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語手裡捏着一個蛋黃酥,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聽着穆小愛繪聲繪色的演講。
“語兒,你怎麼不說話,你在哪呢?”
“啊?我在吃東西呀,你繼續。”
“我腫麼覺得你有點怪怪滴,是不是你三叔又欺負你了,你情緒顯然不對勁兒。”
穆小愛這二貨倒是還算是有點眼色,竟然隱隱的感覺到了夜初語情緒的變化。
“沒有啊,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搬出來住了,已經不和我三叔在一起了。”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夜初語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痛了一下。
她的一句不和三叔在一起了,裡面包含的內容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真的讀懂。
“蝦米?你爲什麼搬出來了,不是前段時間新聞還沸沸揚揚說你三叔強吻你啥啥啥的,你倆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穆小愛人雖然在國外,可是國內發生這麼大的動盪,就算她不關心,她老爹還是關心的,所以她也有所耳聞。
其實那條新聞也僅僅在b市飛了幾個小時,之後冷老太太便叫人將負面新聞全部壓了下來。
所有的痕跡都摸的一乾二淨,甚至連爆料者也被揪了出來。
不是別人,就是祁佑曾帶夜初語去過的那家酒吧的老闆娘,那個叫泠泠的女人。
她目睹了冷驀然帶夜初語離開時的一幕,從他們的談話中捕捉到了零星的線索,之後便把這條消息以100萬的價格賣給了b市最著名的一家八卦小報。
而後這消息便猶如雨後春筍一般,在b市蔓延開來,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對於泠泠什麼下場,夜初語不關心,因爲她知道這女人完蛋了,她得罪了冷驀然,等罪了冷家,在b市應該是沒什麼混下去的可能。
斂回思緒,夜初語重新開口:“小愛別瞎說,我和我三叔沒什麼。”
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內心風起雲涌,可口中卻還是那麼淡然,夜初語是真的在成熟。
至少她從冷驀然身上學到了一點,寵辱不驚,因爲你的情緒印在臉上,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的益處。
對於不關心你的人來說,你的喜怒哀樂與他無關。
對於關心你的人來說,你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他依舊對你瞭如指掌,觀察入微。
所以你把情緒放在臉上,並沒什麼卵用。
與其這樣,還不如藏在心裡,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你和你三叔沒什麼?你糊弄鬼呢?夜初語你當我是智障麼?還是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子,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話說你這樣說,都是侮辱三歲小孩子的智商,嗯哼。”
穆小愛梗着脖子和她爭辯,她一臉的不相信,就是不相信。
“你信不信無所謂,反正我和他沒有關係了。”
“不說了,明天到了學校見面再說。”
夜初語實在沒有力氣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這幾天她一直努力想要讓三叔的身影兒從她腦海裡抹去。
可是卻根本做不到,似乎只要她一睜開眼睛,就會開始思念那人。
不是偶爾的會想到,而是瘋狂的思念,分分鐘都想要狂奔到冷氏集團,衝到他的辦公室裡,告訴他,“我很想你。”
可她卻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一直在牽扯着她,讓她沒有衝動的那麼做。
結束和穆小愛的通話,夜初語又將指尖輕輕滑動到手機上面屬於冷驀然的那個快捷鍵上面。
只要她按下去,或許三叔就會像他說的那樣,飛奔而來。
可是兩個人就算見了面,又能如何?
註定無法走到一起,又何必還這樣苦苦糾纏,每每想到這裡,夜初語便會煩躁的將手機丟到一邊。
不去看,不去想,強迫自己不再思念。
夜初語不會知道,其實某人一點也不比她好過,也在瘋狂的思念着她。
從閉上眼睛,到睜開眼睛,無論是用餐,還是開會,甚至在談一件萬分重要的合約,他都會覺得腦袋裡面轉悠的都是夜初語的身影兒。
這幾天,冷驀然都是靠着酒精麻醉才進入睡眠,連一向神經大條的祁佑都發現了冷驀然的變化。
兩個人一邊淺酌,一邊交心的聊天,“三少,你這到底什麼情況,難不成失戀了?”
“你才失戀,你全家都失戀。”
冷驀然又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淡淡的說着。
“你詛咒我失戀就算了,還詛咒我全家,我爸他老人家都快要退休的年齡,你饒了他行不行?”
祁佑一張嘴就是各種貧,他也知道冷驀然並無惡意,無非就是朋友之間隨意的話語而已。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因爲不臉上都寫着呢,所以你也別掖着藏着的了。”
“心裡不快活就說出來,兄弟還能給你支支招,沒聽說過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麼?”
冷驀然當時覺得祁佑說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若干年後他回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才覺得他聽信祁佑的話絕壁是人生的一次巨大失誤。
試想他把自己的感情都搞得那麼糟糕,還哪裡會給別人出謀劃策,即便是出了主意,那也一定是餿主意。
不過就在當時,冷驀然竟然病急亂投醫的相信了這個坑貨。
祁佑似乎感覺到冷驀然準備開口了,他那一雙八卦眼,變得灼熱起來。
還不忘給冷驀然點了一根菸兒,之後靜待冷驀然娓娓道來。
冷驀然說了老太太要求他和夜馨宸訂婚的事情,如果他可以再短期內將冷氏集團從泥潭裡拉出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夜初語走到一起。
祁佑一聽,眼珠兒一轉,而後想當然的說:“那你就和夜馨宸訂婚不就行了,反正只要不要讓夜初語知道不就好。”
“再說你這時逢場作戲,哪個事業型男人不得學會逢場作戲,等到把該辦的事情辦好,再甩開那個女人不就齊活。”
似乎這樣的事情在祁佑這裡完全就不是事,頭腦簡單的人其實也挺幸福的,看事情就是簡單化。
聽到祁佑這麼說,冷驀然微嘆了一口氣,“夜馨宸如何與我無關,但是如果語兒把這種事情當成我對她的欺騙,那豈不是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