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反覆幾次以後,冷驀然已經可以確定他身邊的人一定是夜初語,想到這裡,一方面有些小小的心安,他的語兒就在他身邊。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停的自責,他努力的想要保護她,最終卻還是讓她落入了這樣的境地。
夜初語不能開口說話,發現三叔忽然沉默下來,她生怕三叔沒有理解她跺腳的意思,便主動的向冷驀然身邊靠了靠,想要在他身上蹭一蹭,算是用這樣的方式讓他能認出自己。
在黑暗中,兩個人努力的想要靠的更近,或者說從沒有什麼時候他們如此狼狽,卻又如此的想要彼此靠攏到一起。
冷驀然其實這時候已經發現了夜初語不能說話一定是嘴巴被黏住的關係,他便努力的開口說道:“語兒,是你是吧,你別急,你靠近我一點,我幫你。”
夜初語一聽冷驀然的話語,便莫名的心安起來,這個時候兩個人的身體已經挨的很近,很近,但是夜初語看不到,一直都找不到準確的位置。
加上冷驀然的手腳也都不綁住,他只能側臥在冰冷的地上,如果想要幫夜初語將眼罩或者嘴上的膠帶去掉,那麼夜初語必須要和他保持同樣的側臥的姿勢纔可以。
看到夜初語一點一點的移動過來,兩個人越靠越近,儘管小倉庫裡灰暗的看不清彼此的臉孔,可冷驀然的心中依然涌動着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
他一直按照感覺指揮夜初語,讓她慢慢躺在自己身旁,起**初語沒有能夠理解,好不容易躺下卻背對着冷驀然。
這樣他根本就沒辦法用嘴去幫夜初語扯掉礙事的眼罩,不過夜初語躺下以後也意識到自己的方向不對,便蠕動着換了一邊,兩個人便從那種相背的姿勢變成了四目相對。
看到夜初語絕美的面容呈現在自己面前,冷驀然忽然間有種這不真實的感覺,可是從夜初語身體傳遞出來的熱量讓他不得不承認,他所看到的都是現實。
他輕聲說道:“語兒,你別動,我先幫你把眼罩拿下去。”
夜初語不能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沒問題。
就這樣冷驀然開始艱難的將頭擡起來,用下巴去磨蹭罩在夜初語臉上的眼罩,努力了半天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夜初語也着急,她根本不知道冷驀然現在身體受到的傷害有多重,但是隱約能聞到從他臉上傳來的血腥的味道。
聯想到之前和祁佑一起尋找冷驀然下落時,路上的那些血跡,她的心頓時開始抽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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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苦心人,冷驀然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總算是把夜初語頭上的眼罩給扯了下來,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他確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恢復視力的那一剎那,夜初語看到了面前那個躺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男人,他的半邊臉都被血污覆蓋,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人就是三叔,她真的不敢相信。
看到冷驀然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的模樣,夜初語一下子就抑制不了她的情緒,當時眼淚便噴涌而出。
她不停的搖着頭,眼淚像是兩條小溪,順着臉頰向下滴落。
看到夜初語哭的厲害,冷驀然扯開脣角的弧度,笑着說道:“傻丫頭,你哭什麼,一點小傷而已,死不了,不要害怕。”
“你放心,三叔的命硬着呢,就算全世界都要毀滅,我也要做最後一個纔會死的人,這樣才能保護你和兒子們。”
冷驀然越是安慰,夜初語哭的就越是厲害,她瘦削的肩頭不停的聳動着。
而地上躺着的這位,卻完全不在乎,還在傻笑着,嘴裡不住說:“你湊近點嘛,等我歇一下,我攢點力氣,然後幫你把嘴上的膠布也扯下來。”
夜初語想不通,三叔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他都傷的這麼重,竟然還可以說他沒事,他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小倉庫裡面,他居然還能談笑風生說自己要做世界毀滅前活到最後的那個人。
即便她內心有無數的不解,可是看到冷驀然在身邊衝着她傻笑,她的內心竟是滿足的。
或許就算這一次他們兩個人真的要死在這裡,她也無所畏懼,只要能和三叔在一起,她什麼都不害怕,什麼都不害怕了。
冷驀然眼見夜初語的眼淚這像是西湖的水呀,還止不住了,便又說道:“丫頭,咱不哭了行不?三叔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死掉,絕對要陪着你一起到老,看細水長流,做一對讓所有人都羨慕的神仙眷侶好不好?”
夜初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除了麻木的點頭,再沒有其他的動作能表達她內心的感受。
“不許哭了,來,乖乖躺好。”
“聽話,躺好。”
夜初語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冷驀然這樣說,她忽然破涕爲笑,因爲這兩句話真的是特別有喜感,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看着夜初語沒有動,但是卻破涕爲笑,冷驀然便恍然大悟,知道夜初語是想歪了,隨即吐槽道:“你個丫頭,這幾年在外面都學壞了,你是不是腦袋裡想什麼齷蹉的東西了?”
“一定是,肯定是,難道乖乖躺好就一定是要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麼?”
“也可以肩並肩,頭碰頭,談談理想和人生。”
冷驀然的語氣輕鬆,完全沒有把這裡當做是關押他們兩個人的牢籠,他自顧自的說了半天,發現夜初語沒有出語反駁,才猛地想起來,夜初語的嘴被黏住,根本就不能說話。
“是不是特別想抽我,覺得我貧,哈哈,既然這樣,那就麻溜的乖乖躺好,三叔會很快滿足你的。”
夜初語真的是心裡有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她心中敬仰的那個男人早已一去不復返了,面前這貨絕壁是上帝派來的猴子專門負責逗比的麼?
不過她也沒時間再去糾結這些,按照剛剛的姿勢重新躺好,而後用藍眸盯着冷驀然,似乎在告訴他,“你可以開始了。”
冷驀然側臥在地上,琥珀色的眸子幽幽的看着夜初語,而後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我早就說過,你早晚要乖乖的躺在我面前,讓我滿足你,你看,我說到做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