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氣,白久久靠在椅子上看着心電圖的顯示。
可是,好奇怪,她怎麼感覺越來越困了,眼皮子就算努力的撐着,也撐不起來。
牀上的白世天緩緩的睜開眼,看了一眼牀頭櫃上被自己加了安眠藥的水壺,再看了看白久久歪着腦袋靠在椅子上的模樣,緩緩笑了一聲。
白久久,我很辛苦,真的很辛苦。這麼多年來,我心裡的愧疚和痛悔越來越深,深到讓自己無法透氣都停止不了。我做人真的很失敗,兄弟手足相殘,我的親弟弟想要殺了我,而他也因爲我而死,我好愧疚,我怎麼對得起你們的祖父祖母,我真的很沒有臉去見他們。可是我的二弟,都是我的錯,如果,如果當年我瞭解你的心意該多好。是不是今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我真的不想讓你一個人孤獨的離去,就讓哥哥也來陪你吧。可是,久久,雪炎,還有清韻。。。我真的捨不得你們啊。我的孩子,現在,我已經看到你們都幸福了,我也可以去找二弟了。二弟說得對,早該死的人,是我。
所以,不要怨恨爹地,反正這破身子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就讓我早點去找你們二叔。求得他的原諒。
白世天笑,十分溫和的看了一眼白久久,伸手,摘掉了氧氣罩,拔掉了點滴,關掉了心電圖……
白清韻是被一陣噩夢給驚醒的,抹了抹額頭,她有些驚魂未定的坐正了身子。她瞬間就開了燈,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午夜十二點多,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於是她急忙給醫院裡面的白久久打了一個電話,可是手機通着,卻沒有人接。
她不由的心底有些急躁,連忙叫醒了另外一個房間的白雪炎,二人朝着醫院疾馳而去。
白色的寶馬車劃過黑夜,當白清韻和白雪炎迅速的趕到病房之時,白世天剛剛把一切準備妥當,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白清韻透過窗戶玻璃看過去,陡然一驚,迅速的推門而入,手忙腳亂的拿過放在一邊的氧氣罩用力的罩在白世天的臉上,“世天,世天!”
臉上驚恐的表情無以復加,眼淚無意識的從通紅的眼睛裡涌出來。她一邊叫着白世天的名字,一邊衝正在叫醒白久久的白雪炎吼道,“雪炎,快去叫醫生!快啊!”
白雪炎一轉頭,就看到這令人驚駭的一幕,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臉上的肌肉也微微的扭曲了起來,急忙朝着醫生值班室奔去。
“世天。。。世天!”白清韻驚的整顆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她一邊的掐着白世天的人中,一邊瘋狂的叫道。
白世天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只覺得耳朵邊有人不停的在叫他的名字,可是是誰?這聲音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遙遠。他想睜開眼睛,可是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怎麼也睜不開。
是誰在叫他?是二弟嗎?二弟,我來了。是大哥對不起你。