小事。
十多歲的少男少女們都喜歡追星。這一次鈴蘭俱樂部就請了很多明星過來,因爲正主兒還沒到,就只是一些熱身節目。陳奕然嫌這些人只會唱一些情歌要麼就在舞臺上搔首弄姿,嫌煩,就把他們都攆下去了,他霸佔了舞臺,喊了人上去玩遊戲。
玩到男女反串的遊戲,女生唱男聲,男生唱女聲,一組組PK。陳奕然與陸寒筱抽籤成了一組,喬若瑄和另外一個不認識的少年抽成了一組,周瑾瑜和林可二人在下面爲他們加油。
PK下來,陳奕然和陸寒筱這一組偏偏和喬若瑄一組爭冠軍。陳奕然和陸寒筱便選了《新貴妃醉酒》來唱,正好裡面有男聲也有女聲唱,陸寒筱唱男聲,唱得氣勢如虹,陳奕然唱女聲還捏着蘭花指,把底下人笑得肚子都疼了。
周瑾瑜更是趴在沙發上動彈不得,她要忍了笑,再怎麼也忍不住,最後沒辦法,只好捂住了耳朵不聽。她覺得自己要再這麼忍下去,一準兒要岔氣,會笑死的。
陸遙風的腳步頓住了,他站在通往會場的出口,看着臺上陸寒筱男生的扮相,一舉一動極具英氣,只可惜她長相太美,怎麼看都覺得彆扭,也興許是她這一剛一柔極致的反差,討好了底下的這些聽衆,會場上的客人們,倒是對她的表演反響很大。
一輪下來,她和陳奕然得了冠軍。
喬若瑄和她是閨蜜,兩人關係好得快穿一條褲子了,對她贏了自己不怒反喜,牽着她從臺上下來,笑嘻嘻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南馳景卻是看呆了,他和陸遙風並肩走入會場,兩人壓低了聲音在說,“風少,不管你提出什麼條件……”
陸遙風扭頭看他,對他說的話很有些吃驚,“不管提出什麼條件”,這種話不是隨便說的,三歲的小孩都知道,更別說南馳景這樣的人了。陸遙風便笑了一下,“南先生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才提出這樣的條件?陸遙風譏諷地笑。
“只要把她給我!”南馳景說完,就覺得周身一股颶風將自己包圍,他猛然一驚,扭頭去看陸遙風,陸遙風在笑,眼睛漆黑如墨玉,帶着盛氣凌人的氣勢,一抹血色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將他一對黑瞳染成了紅色,他咬着牙,慢慢地,一字一字擠出來,“您說什麼?給您?怎麼給?把誰給您?”
南馳景才明白,這個少年,不是傳言誤人,而是他真正可以格外無情,無情到你以爲他是含情的時候,他能給你最無情的一擊。“舅舅,您是開玩笑的嗎?還是說,您以爲她可以論斤論兩?還是說,您想和您的外甥爭女人?”
會場上,在熱鬧地討論着方纔的男女反串的節目,果然比那些明星們在臺上賣弄風騷要好看得多。會場上那麼熱鬧,人聲轟轟,可南馳景的耳邊卻聽不到半點聲音,他的眼前,陸遙風是真生氣了,兩眼通紅如入魔,他咬着牙在笑,露出森森白牙,好似一口要將南馳景吞噬了一般。
舅舅?他的確是陸遙風的舅舅。陸遙風的母親南安捷是江南南氏的人,他們非同胞姐弟,但同爲嫡支,血脈極近。陸遙風喊他一聲舅舅,情當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