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商人都是無比精明的,當他發現項目進展不那麼順利的時候,大概也會猜到是上層的某些阻力纔會導致進展不順利。
既然上面有阻力,就需要做工作,如何做工作呢?
大家都懂得,所以所謂的官商勾結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形成了氣候。
那麼在冷驀然和宋寧夏最初的計劃當中,冷氏集團必然要參與競爭,如果他主動放棄這樣的機會,讓夜氏集團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得到這個項目。
以夜成方那種行走商場多年的老狐狸的性格,他一定會懷疑這是一個坑。
所以必然不會全力的投入進來。
也是出於這樣的因素,最初時候宋寧夏爲了這個計劃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不止一次的和冷驀然說,與夜馨宸訂婚是最佳的讓夜成方放下防備的一個手段。
只有夜成方放下防備,覺得這個項目冷驀然真的不會再參與進來,那麼他纔會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個項目中。
一旦他做了違規違法違紀的事情,宋寧夏便可以借題發揮,或者想要借題發揮的人多的是,上面的巡視組也時時刻刻都盯着這些大項目。
抓住夜成方的漏洞,讓他直接倒臺,完全不是不可能。
這也是冷驀然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讓夜成方元氣大傷的一個好計劃。
可是後來由於夜初語的介入,讓這個計劃擱淺了,因爲冷驀然那裡就撂挑子不幹,他死活不肯和夜馨宸訂婚,說是怕傷了夜初語的心,那時候宋寧夏真是惱火的不行。
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竟又峰迴路轉,冷驀然忽然又要和夜馨宸訂婚,這真是讓人始料不及的神反轉。
在他的一年之中,冷驀然不是一個喜歡出爾反爾的人,相反他決定的事情也沒有人能阻擋得了。
但是對於這件事,宋寧夏是真的迷糊了,蒙圈了。
幾個人喝着喝着,宋寧夏藉口包廂裡太熱,要出去透透氣,便率先走出包廂,上了天台。
兄弟之間該有的默契,自然是一點都不會少。
很快,冷驀然也跟着上了天台,聽着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宋寧夏慢慢轉過身,他目光凌厲的凝視着冷驀然說道:“能給我解釋解釋你這從訂婚到不訂婚再到訂婚,你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難不成你被夜馨宸霸王硬上弓了,生米煮成熟飯,甚至還有了包子,所以你不得已而爲之?”
“要麼就是你被小丫頭給甩了,傷心欲絕,決定破罐子破摔?”
“再或者是你思來想去,覺得對夜馨宸纔是真愛,之前是你愛錯了人?”
“你腦洞真開,不要瞎說,都不是。”冷驀然淡然開口,將宋寧夏說的一一否定。
“這麼說吧,這一次我似乎是考慮的欠妥了,但是現在也只能這樣走下去。”
“老太太下了死命令,說絕不會同意我和語兒在一起,除非她死。”
“她是我親媽,你覺得我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可是她不同意,我不可能正大光明的迎娶語兒,讓她這樣委屈着,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所以老太太給了個折中的辦法,就是我和夜馨宸訂婚,讓外界以爲冷家和夜家聯姻,這樣對雙方的集團都有好處,訂婚以後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再解除婚約,而後她便會同意我和語兒在一起。”
“就這麼簡單。”
聽完冷驀然的話,宋寧夏摸了摸下巴,一臉的深表懷疑。
“你家老太太不會是誆你的吧?”
“很有可能是誆我的。”冷驀然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那你還這麼做,你腦袋出問題了?”
“我不這麼做,便連最後一點和語兒在一起的籌碼都沒有了,不管老太太是不是誆我,我按照她的意思做了,作爲兒子我盡孝了。”
“日後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做自己想做的,因爲是老太太不仁在前。”
冷驀然只有在面對宋寧夏的時候,纔會將心裡藏着的想法說的這麼透徹。
聽到他這樣說,宋寧夏便秒懂了,“你這苦肉計也太拼了點,就因爲這樣,你把語兒送走了?”
“嗯,我不想她因爲這些受到傷害。”
“那夜成方那邊呢,還是按照原計劃麼?”
“不,我有了別的想法,我要和他競爭到底。”
“當然還需要你在一旁推波助瀾,總之輕易得來的那隻老狐狸必然不會珍惜,況且現在還有天爺在一旁虎視眈眈。”
“所以我相信夜成方,這一次已經做好了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你又有了新的計劃?”宋寧夏深吸了一口煙,輕聲問道。
“嗯,放心吧,我有把握,不過你記住不管怎麼樣,在這個項目上面你要和我撇開一切關係。”
“好,我心裡有數。”
兩個人又聊了聊其他有的沒的,便一起回到了包廂。
回去以後發現,祁佑已經醉倒了,其實他酒量不小,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總是頻頻醉倒,這一點其他幾個人完全想不通,但祁佑自己心裡清楚。
他醒着心裡的苦沒人能懂,只有醉了,纔會短暫的忘記那種苦。
顧明軒臉色酡紅,他是喝一點酒就會臉紅的體質,看到冷驀然和宋寧夏重新走進來,他顯然也有點喝大了,笑着說道:“三少,你訂婚有通知詩雨麼?”
“她會不會回來,哥哥訂婚,當妹妹的應該要到場纔對呀!”
冷驀然每次看到顧明軒對冷詩雨的這份癡迷,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八年抗戰都要打完了,這貨竟然還是沒有追上那個滿世界亂飛的丫頭。
心裡隱隱有些惆悵,隨即開口說道:“我親自給她電話,也許她會回來。”
“真的麼?呵呵,我和你們說也不怕你們笑話我,我這次整整追了她十三個航班,竟然都沒有碰到她,你們說我這運氣也是夠背的。”
“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去買彩票,也許都能中。”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詩雨是不是故意在躲着我,你說她躲我幹嘛,我也不想怎麼樣,就是想遠遠的看上她一眼而已。”
“難道我連看她一眼的權利都沒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