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明明如繭中抽絲般華麗,可是,他依然從中聽到了那緊勒住喉嚨的殺氣,貼近暴露在外的氣場。見過太多或血腥或暴力,或殘忍或狠戾的場景,卻依然爲對方的氣場所震撼。遠遠的看着來人,司軒的眸不禁收縮成一個核,堅毅的脣角緊抿成一條細線,彷彿一隻看到敵人的豹子,銳利機警,等待着隨時致命的進攻。
“你來了?”“不歡迎我嗎?”男人勾着脣角輕聲揶揄,可是看起來卻是隻舌尖輕輕在口中打了一個轉。深似碧潭的雙眸散發出熠熠奪目的光,取魂攝魄,好像繾綣在黑暗的毒蛇,看到獵物時興奮的吐出淬滿毒液的信。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依舊像剛纔一樣,嘴角帶着玩味,好像很欣賞此刻他的表情一般,靜靜品味。司軒忽然感覺到馬上就要失去佳佳了。好像一隻蝴蝶,那樣不經意的闖入自己的世界,卻又不知她將去的方向與地點,輕輕盤旋然後不見。那種突如其來的慌亂使得司軒只想回去再看她一眼,生怕一不小心,就再也見不到了。
自責,疼痛,還有那種不確定性所帶來的不安,如同漩渦一般,將男人緊緊包。圍,幾近窒息。以爲自己是主宰,卻無能到竟然守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切膚的疼痛一寸一寸的齧噬着心臟,無法自拔。可是他會給自己這樣的機會嗎?不會!答案不言而喻。不禁在心中嘲笑,如此銳利警覺的男人,竟也會因爲所謂的愛情而變得愚蠢起來。一旦愛上一個人,即使再強大,也會變得小心翼翼,卑微直塵土。“黑狐在洛杉磯的據點沒了吧?”他明明已經知道結果,但還是不甘心,不甘心!男人只是慵懶的坐在豪華的沙發中,不發一言,只是看着對方的樣子黯然沉思。
答案不言而喻,只是他想給他最後一點顏面!“呵呵,我知道。”
愛情會被消磨的喪失激.情,桀驁會被消磨的失去棱角,人也會被消磨的世故圓滑,唯有時間,每一秒都是新的,如同新生兒一般嶄新如初,不會留下一絲褶皺痕跡。
“爲什麼要殺了夢千柔夫妻?”銳利的黑眸,悠遠而瀰漫,思緒好似不在這個世界裡。緩緩的擡起眼簾,看着站在窗前的男人,他曾經很相信他,就像是相信晝和夜一樣。可是,最終的最終,不是他所想要的。司軒怔怔的站在原地,沐浴在最後一抹斜陽下的身影更顯孤寂寥落,好像灌了鉛的身子,一動不動的屹立在窗邊,任憑逐漸降溫的風一遍遍的吹打在自己的身上,臉上,如刀割般凌厲。
“嫉妒、狠狠地嫉妒!”嫉妒她那樣愛你,嫉妒她的心裡、眼裡只有一個你!無法理解爲何心緒突然不安起來,李墨澈站起身,臉色更加冰冷。
晝本來以爲先生要離開了,沒想到他突然拿出手機撥打着,眼中的恐慌顯而易見。這樣高貴、君王般的男人,爲何會出現這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