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有些尷尬,易滾滾憋紅了臉正猶豫要不要道歉的時候。
“不過你說得對,他確實是個人渣。”畢勤的手指在牀單上輕敲了兩下後,慢悠悠道:“他在乎我,也在乎這個家,但他卻不是個好父親,也不是個好丈夫。”
易滾滾驚訝的看向他,卻見畢勤更溫柔的笑了。
“所以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
“沒關係嗎?”易滾滾向他確認。
“當然。”畢勤無所謂挑挑眉。
易滾滾卻突然起身,看着他的笑容,站在了他的牀邊更靠近他一點的位置上,她朝着畢勤忽的伸出手。
畢勤愣了一下:“什麼?”
易滾滾透亮的黑眸帶着笑意看着他:“來自朋友的安慰。”
“你是讓我抱着它哭麼。”畢勤睨了睨她伸到自己面前白嫩的小爪子,但他清楚得很,攤開伸展在他面前的這隻手,是要給他鼓勵。
“唔,也可以。”易滾滾點點頭。
畢勤卻突然笑了一下:“那我覺得抱着它擼的感覺和效果會更好一點。”
易滾滾:“…………………………”
猝不及防被開了個黃腔的易滾滾愣了兩秒,隨即羞憤的準備縮回爪子:“你個變態!敢不敢再無恥點!”
這個流氓畢勤!簡直湊表臉!
可沒等易滾滾的爪子徹底縮回來,坐在那笑着的畢勤卻忽的伸出手。
易滾滾的手腕一緊,並沒有想到虛弱到窩在病牀上的畢勤會突然伸手,更沒有想到他居然還這麼大的力氣。
唰——
等到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拽上了牀鋪,單膝跪進了牀鋪中的她差點沒栽進去,但卻被另外一個力道給穩住了身形。
……
她緩緩睜大那雙圓溜溜的眼睛,驚慌失措的僵在原地。
感受着靠進她懷裡的人,他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手輕輕釦着她的手腕抓住,他在輕微的顫抖,就着這個像是撲進媽媽懷裡的姿勢。
恍惚間,易滾滾彷彿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帶着幾分哽咽的聲音響起:“……謝謝。”
他終究還是露出了自己軟弱的一面。
他怎麼會真的無所謂?又怎麼會不在乎?
終究,還是沒了啊。
他的家。
易滾滾先是錯愕,隨即慢慢的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她擡手輕輕回抱住了他,拍着他安撫道:“嗯,沒事了,難過和傷心,發泄出來總比憋在心裡裝作不在乎強,哭出來了就沒事了……什麼都會過去的。”
畢勤在她肩膀上蹭了一會兒,才擡起頭,但下巴也依然支在她肩膀上,眼睛紅紅的嘟囔:“說的好像你很瞭解似的。”
“難道我還不夠了解嗎?”易滾滾側過頭,反問他。
畢勤想了想,記起了她師父的事,這才鬆開了她,收回手的時候,訕訕的撥弄了下自己的頭髮:“抱歉。”
“接受道歉。”易滾滾點頭,聽他現在能夠無比從容的道歉的話,拍拍他的腦袋:“乖。”
“喂!”畢勤卻反手拍掉她的賊爪,故意兇惡的瞪了瞪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畢勤有些彆扭的又開口:“那個……”
“嗯?”
“不許說出去啊。”
“什麼?”
“我……剛剛的事情。”畢勤摸了摸自己額前的碎髮,抿着脣有些憋屈。
易滾滾晃着腦袋看着他,故意道:“什麼事?你哭的事?”
“臭!丫!頭!”畢勤作勢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